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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泽,你敢血口喷人,小绿什么时候过来禀告我辰儿的事情,我找她问话那也是关心辰儿,怎么是我派人盯着他?”陆氏也气的大叫。
文泽看了一眼陆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以及一块金锭,道:“这是夫人身边的杜嬷嬷给我的,为的是今日让我背叛大少爷,帮着小绿他们一起指正大少爷用那书栽赃二少爷,其实平日里大少爷处处谦让二少爷,在学堂里二少爷嚣张跋扈,经常撺掇着其他少爷欺负大少爷,大少爷都忍下了,还不让奴才回来告诉任何人!”
“二少爷今日在学堂里,口口声声说夫人答应他要送他去东方先生门下当弟子,可是奴才分明记得是大少爷得了外家老太爷的承诺,要去拜入东方先生门下的!”
文泽滔滔不绝,说话说的有理有据,将白高轩说的脸色说的越来越惨白,他怒不可遏地上前,准备要打人,却被陆氏拦下来,她恶狠狠地看着文泽,道:“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污蔑主子,你该当何罪?”
老夫人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陆氏是为了东方先生的徒弟名额才会要下手陷害白慕辰,败坏了白慕辰的名声,好让自己的儿子能有机会替上,真是居心歹毒啊!
文泽没有理她,只是朝着老夫人的方向,继续说:“文泽虽然只是小小书童,但也跟着大少爷识得些字,知道些礼义廉耻,虽然受了夫人的交代,要奴才做大少爷身边的钉子,但奴才并不是没有良心的人,跟着大少爷时间久了,就越发觉得大少爷人好,对下人也好,所以奴才不能再帮着夫人做事!”
白老夫人没想到,陆氏竟然背着她这样欺负自己的大孙子,她原本以为陆氏只是和白木槿过不去而已,没想到原来她心心念念要除掉的人竟然是她的孙子。
缓慢而沉重地摇了摇头,她看着陆氏,眼里都是浓重的杀气,沉声道:“你这个女人,我一再容忍你,上回给你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你非逼得我要世祖休了你,你才甘心吧?”
白世祖没有想到,陆氏竟然是这样心思深沉,又不怀好意的人,也对她露出了冰冷的眼神。
陆氏忙跪下来,拉着白世祖的衣襟,哭着道:“夫君,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绝没有要害辰儿,今日明明是辰儿要陷害轩儿啊,你怎么能凭着外人和一个奴才的话就信了呢!”
“母亲,其实要知道这本书的来历也不难,若这书是新的,那肯定买来不久,这种**买的人也不多,那卖书之人定然会记得是谁买了他的书!”白木槿状似无心地提醒道。
其实她所说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言,并无根据,可是陆氏却立刻变了脸色,书可是她让人去买的,若被指认出来,那不就坐实了她的罪名。
白木槿接着道:“若是不想大费周章去查谁买的书,那就将明冲和小绿拖出去打一顿,非得让她们说实话不可,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应该不难吧?”
明冲和小绿一慌,小绿还不敢说什么,明冲立刻就后悔了,磕头求道:“奴才错了,奴才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其实那书根本不是奴才放进二少爷的书袋里,与奴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夫人指使奴才编瞎话期盼公爷的,求老夫人开恩啊,奴才句句都是实话!”
白世祖一听,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自己被陆氏欺骗,又说了许多伤人的话,若是再变成陆氏害人,那也就是让他自打耳光,这样的脸他可丢不起。
于是不待明冲和小绿说出实情,他便呵斥道:“不许再胡言乱语,来人呐,将这三个奴才都拖下去,杖毙!”
白老夫人为了顾全白家的名声也不会阻止,可是穆欣萍却似乎有些不甘的神色,若是让这几个奴才将陆氏攀咬出来,那将来她可不就是堂堂正正的宁国公夫人了吗?
白木槿却开口求道:“从始至终,文泽一直没有参与,他不过最后将实情说了出来,父亲要他和两个狗奴才一样受罚,有些不公平吧?”
白世祖瞪了白木槿一眼,但为了堵众人的嘴,他也不能不暂时妥协,便道:“文泽虽然没有参与,但到底也有责任,不打他,也要罚他三个月月银!”
文泽一听,立马磕头谢恩道:“多谢公爷开恩,多谢大小姐宽宏!”
白世祖不再理会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下人便一拥而上,将小绿和明冲拖出去,明冲一直喊着:“饶命啊,公爷,夫人,饶命啊!”
