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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皇宫。
“陛下,拜月躲进奉天皇宫,我们的人杀不了她,朝阳郡主……也在奉天。”
胤承的眼眸暗了一下,拜月早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朝阳也在奉天,这还真是巧合……
拜月,根本就是冲着朝阳去的。
冷眸看了暗卫一眼,胤承警告的意思浓郁。
“陛下恕罪,是皇后娘娘……”暗卫惊慌改口,后背浸出冷汗。
胤承转身走到暗卫身边,若有所思。
暗卫紧张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很显然,胤承现在的气压透着喷薄而出的怒意。
“虞美人组织的情报,收集了多少?”虞美人组织这几年在江湖上突然出现,处处与暗魅楼为敌,竟能重创暗魅楼。
朝阳将来必然是要成为西域圣女的,暗魅楼若是被重创,对于胤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知彼知己总没有错。
他现在必须查清楚这个组织的底细。
“陛下,虞美人组织背后之人一定和暗魅楼有关系,而且深知暗魅楼的内部构造与秘密,能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一定是暗魅楼的核心人物。属下猜测,圣女白狸,可能没死。”
胤承眯了眯眼睛,眼底没有任何的震惊。
他早就猜到了。
白狸若是那么轻易就死了,她还是白狸吗?
冷笑了一声,胤承握紧手指。
只要白狸不伤害朝阳,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可以放任不管。
“你猜测?”胤承居高临下的看着暗卫。
“您看。”暗卫赶紧从胸口掏出一张铁片,那铁片上还带着血迹,上面印有虞美人组织的图腾。
“虞美人背后的人,要约您见面。”
胤承手心微微有些发汗,在他要查虞美人之前,对方就先送来了约见函。
这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让胤承,很不舒服。
……
奉天,皇宫。
朝阳昏迷一夜,醒来的时候在正殿的龙床上。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萧君泽是真的不怕流言蜚语杀人啊。
“陛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朝阳翻身下床。
“朝儿!”萧君泽在床边坐着,似乎在打盹。
听见朝阳的声音,萧君泽惊慌的坐直了身子。“朝儿,你醒了。”
“陛下,朝阳毕竟是大虞的皇后,留宿正殿,于理不合。”朝阳蹙眉,扶着伤口跪地。
视线落在萧君泽的伤口上,确定他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陛下,以后看人的眼睛要擦亮一点。”
萧君泽手指发麻的握紧,想要扶朝阳的手僵在半空。
朝阳依旧对他疏远。
“你没事就好。”萧君泽小声开口,声音沙哑。
朝阳垂眸,起身要走。“朝阳已无大碍,先行告退。”
“朝儿!”萧君泽扶着伤口咳嗽了一下,想要追出去,伤口却撕裂的疼痛。
听见萧君泽咳嗽,朝阳蹙了蹙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陛下,这件事要引起重视,从现在开始,眼见未必为真。”
暗魅楼的易容术,确实厉害。
萧君泽心口有些收紧,她是在关心自己吗?“朝儿,如若明知道外面的世界没有自由,充满阴谋,也一定要走吗?”
“陛下,皇城之下,让人窒息。”如若不是为了活下去,她又怎么会愿意回到奉天,回到这个地方。
“那大虞呢?大虞的皇宫难道比这里要干净吗?为什么你宁愿留在他身边,也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萧君泽快步上前,他只是想要朝阳一个明确的回答。
如若朝阳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那他……愿意尊重朝阳全部的选择。
包括离开这里。
“萧君泽……”朝阳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萧君泽。“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她曾经的全都心思和光环都放在萧君泽身上过,换来的只有伤害。
“我也是受害之人……”萧君泽已经万般愧疚,他不想为自己的过去辩解,只想再要一次机会。
“您再执着什么?”见萧君泽靠近自己,朝阳心口发紧的后退。“皇宫困不住我,我要的不是帝王。”
她终究是要走的,胤承肯陪她放弃天下,但萧君泽不会。
“我可以不要这皇位!”萧君泽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在不计后果的情况下能说出这种话,连他自己都震惊了很久。
朝阳眼底同样闪烁着惊愕,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哈……
这句话在朝阳耳朵里就像是笑话。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放弃千方百计得到的皇位。
“你说什么?”可朝阳还是问了一句,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她自己又想听到什么?
听到萧君泽深思熟虑,极其理智的告诉自己,他愿意放弃皇位,陪她走完所有的路。
无论是复仇,还是四海为家?
“朝儿……暗魅楼的圣女,是我故意困在皇宫,你若想除掉她,我可以……”萧君泽视线有些闪躲,赶紧转移话题。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朝阳肯定会觉得他可笑,或者觉得他幼稚。
身为帝王,千方百计坐在这个位置之上,不为了百姓,不为了群臣,不为了一心辅佐他的将士……
居然为了儿女情长起了放弃的心思。
这样一来,木家怎么办,谢御澜怎么办,那些为了他登基称帝,为了归权于帝而牺牲的人又该怎么办。
如若他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朝阳只会更看不起他,更加嫌弃他吧……
那么多人替他顶着压力,脚下踩着那么多人的尸体,却突然起了逃避的心思。
“不必了……”朝阳眼底闪过失落,声音讽刺。“拜月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不劳陛下操心了。”
“朝儿……”萧君泽还想说什么,朝阳已经转身离开。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逃走。
萧君泽的心沉了一下,朝阳避他如蛇蝎。
他到底,要拿朝阳怎么办,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是不是她就能给自己一次机会?
从正殿离开,朝阳扶着伤口躲在假山后面,呼吸急促。
真是可笑……
眼眶有些灼热,朝阳在讽刺自己。
她到底是疯了,方才的瞬间,是对萧君泽抱了怎样的心思。
是这些年在奉天受的苦和羞辱还不够吗?
冷笑了一声,朝阳靠着假山慢慢坐在地上。
脚腕上的银铃发出响声,刺激着朝阳的思绪。
朝阳低头看了一眼,萧君泽将银铃戴在了她的脚腕上。
那是白狸的银铃……
抬手扯住头发,朝阳的思绪很乱,真的很乱。
她的母亲,又把她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是女儿,还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