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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郡王妃实在没料到,白木槿竟然还不依不饶了,愤然道:“你已经要讹诈我一笔银子了,还想做什么?”
“本宫想做的很简单,王妃等我祖母好了,登门斟茶谢罪,至于那个打人的丫头嘛,就留在侯府,听候发落吧!”白木槿说的轻松,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儿。
可是对楚郡王妃来说却跟挨了几个耳刮子一样难堪,要她给一个诰命夫人斟茶赔罪,竟然还要留下自己带来的人?
那丫头赶紧跪地,道:“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王妃开恩啊!”
她自然明白留在侯府哪里还有好日子过,这个郡主如此厉害,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折腾她的!
白木槿要留人的目的可不是折腾这丫头,能跟着王妃来闹场子,必然是王妃的亲信,这样的人留在她手里,可不比杀了要有用的多吗?
她想到的楚郡王妃自然也想到了,立刻就表示:“郡主,这恐怕不合适吧?她好歹也是太后赐下的人,难道您也想留下?”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既然是太后留给王妃的人,就已经是王妃的人了。如今她出手伤了我祖母,祖母好歹也是一品诰命,老国公夫人,是父亲被褫夺了国公封号,不是祖父!”白木槿义正言辞地道。
楚郡王妃是坚决不能同意让自己的丫头被白木槿扣下的,今日自己已经是颜面扫地了,若再护不住自己的丫头,那往后楚郡王妃的名头还有谁会信服?她府中的下人又会如何看她?
堂堂郡王妃,竟然连自己的丫头都护不住,这简直就是大笑话!
“郡主,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今日本王妃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这件事,砸坏了东西,打伤了人,我王府还不差这些钱,权当我花钱买个痛快了,但是这个丫头是本王妃面前得力的,缺了她还真不行!”楚郡王妃道。
白木槿微微蹙眉,道:“哦……那就更不能任由她跟着王妃回去了,这样的丫头做事可不太牢靠,王妃吩咐了只能打侯府的下人,她却连老夫人都打了,若不是有心的,那就更不适合伺候王妃这样尊贵的人!”
谁不知道,近身伺候主子的,都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比别人都要多生几个心眼,几乎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能当好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
每个大户人家的大丫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放到小门小户那都是可以做当家主母的人物,而且还游刃有余。这丫头竟然因为砸东西砸的失了分寸,连老夫人过来都没看到,还把人打伤了,可不太符合这个标准!
不说别的,就算是白木槿身边的鸳鸯和喜鹊,也断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白木槿根本不相信此人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心腹是一定的,但贴身伺候定然还不够格!
楚郡王妃脸色一沉,道:“这就不牢郡主费心了,我的丫头自然有我来教,郡主如果执意要干涉,那就是插手楚郡王府的家务事儿,您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没有资格!”
白木槿笑了笑,道:“王妃所言甚是,只是……您如此护着这个丫头,莫非是王妃指使她故意伤人,甚至有杀人之心?”
“你休要含血喷人,明明是白老夫人自己扑上去的,我们谁能料到这样的意外?”楚郡王妃被白木槿的强词夺理气的不轻。
白木槿冷笑一声道:“也许不是针对我祖母,而是针对的我!本宫刚刚站立的所有地方都被我留下了痕迹,王妃可以去看,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碎片,你的下人意图谋害本宫,可是证据确凿!”
楚郡王妃往地上一看,发现的确有很多奇怪的脚印,好像是脚底涂了朱砂一样。楚郡王妃不禁产生背脊一寒的感觉,这个丫头的心机太深沉了,她一步一步都想要了,要将自己引向陷阱里。
从她要打人,到没打成要砸东西和打下人,都是她预料之中,甚至是一力促成的,若是她早些制止,自己也许不会如此冲动,她太生气了,所以失去了理智,中了她的圈套!
白老夫人的受伤,更是帮了她一把,她要反咬自己一个谋害郡主的罪名!若真的落实了,她这个郡王妃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你……是故意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楚郡王妃冷声道。
白木槿笑意盈盈,却道:“王妃,您的话,本宫还是听不明白,请您原谅,本宫才不过是个十四岁,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没有王妃那么深的城府!”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讽刺和挑衅,她一个几十岁的人,不管是内宅还是后宫的斗争,她都算是熟门熟路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牵着鼻子走,她像是摸准了自己的脾气一样,这是个可怕的对手!
