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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了什么地方?”我皱眉问道。
同时我抬头,目光四扫。
蒋盘和那些阴术、阳算先生们全都围成一圈,他们那边没有丝毫的问题。
我再三审视下,乱石地还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只是有一个小细节……我的确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四金砂陷中的那些凌乱棺材,有一部分消失不见了。
风水地中消失了一片棺材,的确给人一种突兀和怪异的感觉。
但我转瞬间就分析出来,那些消失的棺材,应该就是被鲁肃弄走了。
这也是鲁肃能摆出来鬼木棺材阵的缘由。
他吃的尸体,肯定都是这四金砂陷中不腐不化的凶尸。
“许叔,你是说那边么?”说话间,我指了指空处的位置。
纸人许不自然的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
我明白过来,纸人许说忽略,实则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而是冥冥中的感应。
先生对一些特殊的事情有感应,这是命数对先生的眷顾!
可这并不只限于先生才有。
很多人临大事发生之前,都有一些察觉。
譬如老人将死,会让子女在旁侧等候过夜,老人半夜或者第二日就会断气。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地方危机四伏,纸人许会心悸就很自然了。
我思绪刚落定,纸人许又叮嘱让我小心后便回到众人身侧。
唐仃匆匆走至我身旁。
我直接迈步,朝着乱石地外走去。
出了乱石地,我径直就走向右边。
其实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周围,有什么合适的树,能用来做船。
这船不需要太大,更不需要多完善。
捞尸人在关键时刻,做简易捞尸船的法子,就是将树身之中烧空。
走了十余米,我就到了一棵合适的树前头。
顿了顿身体,我扬起鲁肃的板斧,直接朝着树干根部砍去!
我的身手虽然算不上强横,可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也是从捞尸人入行,绝对不会弱。
鲁肃的板斧又极其锋利好用,不消一会儿,我就将树砍断。
旁边的唐仃都看得傻了眼,甚至还吞咽了两口唾沫。
我选出来最粗壮的位置,约莫五尺的长短,就用斧头削掉了顶层表面的树皮。
鲁肃的板斧着实锋利,我觉得都不需要用烧的方法了,干脆直接用斧头劈。
竟是很轻松的就将树身掏空出来了不少,形成了木船的雏形。
我又稍微削去了两侧一些多余的木头。
也就大半个时辰,这木船居然就做好了。
我不只是做了木船,还削出来一根撑船用的船桨,将其绑在了背上。
停顿下来,我才觉得手微微发软。
多看几眼这做好的木船,我心头却又想到我爹,有抑制不住的几分感伤。
“唐仃,你将船扛起来,我们回去。”
我收起多余的思绪,回头吩咐了唐仃。
唐仃立即上前,他扛起来木船之后,跟我迅速的回到了乱石地之中。
到了我们刚才的位置,场间居然只剩下蒋盘,纸人许,樊夅,以及两个阳算先生。
我目光四下一眺,才发现八个方向,分别都站着八个不同的先生!
他们将乱石地围了一圈儿,完全将四金砂陷包围了起来。
蒋盘冲我点了点头说道:“阴阳,我们刚布好阵你们就回来了,速度不错。”
他眼中明显有赞扬。
我一手将板斧扎在了地上,点头道:“木船简易,鲁肃的斧头很锋利,很好用。”
蒋盘又点点头,道:“我记得不错,弟妹学过棺术,这斧头,还能带回去,她刚好趁手。”
其实蒋盘说的,同样是我之前就想到的。
“天可能快亮了,咱们不能再拖延了。”我打断了话题。
蒋盘慎重点头,扫过一圈四周,才道:“随时可以起阵,目前八人列阵,我在旁侧看守,若是出问题,算上我,我们还有三人可以候补,樊夅的定魂锣,也会做好准备,阴阳,你准备好了么?”
我微眯着眼睛,选好了一处能下水的位置。
直接从唐仃肩头接过了木船,走至那地方近前的时候,我才告诉蒋盘,说可以了。
蒋盘的手高高举起,语气严肃无比地说了句:“歃血,起先天八卦盘!”
下一瞬,我余光就看见,四周的每个先生,几乎都同时抬起手来。
他们每个人都摸出来一把匕首,迅速割破了中指后,直接将其杵在眉心上,各自都写出来一个不同的字!
从东方起始,为离乾坎坤兑震巽艮!
当所有字眼都写完之后,八个先生,几乎同时盘膝坐下,其中有六人,手中都取出来了罗盘,并将罗盘放置于头顶。
有一人取出来的,居然是杨公盘!
最后一个顶着的,就是龟甲了……
我刹那间就明白,阴术先生不够,罗盘不够。
所以蒋盘借出了天元相术的杨公盘,以及算命的龟甲。
先天八卦是本源卦,讲究的是先天来水,后天去水,以先天破后天。
用罗盘镇物镇人,以人踩出阵脚,构成先天八卦盘阵,直接压住这四金砂陷的后天凶煞!
一时间,周围的气息忽然变了。
本来之前是阴冷无比,风似刀割一样,时不时刮过脸颊。
现在竟然有了几分淡淡的暖意。
我定了定神,心知是阵法起了作用,按照我设想的,暂时将这里的风水压住了!
我将木船顺着推下了乱石地中央,四金砂陷的水中。
黑漆漆的水面,发出哗啦的轻响,木船晃晃悠悠地停稳。
我又抽出来刚才做的简易船桨,先用其探了探水深,发现这地方至少超过两三米深,船桨两米多,一半都探不到底。
我没有探的更下去了,我不入水,也没必要。
先用船桨将船勾住,我轻轻一跃,就进了木船中。
屏住呼吸,我站稳了身体,木船微微摇晃着。
很快,木船彻底平稳下来之后,我才觉得周围格外的寂静。
上了这水面,好似就和四周隔绝了一般……
虽说我看得见人在四周盘膝坐着,但我又觉得,那些人就像是固定在那里的石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