小绿却不声不响,完全没有求饶的意思,因着她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夫人手里,她今日早就报了必死之心。
白木槿心思一动,便开口道:“父亲,年关将近,府里又要办喜事,若是见了血光怕是会冲撞了,请父亲网开一面,切莫伤了这两个奴才的性命啊!”
白世祖有自己的考量,本不欲答应,但穆欣萍却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劝道:“表哥,槿儿说的有理,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把,欣萍最怕这等打打杀杀之事了!”
白世祖见她这样,也不好逆了佳人之意,而且他和欣萍的婚事在即,的确不宜见血,便收回了命令,只着人打了两个奴才各三十大板,并且堵了嘴,关进了柴房里。
处理了两个奴才,白世祖才狠狠地瞪着陆氏,厉声道:“陆氏,你可知罪?”
“夫君,妾身实在冤枉,都是那两个奴才污蔑妾身啊……”陆氏抵死不认。
白世祖见她竟然还敢狡辩,正要发作,却听得外面罗管家带着夏大夫匆匆而来,他才想起白高轩中毒一事。
陆氏眼中一喜,想着自己还有这最后的一招,便道:“夫君,夏大夫来了,还是先让他帮轩儿诊治一下吧,轩儿可是中毒了啊!”
白世祖一回身,果然看到罗管家带着夏大夫过来了,便点点头,他也正愁着怎么了结此事,若让他处置了陆氏和白高轩,自是舍不得的,毕竟陆氏和他这么多年夫妻,情分摆在那里,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的。
夏大夫匆匆将药箱放下,然后给白高轩把脉,陆氏在一旁看得心焦,故作急迫地问道:“夏大夫,我儿可是被人长期下了木薯粉的毒?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大夫微微有些疑惑,看着陆氏,见她给自己使眼色,便道:“这……还需要仔细看一下才知道!”
见夏大夫听懂了自己的话,陆氏满意地点点头,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白木槿,眼里似乎有挑衅的意思。
白木槿回了她一个淡然的笑容,仿佛完全不怕的样子,陆氏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吃了太多次亏,她实在有些怕了白木槿的刁钻。
但是一想到夏大夫会帮着自己说话,她又觉得没什么漏洞,木薯粉的确已经混进了轩儿平日里吃的玉米粉中,又偷偷将一些剩余的木薯粉藏到了白慕辰的院子里,本来打算藏进白木槿那里的,但发现她院子里如今很难下手,就作罢了。
她之所以下木薯粉,那也是因为这个毒性轻微,不会真的伤到白高轩,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可不忍心用他的健康开玩笑。
陆氏趁着夏大夫诊断的时候,就忙对着白世祖道:“夫君,若是轩儿被人下了毒,可叫妾身怎么活啊?呜呜……”
夏大夫忙活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小公子被人下毒已有三月了,幸而每次剂量都不重,否则怕是以后都要落下病根来,我开几服药,让小公子按时服下,应该就无大碍了!”
“三月?天呐,夫君,你可要为轩儿做主啊!”陆氏流泪道。
白世祖也是惊了一跳,问道:“夏大夫你可诊断清楚了?”
“不会有错,小的怎敢欺骗国公爷,我行医二十多年,绝不敢胡说八道!”夏大夫煞有介事地回道。
陆氏听了自然欢喜,夏大夫看了看陆氏的眼色,便知待会儿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心下也十分高兴。
白老夫人也生了疑惑,看着白木槿,似乎在试探着什么,而白木槿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陆氏思索了一下,然后惊呼道:“夫君,刚刚小绿说,木薯粉是她下的,还说有剩余的在她房里,不如让人搜了过来,若真是的,那定是得了别人的吩咐才会害轩儿的!”
白世祖眼里闪出一丝冷光,看了一眼白木槿,见她只是低着头,仿佛心虚的样子,便更生了几分怀疑。
对罗管家吩咐道:“快去二少爷的小厨房看看,将所有可疑的东西都带来!”
“孙嬷嬷,劳烦你去大少爷和大小姐的院子里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白世祖接着又对孙嬷嬷道。
孙嬷嬷看了一眼白老夫人,见她也点点头,便领命而去。
白慕辰紧张地拉拉白木槿的衣袖,用眼神询问她,他十分担心陆氏会栽赃陷害,然而白木槿只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再无其他。
白慕辰虽然担心,但到底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姐姐,她一定不会输给陆氏的,刚刚那几乎要坐实的罪名,不也被她轻松化解了嘛!于是也静默地立在一旁,等候那些去找证据的人回来。
不过一炷香功夫,罗管家就匆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玉米粉,交给了白世祖,然后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