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助会的情报部门最先建立,早在万太平超脱之前,情报部门就已经初具雏形。
现在的情报部门主要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外头的简单来说就是收集情报,内的总和情报,筛选有用和有效的留下。
所以负责外头的都是人精,负责的是体力活和建立关系网,也叫情报网。
内头的大部分是脑力工作,以一些运算型的异能者为主,还有一些特殊异能者,例如在无法定夺的事情时可以站出来的运气异能者。
除去脑力工作之外,还有行动组,现在的行动组被两天前临时建立的反间谍小组取代,所有人员并入反间谍小组。
和尚渡我也被并入了反间谍小组,他毕竟是王级的实力,当做医疗人员太过浪费。
不过一整夜也没有轮到他出手的时候,天亮以后,一个独臂的中年男人带着渡我上街闲逛,也算是巡逻。
“独臂大哥,你都不用名字了吗?”渡我对独臂的感官挺好,虽说独臂脸上一道刀疤,看着有些狰狞,可对人十分客气。
这大概就是平常人说的面恶心善吧,佛家里也有怒目金刚的说法。
独臂走在渡我的边上,笑容有些讨好:“大人,您叫我独臂就好,叫我一声大哥,我是万万受不起。
以前我也是有名字的,不过有幸跟随过一段时间的万先生,万先生喜欢叫我独臂,从那之后这就是我的名字了。”
“那你也别叫我大人,听着怪身份,叫我和尚就行。”渡我继续笑道:“你跟随过万古大帝吗?”
独臂点点头,眸光里带着崇敬:“我一生之幸,对我而言,仿佛跟随神灵行走于世上,短短几天,我感觉到了自身的蜕变。”
“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必有缘由。”渡我点了点头,他相信独臂的话,毕竟他是个僧人。
两人站在路边等着红绿灯,渡我笑道:“完全没事做,还拿公费吃饭,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大人您说笑了。”独臂挠了挠头:“真需要您动手的时候反而不太妙,您动一次手,赶得上我们忙活半年了。”
渡我讪笑一声:“我也就是开开玩笑,我倒是挺乐意干吃饭不做事,最好混混日子,然后大家开开心心的回去。
可惜的是也只能这么想想,也许今天我还能跟你在这里说说笑笑,明天就是阴阳相隔,战争面前,我们都太过弱小。”
“大人心善。”独臂微微欠身:“像我们这类人,如果没有万先生,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人可以没有希望,前提是不曾有过期待,至少对我们来说,如果拿命去赌的未来有可能会实现,那名就算是值得!”
行于路上,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渡我不知该怎么接下话题,他不懂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是觉得战争太过残酷。
如今的他不明白独臂这些人为什么能看淡生死,就像当年还小的时候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下山。
渡我看着年轻,样貌清秀,说是和尚,更像个白面书生,可实际上年纪比李长安还大,三十有六。
在山上待了快二十年,最后实在避不开这人间红尘,被迫下山至今已有十年,十年人间游历,至今还有许多想不通。
这人间,佛也渡不了。
也是到了午饭的时间,两人走了不少路,反正没遇到什么大事,干脆也就往情报部的方向回去。
情报部从军营里单独拎了出来,为了方便办事和情报传递,在城里设了多个隐蔽分部,随便挑个就近的地方回去就好。
路过一处小院,听着里头传来了打骂和哭闹声,两人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后朝着小院走去。
推开小院的木门走了进去,房子的大门没关,可以看到里头有些混乱。
屋里有两名青年和一个老人,老人正被一人按在地上,鼻青脸肿,身上多处伤口在淌着血。
青年中有一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将现金和一些贵重物品塞进口袋。
“你们在做什么?”渡我迈进了屋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老人艰难的抬手笔画,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听着似乎是个哑巴。
压着老人的青年站起身来,神情凶狠,抽出腰间的短刀低声斥道:“跟你们没关系,有多远滚多远,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屋内翻找东西的青年也转过头来,狞笑道:“一个光头一个残疾,来了正好,别急着走了,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大人您退后一些,治理这事您可能不太擅长,别脏了您的手。”独臂笑着上前一步,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缕火焰自两名青年的胸膛燃起,在惨嚎之中两人化成了火人,无论怎么翻滚,火焰都未沾到屋内其他地方,甚至没有感觉到热浪。
在半分钟的痛苦之后,两人化为了一滩灰烬。
“这...”渡我万万没想到看着始终和善的独臂,却会下这么狠的手,两个青年说杀就杀,没有半点怜悯,手段更是残忍至极。
“一点小手段,让您见笑了。”独臂冲着渡我欠了欠身,转身扶起了惊魂未定的老人。
老人浑身颤抖,也许想说些什么。
独臂取出自己的证件在老人的面前晃了晃:“老人家你放心,我是军人,这种败类就该死,待会儿会有人来处理。”
“他们罪不该死,我们可以把他们先抓起来。”渡我终于开口,他本可以阻挡,但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毕竟独臂是情报部的老人,按理来说还是他的前辈,他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制止。
“您说的对。”独臂转过身来,依旧带着笑容,刚刚杀死两人对他来说丝毫不算什么事。
想了想,独臂还是解释道:“万先生说过,和平时期可以对犯错的人有些容忍,因为我们有时间等待他们变好。
可战争时期,只有铁血手腕治乱,我们没有时间去等这种人改变,也没有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
渡我叹了口气:“抱歉,也许是我太过仁慈,我只是觉得可以给他们一点教训,没必要杀人,或者你给他们个痛快也好。”
独臂犹豫道:“万先生的话说的好,但我更喜欢李先生的行事风格,有的人是道理说不通的。
今天我给了他们教训,他们只会记恨我,而不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而得到的教训,他们还是会犯,只是下一次会更小心。
况且他们的哀嚎会传的很远,至少今天听到这些哀嚎的人,会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承受这种痛苦,还请您见谅。”
“不不不,你说的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渡我摇摇头,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一缕青光裹挟起两团灰烬卷到了院中。
渡我没法去反驳,李长安的行事风格他们都了解,杜绝后患就是他的行事风格,他们的精力也不该放在等待后患上。
今天的简单教训,也许会让这两名青年也成为间谍的一员,谁也说不准未来,那么只能让未来从此刻结束。
离开了老人的家,甚至没有得到一句感谢,渡我心事重重,他想不明白的越来越多。
关于立场,也关于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