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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舟车劳顿让我累极,但我也不可能累到这种手脚瘫软的地步。
那锣鼓和喊话声,有问题!
骤然间,肩头被一只纤细的手搀扶住。
晦暗的光线下,何雉又瞥了我一眼,除却惶恐,她的眼神中还有几分排斥,就像是不想看见我似的。
我只能回应了何雉一个苦笑。
勉强站稳,我却不敢一直站着,因为腿脚还在发软。
我小心翼翼地盘膝坐在了地上,余光看了纸人许一眼,他套着纸扎皮,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光线太暗,我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睛,真的将他当成了个纸扎人。
雨水的声响,又一次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不过那哗啦声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我们,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怕是都走到了院子门外了。
吧嗒声再一次停下来,只剩下了雨水哗啦的声响。
可我肯定,更夫绝对没走,他在院子外头站着呢……
如果刚才不是何雉来了……怕是我和纸人许吃着吃着东西,更夫就敲着锣上了门,那时候就得一场不死不休的拼斗!我和纸人许,得吃大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豆大一颗,流淌过额角的时候,那股子麻痒的感觉,很想伸手去挠。
何雉也保持着戒备的动作,一直盯着堂屋的门。
又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忽然间,又是一声铜锣惊响!
“亥时夜已深,人定夜游时!二更已至,活人上炕嘞!”
沙哑中伴着尖锐的吆喝声,又一次响彻在耳膜之中。
这一次我便觉得脑袋也昏昏沉沉起来,若是能躺下,恐怕立刻就会睡着。
不过有了前一刻的警觉心,这一次我直接咬中了舌尖,我力气不小,口中都有了血腥味。
疼痛换来了清醒,我瞪大眼睛盯着门缝。
吧嗒声再次进入耳畔,那脚步声远离了。
不过锣声还是在不停地响彻,隐隐约约,更小的喊更声不停的传来。
好似这更夫,是真的在打更一样。
只不过他打更的时候,更多注意这何鬼婆子的院落。
此外,我隐约觉得,他和我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打更,又有点儿不一样。
我依稀记得,我听过的都是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然后便是几更敲几下锣。
过了许久许久,耳边隐约的回音也听不到了。
何雉总算松了口气似的,肩膀垮了下来,身体微微晃动两下,朝着后方退了两步。
我以为她也站不稳,赶紧起身去搀扶她的肩膀。
结果我刚扶着她,何雉就一个挣脱,甚至还抬腿,重重的一脚剁在了我的脚背上。
“李阴阳,我还以为你多管闲事,死在外面了呢!”我一回头,何雉又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迅速从我身边闪开。
我:“……”
片刻后,我苦笑出声。
脚背当真是疼,疼得我都冒汗。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即便是何雉骂我几句,我都觉得心里头暖意十足,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李阴阳……你笑什么笑……你不会是被更夫的锣敲坏脑子了吧……”
何雉再看我的眼神中透着古怪和疑惑……
我更是哑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说啥是好。
“何鬼婆呢?”恰逢此时,纸人许的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何雉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她看向纸人许,眼中露出一丝惊怕之色,后退了两小步,才说道:“爷爷在柳林子里头,更夫来了之后,我们就退进林子了。”
我心头一惊,柳林子里面,可都是白狸子……
我没抑制住眼中的担忧,马上就问道:“那么多白狸子……你们……”
“用不着你担心,爷爷自有爷爷的办法。”何雉一句话就给我堵死了回去。
纸人许忽然说道:“更夫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他这更,会打到你们出来为止,你们没走,是走不掉了,对吧。”
明显,在这句话之后,何雉的脸唰的一下就苍白了。
她紧紧抿着嘴巴,嘴唇都开始变得毫无血色。
隔了半晌,她才说了句:“求援的信儿已经传出去了,爷爷的师兄弟都会赶来,我们不需要走。”
“妮子,你太倔强,何鬼婆到底伤得怎么样,你还是不想说么?我和阴阳在唐镇,离着何家村有半个月的路程,他就是一个直觉,觉得你们会出事,所以二话不说,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你看我们风尘仆仆,是这十来天,都没歇过脚,全在路上奔波了。”纸人许掀开了头顶的纸扎,露出来那张消瘦的脸。
狭长的狐狸眼,颇有深意地看着何雉,眼中透着几分复杂。
纸人许这话,却让我惊住了。
何鬼婆受伤了?何雉根本没有表现,也没说,他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还有他说我们赶路这话,我其实不想说出来给何雉听……
因为我觉得没那么多必要……好似刻意在说什么一样。
明显,何雉眼神开始也是惊慌,像是被发现了秘密以后的失措。
她眉心紧蹙,半晌之后才看向我,嘴唇蠕动了几下,低声挤出来几个字:“爷爷说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不信我,我也不信他,谁知道你们从哪儿来的。”纸人许眉头一皱,眼中顿时便有了不喜。
我看情况不对,赶紧挡在了纸人许前头,匆匆又问了何雉,让她快带我们去看看何鬼婆,至少我们来了,能帮上手。
话音稍顿,我又问她,更夫来了多久了,都发生了什么,让她和我们详细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对付了更夫,先暂时离开何家村。
何雉抿着嘴,一时没开口,我能明显看出她眼中的犹豫。
纸人许却摇了摇头,说了句:“都走不掉了。”
“既然鬼婆子都走不掉,更夫应该整个村子都守起来了,他晓得我们进来了,应该也晓得,我们在这院子里头。”
我神色微变,一时间更是难以理解。
我不自然地说道:“许叔,他应该没发现吧……不然的话,他刚才就直接进来了啊。”
纸人许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似是讽刺地冷笑了一声,说道:“那老东西,都快死了,还死性不改。”
“迟早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