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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云氏在陆家就成了禁忌话题,再没有人提起过她,包括陆兆安兄妹,都从没有在人前提过自己生母,就好像陆家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传国玉玺的下落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件事也随着先皇的驾崩而不了了之了,老族长去世之后,就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知道内情的人本就不多,所以这个秘密就很好地保存了下来,世人只知道云氏是个歌姬,被当年的太后设计送入了陆府,就是为了气气陆老夫人。
却不知还有这样曲折的事情在里面。陆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也就崔嬷嬷知道内情,她立下毒誓,有生之年绝不吐露半个字,却没想到陆老夫人最后竟然还可能因着这件事而中毒昏迷。
崔嬷嬷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落了泪,道:“那云氏活着的时候就不消停,给老夫人找麻烦,也给自己找不自在,其实她也不想想,若不是老夫人心慈,哪里有她蹦跶的机会,随便找个理由也能将她料理了!”
白木槿沉沉一叹,道:“这件事恐怕还不止外祖父和外祖母你们三人知道,想必……先皇也留下了话来,所以……外婆很可能就是因着传国玉玺的下落而中毒了。”
至于是被谁下的毒,她实在是说不清楚,按道理说外婆当时是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而陆家的守卫一向森严,外人是很难进来下毒的,若不是陆兆安派人做的,那还能是谁呢?
可是宣王又说这件事和陆兆安没直接关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陆兆安在外婆和外公房里,到底在找什么?她相信不会是传国玉玺,这样的东西如果在陆家,老早就被送进宫去了。
这种东西留着,即便陆家是百年世家,荣宠不衰,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外公不会那么傻,留着这个祸害在自己家中。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可以肯定一点,大概与传国玉玺的下落有关,也可能和云氏当年与老族长的交易有关,若非云氏拿出什么蛊惑力极大的条件,老族长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歌姬诞下陆家的骨血?那可是对陆家声誉极为不利的影响。
崔嬷嬷倒吸一口凉气,道:“若是这事儿被皇上知道了……天,这该怎么办?”
瑞嬷嬷赶紧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道:“好了,别太担心,还是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有些事儿既然无法避免,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木槿也点点头,道:“是,我想皇上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否则陆府的动静这么大,他不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大舅舅和二舅舅已经到了公开撕破脸的境地了,就算是关起门来,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皇上!”
崔嬷嬷听了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道:“那怎么办?皇上要因此忌惮起了陆家,那可就糟了!”
陆家虽然势大,但是若皇上下决心要与陆家为难,那些同样希望这些年势头越来越旺的陆家垮台的其他世家想必也会掺和上一脚,到时候可就四面楚歌了。
陆家再厉害,也不能犯了众怒,皇上和世家之间要维持一个平衡,这种平衡轻易不能被打破,否则必是一场浩劫,陆家倒了,还有谢家,还有王家,其他世家虽然忌惮陆家,但也不希望皇上拿世家开刀。
因为这会危及天元靠世家立国的根本,也会危及所有世家的根本利益,到时候各大世家联手,恐怕又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谢家出来,又跟了陆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崔嬷嬷自然知道事情的厉害,心中着实有些慌乱。当今以,陆,谢,王,三大世家为首,但是很多隐世不出的世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还有仅次于三大世家的其他世家,构成了天元的世家链。
若是陆家被皇室盯上了,其他世家自然希望能分一杯羹,但是若陆家的根基被动摇了,那其他世家则不仅要除掉陆家,很可能会借此机会大大地削弱凤氏皇族。
因为牵涉到了传国玉玺,若是不是皇室得到了这块玉玺,而被有野心的人夺去了,自然会危及道凤家的统治地位。
哪个世家也不愿意一直都屈居人下,若是能够统领江山,他们没有不乐意的。
白木槿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那么严重,皇上只是按兵不动,可能是派了陆兆安在寻找玉玺的下落,但是陆兆安暗地里还搭上了大皇子,他想押宝在大皇子身上,这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
瑞嬷嬷笑了一下,道:“郡主所言不错,若是咱们先找到了玉玺的下落,再完场老族长的遗愿,将玉玺进献给圣上,陆家不仅不会招来祸患,反而要会因为圣心大悦,而稳稳地压制住其他世家!”
