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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郡王拱手,道:“九卿,你我毕竟是手足,做事也不要做绝,我今日可以不捉拿安平郡主,算是卖您一个面子,但是……此案刑部还是要彻查的!”
凤九卿见他识时务,也就摆摆手道:“楚郡王职责所在,本王自然不会干涉,但是……若是刑部想对本王未来的王妃耍什么花样,本王可不会袖手旁观!”
凤九卿可是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你们查案可以,但是别想动白木槿,否则我就与你们没完!
楚郡王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肺也快要气炸了,整个天元也就凤九卿敢这么猖狂地说话,谁让当今圣上都对他几乎言听计从,而此人虽然面上没有多大的权力,但是却是谁都不敢得罪的!
他只恨今天没能算准凤九卿也会来这里,否则拿下白木槿,迅速地断案,即便凤九卿想要挽回,白木槿的名声也就毁了。
弑父大罪,加上他从中做些手脚,宣扬出去,凤九卿要顶住悠悠众口的压力,可不太容易啊!
楚郡王不得不叹一声,白木槿的运气实在太好。她偏偏找了天元最强有力的靠山,又毫无原则地帮着她,实在让人憎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无能为力!
楚郡王看着白世祖的尸体,便道:“王也不会阻止我带走宁侯的尸首吧?还要带回刑部,由仵作验尸,查出死因和杀人的手法,才知道这凶手究竟是谁!”
凤九卿无所谓地道:“请便,不过本王还是那句话,不要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反而来诬陷本王的王妃!”
楚郡王只是道:“刑部不会冤枉好人!”
“最好如此!”凤九卿冷嗤,也许是时候该对付楚郡王府了,否则岂不是让他们以为他的王妃是可以随意欺负,不用付出代价的?
楚郡王带走了白世祖的尸首,鸳鸯才白着脸,道:“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楚郡王定然会想方设法栽赃小姐的!”
白木槿看了一眼凤九卿,道:“宣亲王,看来本宫是没有荣幸嫁入宣亲王府了……恐怕不日就要成为阶下囚,还会身败名裂呢!”
凤九卿宠溺地看着她的模样,笑道:“谁敢抓你坐牢?谁敢破坏本王的亲事?”
“那你还在这里闲着作甚?楚郡王不就是太闲了才会找上我的麻烦么?竟然还杀了我父亲来栽赃嫁祸,他可真是好狠毒的心!”虽然白木槿并不在意白世祖的死活,但是也不允许别人来干涉她的家务事。
她有心放过白世祖,却没想到她不杀他,还是有人要杀他!要怪只能怪命当如此,白世祖的死,她并没有多少愧疚!许是因为她重生起,就再没有当他是自己的父亲吧?
凤九卿听了白木槿的话,忙作揖道:“是,王妃娘娘,在下这就去办!”
一众下被凤九卿逗得乐出声来,稍稍盖过了白世祖的死所带来的阴影,白木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就会贫嘴!”
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也不知白世祖死后,再见到她娘,会是怎样的光景,他死前后悔了么?后悔曾经那么狠心地对自己和辰儿?
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以吃?她和辰儿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世若不是自己苦心谋算,恐怕死了不止一次了,他狠心地纵容陆氏母女对付自己和辰儿,放任不管,比亲自动手还要可怕!
她早已对白世祖死了心,即便在那一刻他选择了悔悟,也为时过晚,她不会因此就选择原谅,但是也已经不恨了,人死了,便一了百了,她也不能对一个死人做什么!
白木槿回到马车上,闭目沉思,瑞嬷嬷像是看明白了一样,低声道:“主子,宁侯的死,和你没有丝毫关系,自责大可不必,若是忧心楚郡王动手脚,那也不必,宣王既然应下了此事,就不会容许主子您有事儿!”
白木槿睁开眼,笑道:“瑞嬷嬷似乎对宣亲王格外信任?我倒觉得他这个人没有章法,就爱乱弹琴!”
瑞嬷嬷道:“主子,您心中明白就好!自打奴婢跟了主子,很多事情也看得明白,宣王对您可是一片真心,往后主子也终于有了依靠,凡事不必亲力亲为,自然有人为你办妥,这才该是女子该过的日子!”
白木槿无疑是个极为强大的女子,但是这种强大也是被逼出来的,若是有人能给她毫无后顾之忧的宠爱,她何必要逼得自己变成这样?
