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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刚好了一些,查理斯便想要起身去帮忙,被渡我强行按下。
“别动,你失血太多,就算我给你治疗,你也得先休息几分钟。”渡我分心两用,吴佳佳实力较弱,伤的更重。
如果不是【不破壁垒】是将力量转入大地,加上李长安为吴佳佳停滞了时间,否则吴佳佳早已死透。
从表面上来看,还是查理斯的伤势更加严重,只不过他毕竟是王级,相比起已经昏迷的吴佳佳来说,他至少还能勉强行动。
攥着吴佳佳的手,查理斯笑看着那张共事了两个多月的面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安静下来时眼前就会浮现这张面容。
“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带你去我家看看的。”查理斯带着笑容爬起身,手中的锤子四分五裂散落在一边。
渡我皱着眉:“我还是建议你再休息一下,别逞强,现在他们勉强也能扛下来,说白了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还是无法理解,在渡我的眼中,查理斯这种地位高家世好的人,更应该努力活下去才对,他活下去的意义更大。
“不能再休息了。”查理斯喘着气忍着身上的痛楚:“我必须死的高调一些,最好能让每个人都记住我。
只有这样,以后任何人想要再坐上我这个位置,就必须比我更有胆量更有担当,他们必须要面对万太平的伟大.和我的牺牲。”
查理斯将自己的死作为一道门槛,用死亡了筛选之后的继任者。
倘若有人想要夺权,就必须去学习查理斯和万太平的牺牲,总指挥的位置不是权利的代表,反而是最先牺牲的领袖。
权利和牺牲画上了等号,至少在共助会真正安定下来之前不会有人因这个位置去争吵和分家。
共助会从来就不是一个救世的组织,从最初开始就是如此,他们只是在号召人们一同去改变。
查理斯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垛说道:“那边是炊事班的,还有后勤医疗部和运输队的,开战四个小时以后他们就上了城墙。
打到现在是第十八个小时,我们的兄弟死了两万四千多人,在依靠地利的防守下,我们平均每两秒钟就有一个兄弟死去。
但是你注意到有几个受伤的被抬回来吗?不到四百人,受伤的兄弟大多失去的是四肢,很难做到和敌人同归于尽。”
渡我点了点头,他本以为负责治疗会是很忙碌的工作,实际是截然相反,有不少失去肢体的伤员,只要还能行动,止完血后又投身战场之中。
“总有人会死,生命是有尽头的。”查理斯深吸一气,雷霆加身:“但我们可以让这个尽头更有意义。”
他脚踏雷霆而去。
渡我摇了摇头,轻轻抱起吴佳佳往下方搭建的医务所走去。
从很早以前他就不明白人们到底在想什么,就像很小的时候被师父捡上了山,那一年师父的胡子还不是很长。
“桐九,你是能成佛的。”
“师父,什么是佛?”
“佛不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佛,可如果你成佛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佛。”
从那天开始,俗家名桐九的小和尚就开始疑惑,疑惑到末日来临,他看着师父下了山。
“世上的人多愚昧,愚昧还不自知,所以要有人去渡他们,为师下山了,你要好好修行。”
目送着师父下了山,渡我开始疑惑师父为什么要去管那些很讨厌的人。
直到第二年,庙里的师兄带着他下山,在一间破房子外找到了师父。
师父没有头发,但是有很长的白胡子,身上破破烂烂全是伤疤,他看着师父盘腿坐在一户院子外,慈眉善目的样子像是庙里修的佛陀像。
他听师兄说,师父为了保护院子里一对母女不被暴民掳走,在院子门口坐了七天,对着一帮没有任何善念的人说佛法。
“师父为什么不还手,他打不过吗?”
“他打得过。”
“那他为什么不还手?”
“因为还手了就不能说佛法了。”
“所以他是成佛了吗?”