白木槿点点头,她相信外祖父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但是身为大世家的族长,他也有很多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将传国玉玺献给皇上,才是对陆家最有利的举措。
白木槿想了想,才道:“崔嬷嬷,你要继续装成中毒不醒的样子,相信你自己有法子不让任何人看出来,这样对你才是最安全的。瑞嬷嬷你暂时替代崔嬷嬷,守着外婆!”
两人都点点头,崔嬷嬷更是语重心长地道:“这涉及到陆家的生死存亡,更涉及到老夫人的生命,郡主,你受累了!”
“崔嬷嬷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就不高兴了。外婆对我而言,是最亲的亲人,这一点想必崔嬷嬷应该明白,没有陆家也就没有我!”白木槿郑重地道。
崔嬷嬷点点头,擦了擦眼角,道:“嗯,是奴婢想差了,奴婢这边郡主不必担忧,我会中毒也是没料到紫苏竟然是个内鬼!”
鸳鸯在外面敲了敲门,道:“郡主,大舅奶奶通知您,说是牙婆来了,让您去挑人呢!”
崔嬷嬷和瑞嬷嬷都有些诧异,白木槿却笑了笑,道:“我有两个人,需要过明路放到身边伺候,你们放心,人绝对能信得过!”
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白木槿便出去了。崔嬷嬷继续装成中毒昏迷的样子,而瑞嬷嬷则回到了老夫人屋子里,顶替秦氏来照看老夫人。
白木槿来到前院的时候,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丫头。秦氏指着那牙婆道:“这是坤婆子,我们府上要买丫头小厮,都是从她这里买的!”
坤婆子一看到白木槿,稍稍疑惑了一下,便问道:“这位……小姐好像没见过!”
秦氏笑了一下,介绍道:“这是安平郡主,我们老夫人的亲外孙女!”
坤婆子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给白木槿行了大礼,道:“小人眼拙了,竟然没认出郡主来,只看着气度如此高华,又生得和神妃仙子一般,都看花了眼!”
白木槿摆摆手,对坤婆子的话没放在心上,她们做这种营生的,都是能说会道,拍马屁的功夫自然不弱,只笑着道:“我需要两个丫头,年纪要大一些,性子沉稳的,话不要多,做事利落就可以!”
坤婆子一听,这要求也不多,赶紧指着左边一排,道:“这里一群都是平日里性子最老实的,而且……是从官家出来的,可不是被发卖的,而是主子家获罪,她们也跟着倒了霉,但是可以保证品性都极好,绝不是爱惹是非的!”
秦氏也跟着道:“坤婆子带到咱们家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会有大的差池!”
坤婆子听秦氏给她说项,嘴乐得和朵荷花盛开了一样,道:“大奶奶说的没错,咱们牙行做的就是个信字,对主子家负责,就是对咱们自个儿负责,郡主只管放心,无论你挑了哪一个,都是好的!”
白木槿点点头,看着人群里那些脸,竟然没发现青鸾和杜鹃,心下正疑惑着,难道她们没混进来吗?
白木槿又问道:“大舅母,这牙行平日里都负责给哪些人家送人啊?”
“郡主这可就问着了,咱们牙行最主要负责的都是京里亲贵人家,几大世家就不提了,那些个王府啊,公主府啊,可都是常常从我们这里选仆役的,郡主将来若开府了,也尽管放心从咱们牙行挑人,保准给您办的妥妥帖帖!”坤婆子倒是极会说话的。
白木槿仔细地看了一下,坤婆子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见白木槿面有难色,便问道:“郡主,可是……没挑到合心意的?”
白木槿摇摇头,便道:“都挺好的,本宫都有些看花眼了……”
说着白木槿就朝着那群人里走过去,却发现有两个长相极为普通的女子朝她深深看了一眼,还给她打了个手势。
白木槿立刻明白过来,原来青鸾和杜鹃竟然易容了。她指指青鸾和杜鹃,道:“你们俩个,留下吧!”
坤婆子过来一看,便道:“郡主看上这两个了?”
“怎么了?”白木槿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坤婆子笑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和郡主要求的不大一样,你别看这两个人生得像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过嘴巴能说会道着呢,倒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怕郡主会不满意她俩多嘴!”
白木槿一愣,看了一下青鸾和杜鹃易容的样子,难道原本这两个丫头是话痨?白木槿淡笑了一下,道:“无妨,本宫就看她二人合眼缘,留下吧!”
坤婆子一听,赶紧道:“小巧,小莉,还不拜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