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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龙居关。
城门之上,木喆煜让人穿着他的将军战甲,带兵镇守城门。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木喆煜抬头看了眼天色。“今夜可要下雨?”
天气阴沉,想来应该会下雨。
“将军,巫族能掐会算,咱们只能靠经验。”木喆煜身边,是沈清洲派来的人,给木喆煜做军师。“这天气闷热,热风湿气中,怕是夜里要起大雨了。”
木喆煜点了点头。“等风来。”
他们也要等。
等到风雨来临的时候。
……
关外。
慕容狄看着城墙之上严防死守的木喆煜,冷笑。“就让他们这么等着,耗光他们的耐性,趁其不备,突然袭城。”
“将军所言极是,长老的意思也是让您务必稳住,不要被对方牵住手脚。”切莫提前行动。
慕容狄点了点头。“给我盯紧木喆煜。”
以龙居现在人人自危的状态来看,他们应该不会主动袭营。
但也不能不防。
“所有人都给我提起精神来,若是出了岔子,提着人头来见我!”
……
夜里,果然起了风,湿气更重了。
木喆煜一身夜行衣,抬手感受着空气的湿度,应该是要下雨了。
没多久,电闪雷鸣。
“将士们,此去袭营,很有可能回不来,可我们是奉天的将士,保家卫国,为了自己的女人和家人,我们不得不牺牲自己。”木喆煜从来不会做战前动员,可这一次,他想和这些自愿袭营的敢死之人说一句。
“我木喆煜……在此,谢过大家。”
所有人举起碗,喝完烈酒,摔在地上。
这是他们的视死如归,也是他们为了奉天,为了家人所不得以的牺牲。
有些牺牲是有意义的,有些牺牲……可以避免。
牺牲他们少数人,也许可以换来身后将士们的活路。
有些路,总要有人走。
“奉天,必胜!”
“必胜!”
呐喊声在军营回荡,天空也跟着电闪雷鸣。
雨水悄然落下,没有任何的警示,瞬间瓢泼。
木喆煜安静地站在雨水中,等待着城外水位的上升。
古嘉旧部在龙居山山脚,地处下游,一旦城中积水放出,他们的位置就会产生积水。
短时间内,营帐会被浸泡。
虽然无法造成对方人员伤亡,但一定会让他们慌了阵脚,暂时无暇顾及。
这样一来……风就等来了。
木喆煜缓缓闭上双眼,安静的听着雨水落下的声音。
等待着水位的上升。
不知过了多久,木喆煜猛地睁开双眼,抬手下令。
身后,数以千计的黑衣人跟在他之后,悄悄离开城关,准备袭营。
这一战……木喆煜很清楚。
是死战。
这一千敢死之人,怕是很难有人生还。
可这一步的牺牲,是十分有必要的。
……
奉天,皇宫。
龙居打雷了,皇宫的夜色也昏沉得吓人。
“陛下,要下雨了。”阿茶叹了口气。“您该歇息了。”
萧君泽看着夜色,摇了摇头。“龙居,战况如何?”
“陛下应对木喆煜小将军放心,他是后起之秀,又是战神之后,不会差。”阿茶安抚萧君泽的情绪。
将在外,皇帝的忧虑从来不比将军少。
身为陛下,他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边城的粮草如何了?”为了增援木景炎,萧君泽将大半的国库都运去了边城,就是为了让他与西域铁骑安心对战。
可就是这么重要的粮草,却在奉天境内被人劫持。
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古嘉旧部的人,确实不得不让人警惕。
“陛下,朝阳小姐来信,已找到被劫持军饷,但计划有变。”
朝阳此去就是为了粮草,原本的计划是找到粮草,让边关军出动,先夺回粮草。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陆家山庄有比劫持粮草更加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秘密屯兵。
陆家,奉天第一商贾世家。
居然是古嘉王朝旧部之人。
很显然,龙居一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答。
巫族做事同样滴水不漏,他们在下棋的同时,已经贯穿了全局。
一切的一切,牵一发而动全身。
边城军饷被劫,龙居劫匪袭城。
一旦龙居破,粮草出,必然成为古嘉旧部的军需。
他们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用奉天的地,吃奉天的粮,占奉天的土地来复他们的国。
而陆家山庄的军队,则是与龙居一战的古嘉旧部外呼里应。
这一切,巫族怕是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若非是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蛰伏,慢慢露出自己的马脚。
“阿泽,陆家山庄有屯兵,目测三万余人,警惕,极危。”
朝阳给萧君泽的信很简单,陆家山庄屯了兵,很危险。
萧君泽的怒意瞬间浓郁,陆家山庄……自认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为所欲为?
“陆家山庄……可是奉天第一商,先帝在位的时候,曾经警示过陆家,陆家还算收敛,主动离开江南之地,去了偏远的惠元镇,先帝以为他们聪明……没想到,这是以退为进。”萧君泽怒意浓郁的拍了下桌案。
陆镇原当年是陆家山庄的庄主,这个人是个经商天才,确实曾经富甲一方。
先帝也曾经警惕过陆家,毕竟富可敌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惜,陆镇原十分聪明,知道断尾保命,将大部分钱财上缴国库,然后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惠元镇建了陆家山庄。
先帝以为他会自此安分,就渐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
他不仅与古嘉旧部串通一气,居然还妄图秘密屯兵造反。
真是该死!
……
陆家山庄。
陆云锦打消了对朝阳的怀疑,但那酒水上头,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可是山庄之中有人要害他?
谁有这胆子?
“少主,酒杯残存中,确实发现了蒙汗药,您和沈公子的杯中,皆有残存。”
陆云锦松了口气,总算是彻底消除了对朝阳的疑虑。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蒙汗药对于朝阳来说与喝白水无异。
“这件事你们查清楚,该杀的杀,别留隐患,宁可错杀,不能放过。”陆云锦冷声开口,周身的戾气和杀意是在朝阳面前完全不存在的。
“少主,这个沈公子身份也存疑……他虽是被青烟楼送来的,可查不到他的身世。”手下有些担心。
陆云锦蹙了蹙眉。“查不到?”
“除非,沈公子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