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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低声嘀咕了几句,便上船去做工了。
我不再停顿,转身朝着丧葬街走去。
在城内耽误的时间不少,等我回到丧葬街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纸扎铺还开着门,门口有不少纸扎堆着。
在铺面里头长桌后坐着的,竟然不是纸人许,而是许昌林。
屋内光线幽暗,许昌林全神贯注地低着头做纸扎。
在他身旁那些纸扎,却是极尽诡异。
它们的材质都像是死人皮一般泛着黄色,空洞的眼眶,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更是深邃无底的漆黑。
我还注意到,这些纸扎上都缠着钢丝。
“昌林兄。”我在门槛前停顿片刻,平稳住呼吸,开口喊了他一声。
许昌林这才反应过来,他停下手头的动作,将一个未完成的纸扎放下。
他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惊喜,立马站起身来。
“阴阳兄,你可算是回来了,这都快三天了吧?!”许昌林绕过桌后,到了我跟前。
他上下左右打量我,连连点头,瘦长的脸颊上喜悦也更多。
“衣服破了点,精气头差了点,其它没啥问题,这两天我听码头上的人说,你和鬼手叔蒙了霍家,你和黄七都被人拉去关了,还被打得半死!我差点儿没直接去霍家要人,我爹和我说是假的,这还真是假的!”许昌林兴致高昂,不过他眼中也略有疑惑,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阴阳,何雉呢?她怎么没回来?”许昌林这番话,顿时让我心头一窒。
我面色微变,抿着唇,强笑了一下,解释说我和何雉之间闹了点儿误会,她生气回家了。
“这……”许昌林挠挠头,他又望了外面一眼,说道:“误会好过有啥事儿,回家也挺好,回头你再把何雉叫出来,我带你们去见识点儿好玩的。”
我点头答应,只不过心里头却不确定,下一回何雉能不能听我的道歉。
许昌林示意我先跟着他去后院,他爹在捣鼓东西。
两人朝着门帘处走去。
我前脚刚跨进后院,就看见老鸡正在老槐树下扑腾着翅膀,它一看到我,就跑到我跟前来,咯咯地叫了两声。
纸人许此刻正在木桌旁做一个木架子,那东西像是个方形的背篓,四周用一张白布缠着。
我深吸了口气,低声喊了句许叔。
纸人许抬起头来,目光落至我身上,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这时我有不少问题想问,马上就想开口。
纸人许却率先说了句:“昌林,你先让阴阳换身干净的衣服,稍微休息下,我把这点儿东西收了尾。”纸人许也叮嘱了我一句,先拾掇一下自个儿,他把消息都打听来了,不用太过焦急。
我登时睁大双眼,心口咚咚直跳。
许昌林带我去房间,从柜子里头翻出来一些他的衣服让我选,同时还告诉我,他这房间腾给我了,他住了另一间,等会儿换了衣服,他让我休息一会儿,他爹那点儿活计还得做一段时间。
我极力平稳自己的心神,最后选了件灰色的布衣拿在手上。
许昌林笑呵呵地说他出去,让我换。
临了的时候,他瞅了一眼我胳膊上挂着的布包,说了句财不露白,让我尽量以后别拿着酬金满街晃,这年头,外面乱着呢,我们不怕死人闹祟,可遇到那些求财红了眼的,难免出意外。
我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当时我太着急,一直在追何雉,都没顾得上这包裹,也没瞅里头装着什么东西。
许昌林这一提醒,我才赶忙将布包拿了下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许昌林会说财不露白这句话,我刚还疑惑,他咋晓得里头是什么东西。
现在却看见,布包已经开了一条缝,露出来的是一截黄澄澄的大黄鱼儿……
我呼吸都是一窒。
许昌林已经出了屋,合上了门,我将布包放在木桌上打开,里头有整整三条大黄鱼。
我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这霍家……好大的手笔!
可随即,我心绪就更复杂。
因为我看出来了,霍坤民是要学孔庆那样破釜沉舟。
饶是他霍家家大业大,可家业再厚,也怕扛枪的兵……他要报仇,肯定是要杀一个人。
那这样一来,无论是成还是不成,怕是霍家都会不复存在……
此时我还是对霍坤民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于我来说,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我将大黄鱼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打开大黑木箱放了进去。
箱子里头还有许多根小黄鱼,以及一小笔钱。
现在这木箱里头的家当,怕是比我爹二十年赚的都多。
不过这三条大黄鱼我不能全拿,有一半是何雉的,得有机会的时候交给她。
这期间,我又看到了大黑木箱之中的另一个布包,皱眉将其取了出来。
布包里头是更夫的铜锣和棰……这东西,我隐隐觉得是个隐患,得问问纸人许才行。
关上大黑木箱,我换好了衣服,稍微推开门看了看,发现纸人许还在忙活着。
我便没出去催促,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
疲惫感侵蚀着全身,我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还是不安稳,感觉一直有东西盯着我……
等我醒过来之后,先是疑惑,因为床边已经没纸扎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房梁上挂着两个纸扎,那纸扎空洞的眼睛,刚好看着下方……
我拿起来了布带,推门出了房间。
这时候天都亮了,但却是阴天,没有太阳。
纸人许在熬粥,许昌林则是不晓得去了哪儿。
我喊了声许叔,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便低头给我打了一碗槐花粥。
没等我问,纸人许就微眯着眼睛,先是让我来喝口热乎的,接着便直接说道:“我打听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在李家村整事儿,扣了你爹和二叔的风水师,叫做吴显长,他有个古怪的癖好,喜欢搜集尸体。”我脑袋嗡的一下,眼神顿时带上了杀气!
疾步走到木桌旁边,我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喝粥?
“他住哪儿?家中可有妻儿?”我急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