“不,他只是死了。”
渡我将吴佳佳放在了病床上,转身走到了营帐外,听着城墙外的喊杀声。
人总是在做无意义的事,今天他救下的人,回头不知道会杀多少人,在这个时代讲佛法会被人笑话。
“我这双手也在沾染血腥。”渡我摇了摇头:“我佛开眼,渡我满身罪恶。”
没有人可以救世,做什么都是错,他是一个和尚,却站在战场外听着里头的厮杀,救下的人转身就会投入战斗之中。
“不杀人就会被人杀,不反抗就要任人欺凌,我这一辈子谁也渡不了。”
他是个和尚,也是个医生。
渡我整了整身上的白色僧衣,他朝着城门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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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刀下劈,帝俊侧身躲过,刀身翻转上撩如燕折返,帝俊眉头一挑,身形闪至数米外,再一闪身又出现在了李长安的身前。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帝俊后撤又前行,手中凝聚出的光剑刺向了李长安的胸口,可还是和上一次一样被李长安手中打刀拦下。
战到现在,李长安第三次拦下了帝俊的攻击。
明明跟不上我的速度,你到底怎么挡下的?帝俊想不明白。
起先试探更多,帝俊可以确定李长安跟不上他的速度,可是在近于光速之下,李长安还能做到抵挡,肯定哪里有问题!
“是经验对吗?”帝俊忽然明白了。
李长安点点头,臂骨布满了裂痕,帝俊的速度太快,身体还没回到时间停滞之前,新的伤痕又一次出现,现在他举着刀的样子有些狼狈。
帝俊无法想象要什么样的战斗经验,才能令李长安一次次的拦下了光。
“凭经验总有会出错的时候。”声音还在原地,帝俊已出现在了李长安的身前,这一掌劈向李长安的肩头。
打中了?就连帝俊也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结结实实的击中了李长安的肩膀,他能清楚感受到李长安肩骨断裂的微微颤动。
帝俊低头看了眼穿过胸膛的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并不是我打中了你,而是你想让我打中了。
“这就是最可笑的事。”帝俊抓着李长安的脖颈朝苍穹冲去:“无论什么时候,不管是当初在牙城还是现在。
无论你是强者还是弱者,你永远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好歹也是个伪帝,可你们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里都没有半点敬畏。”
“我并不喜欢别人敬畏我,敬畏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李长安抽出刀,刀柄砸在了帝俊的下颚上,顺势从帝俊的手中挣脱。
刚站定,李长安便皱着眉头看向了肩膀,衣服破了个口子,还有了点折痕。
李长安叹了口气,脱下上衣,交到了头顶上血色小人儿的手里:“去把这个放好。”
血色小人儿重重的点点头,从李长安的头顶上跃下,朝城墙内跑去,他还记得伊娃的家在哪里。
“对啊,敬畏不是什么好事。”帝俊仿佛没有看到血色小人儿的离去,他莫名的开始沮丧。
李长安已经重新双手持刀准备好了进攻。
帝俊神情木讷,满脸苦笑:“就算不是什么好事,有也不错啊,李长安你得到过别人的尊重对吗?”
“...有过。”李长安觉得是有过的。
“可我没有。”帝俊摇了摇头朝着李长安走去:“你们说人生来都是有意义的,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从诞生开始就注定了一切对吗?我是无界陛下的仆人,是工具,终其一生也无法逃脱这种命运。”
他与光相融。
在瞬息之间,李长安的身上出现了无数的伤口,帝俊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无法抵挡的攻击一次次袭来。
不止是自身的速度,出拳的速度、反应的速度,同一时间皆达到了光速。
碎裂的骨头和肌肉混合在了一起,血管、神经乱成一团,仅凭着经验已经无法拦下现在的帝俊。
“李长安,你想救的人那么多,不如算我一个吧。”帝俊的声音在李长安的耳边响起:“改变我的命运。”
“好。”李长安松开了手,三日月宗近从他的手上跌落,他的杀意在刹那间充斥了整个身躯,接着往前迈出一步。
什么是意?在来的路上李长安第二次向达摩克利斯问出了这个问题。
达摩克利斯的回应和上一次不同:“意,就是纯粹的念头,当你想去做一件事想到极致,就是意。
杀意是不会纯粹的,因为想杀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就不纯粹,你的心里会有各种理由,但人是可以纯粹的。”
“纯粹的为杀而杀...”李长安‘撞’上了光,他张开了双手,将眼前的光明拥入怀中。
我看着黑暗拥抱了光明,看着光明在黑暗里滋生,最终黑暗四分五裂,光明开始湮灭。
“我的意义就是死在你手里...我这种人生来就注定是别人的背景板...”帝俊靠在李长安的肩头,七窍溢出了金色的血液。
李长安的身躯早已千疮百孔,他无法去回答帝俊,只是尽量的靠双臂将眼前这幅光凝聚出的身躯拧成两截。
他抓住了光,但并不是他想要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