楚郡王妃微微眯缝着眼睛,像是在仔细打量白木槿,她想要看清楚,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到底哪里来那么多的心眼?白世祖那个样子,她也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白木槿的生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没接触过,但是一个女人能被自己的庶妹抢了夫君,肯定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生出浑身都是心眼儿的女儿呢?楚郡王妃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她必须得把白木槿给制服,仔细想了想,才道:“郡主好像是打定主意要跟楚郡王府为敌,所为哪般?”
白木槿淡淡一笑,道:“王妃,本宫一直都是被动的,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楚郡王妃神情一滞,微微叹息,才道:“身为女子,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温良恭俭让,难道这些郡主的长辈都没教过你吗?”
白木槿挑眉,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王妃不知道是否能做到呢?”
自己都没做好的事儿,还要别人做到,实在有些过分了吧?白木槿笑盈盈的,看着楚郡王妃越发难看的脸色,才觉得楚郡王妃的愤怒实在是分了好些层次的!
真不知道王妃的底线在哪里,脸色到底怎样才算是最难看呢?白木槿有些恶劣的想着。
正在此时,大夫和白世祖夫妇一并而来,鸳鸯乖乖地站到了白木槿的身后,碧玺则陪着大夫去给老太太诊断。
白世祖一进来就慌乱地跑去看白老夫人,可见还是有些孝心的,穆欣萍也围了过去,直到大夫赶人,他们才一脸担心地退到一边去了。
这时候白世祖才算注意到满室的狼藉,和楚郡王妃比粪坑还臭的脸,一时间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碧玺和鸳鸯都说了事情的经过,很明显是楚郡王妃故意上门找茬,但是人家是堂堂郡王妃,他这个侯爷能把人家怎么样?
更何况,白世祖一向喜欢息事宁人,从来不肯轻易给自己招惹麻烦,就算麻烦找上门,他也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也希望能够通过割地赔款来避过去。
现在楚郡王妃一脸盛怒,但是她的人却打伤了自己的母亲,若不为母亲讨回公道,那就有违孝道,若是硬要讨公道,他又怕开罪不起楚郡王府,白世祖左右为难啊,甚至恨不得他身上的伤没好,继续躺在床上,什么事儿都不必理会呢!
陆氏一见到白世祖,眼睛就活络了起来,这还是白世祖被贬斥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人。穆欣萍简直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不仅派人守住了她的院子,还牢牢地把持了福禄苑。
今儿要不是楚郡王妃来闹事儿,她想跑出来都难如登天,可是一见到白世祖,她就露出了缠绵悱恻的眼神,难得的机会,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白世祖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到底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危机上,哪里还会注意到下面跪了个陆氏呢,所以陆氏的眼睛都快飞成了斗鸡眼,都没引起白世祖的注意力,却让早就注意到她的穆欣萍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好半晌白世祖才问道:“楚郡王妃,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受伤?”
“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倒本王妃的侍女手臂上,被弹开了,恰好撞倒架子上,实在与人无尤!”楚郡王妃一见到白世祖,却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她了解白世祖这种人,典型的软弱可欺,若不欺负他一下,怎么对得住自己?
白世祖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但是对着盛气凌人的楚郡王妃,他的底气明显不足,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那王妃又为何无缘无故来我府上打砸,还伤人?”
楚郡王妃冷笑一声,道:“那就要问问侯爷的好女儿,安平郡主了,她做了什么事儿,您问问便知!”
白世祖见楚郡王妃把话头引到了白木槿的身上,感觉终于找到了台阶下,白木槿虽然对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敬意可言,但是表面上的功夫倒是从来没少做。所以他吃定了白木槿必须要顾及那已经成了一层薄纸的父女之情!
白世祖威严十足地清了清喉咙,挺了挺胸膛,手往后一背,问道:“槿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惹得楚郡王妃如此生气?若是你有错在先,为何不先道个歉,息事宁人,反而连累你祖母被人误伤呢?”
白木槿感觉真是好笑极了,人家还没说什么,白世祖倒是先给楚郡王妃开脱了,直接说是误伤,还真是个“体贴”的好人啊!
陆氏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感觉用娇柔的声音道:“侯爷,事情是这样的,老夫人当时让郡主自己处理好这件纠纷,可郡主不理会老夫人的话,执意要和楚郡王妃闹,针锋相对,才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