白木槿在心头微微颤抖,也许再相信一次,也没有关系吧?凤九卿不是李继宗,他不会背叛她的!
其实要一个被毒蛇咬过的人,再去碰触蛇,其实是很艰难的决定,但是白木槿觉得凤九卿值得她再冒一次险!
白木槿回到郡主府之后,白慕辰便迎了出来,笑道:“姐姐,你不知道,陆氏被送到德公公府上之后,是多么难看,吓得尿裤子了!”
白木槿看到白慕辰的笑脸,才有些忐忑,如果让他知道白世祖死了,白慕辰会如何呢?虽然上次那件事让白慕辰对白世祖心寒了,但到底这孩子没有前世的记忆,对白世祖也曾有过浓浓的依恋,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么?
白木槿叹息一声,道:“辰儿……爹,死了!”
白慕辰嘴角的笑容顿时僵硬的无比难看,甚至像是没听明白一样,问道:“姐姐……你……你说什么?”
白木槿也料到了他的反应,又无奈地重复了一遍,并道:“可能是楚郡王府的人做的,意图栽赃嫁祸给我,治我个弑父罪名。总之……他也算是因我而死!”
白慕辰的眼睛陡然一红,手握得骨节都发白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是觉得很伤心,虽然他从来不曾关心过我们……可是,他还是我们的爹!”
白木槿能理解白慕辰的心思,若她不是经历过那么惨痛的事情,也难以这样心硬如石,她知道白世祖死前的悔悟,不过是因为他要死了而已。若是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或许他还会帮着楚郡王害自己。
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处处想置自己女儿于死地的人……
白木槿叹息一声,道:“我明白,若是实在伤心,就痛快哭一场!”
“不……我已经不想哭了,姐姐……虽然他死了我很伤心,但是……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害到你,这个世上除了姐姐,其他人已经都不重要了!”白慕辰咽下了酸涩的忧伤坚强地说。
午后,白木槿正在休憩,却听到青鸾来报:“主子,白府的人来闹了,要在咱们郡主府门前自尽呢!”
“谁?”白木槿问。
青鸾道:“老太太,还有……侯夫人!”
白木槿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道:“走吧,一起去看看,要吊死在我门前,到底是为哪般呢?”
那老太太也着实够心狠的,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要来坑害自己的,而不是为儿子的死哀痛!她有时候怀疑,自己这么狠心,是不是随了这老太太!
白木槿来到郡主府大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白老太太要来闹,怎么可能没有看热闹的呢?
白木槿倒也不慌张,走出去,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着眼泪道:“祖母……槿儿无能,没能护好父亲,让人害了他性命,槿儿实在愧对祖母和白家的列祖列宗,都怪槿儿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又不在父亲身边,才让他遭了贼人的毒手啊!”
白老夫人本是一脸盛怒和哀痛,正打算揪着白木槿好好地教训一顿,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跪地哭诉,反倒像是她受了莫大的伤害和委屈一样,让她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这么久以来,白木槿一直态度强硬,她也没想过这丫头是个能屈能伸的,下跪哭诉,这种戏码说来就来。她才想起来,自己这孙女不仅手段强硬,其实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白木槿也没给白老夫人反应的时间,接着就哭道:“可怜我三岁丧母,如今好容易要出嫁了,竟然还死了父亲,天理何在啊?祖母……您就怜惜槿儿孤苦,千万保重自己,否则岂不是让槿儿一再遭受失去至亲的打击么?”
众人本来还奇怪白老夫人这是唱的哪出,为何要在自家孙女的门前上吊,这么一听便有几分明白了,以为白老夫人丧子痛心疾首,所以来自行了断了!
众人纷纷语出同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可怜!郡主更加可怜,三岁没了娘,这如今终于盼到了出头日,没想到父亲也跟着没了,天可怜见的!
白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终于反应过来,道:“你休要诓骗世人,分明就是你杀了你父亲,还在这里假慈悲,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啊你!”
众人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震惊地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白木槿。
白木槿听了哭得更加悲痛了,抽抽噎噎地道:“祖母……祖母……这到底是哪个灭了良心的胡说八道?他到底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能杀他?再说……我一个弱女子,父亲正直壮年,尤其是我能啥得了的?我去祭拜亡母,偶遇父亲,他先我一步下山,没想到却遇到了刺客,待我去的时候,父亲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还让我快走,生怕我也被歹人所害,我怎么能杀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