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没事了,多看看小公主,忘掉那个画面。”
杨慧丽心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正常人第一次看见尸体都会有一些反应,刚才杨慧丽还呕吐了。
陈阿东一边安慰着,一边将白狐抱过来,希望美好漂亮的白狐能驱散杨慧丽心中的恐惧和创伤。
“阿东,谢谢你了。”
杨慧丽没有顾忌,靠在陈阿东结实的胸膛上闭着眼睛。
另一边,陈阿东也搂着赵婉柔,只不过她已经睡了过去,即便睡着秀眉也是紧皱的,显然心理上也还有着恐惧。
出了这种事,乡亲们倒觉得非常兴奋。
“什么法律,就是那么死板;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杀他的是大好人啊!”
“可不是吗,还说我们不懂法!”
“管他什么法不法的,我们只认对错,心中有正义就行了。”
……
朴实的村民一边干活,一边谈论着,大多站在凶手一番,咒骂采花大盗死得好。
下午三点多钟,一辆警车开过来。
傅队长受到了法医的验尸报告。
“报告上怎么说?”王河山问道。
“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致命伤是脑后的一道深达三厘米的伤口,报告上说凶器可能是剪刀、棱形锥这种利器。”傅队长解释道。
“还有什么吗?”楚云烟追问。
傅队长抬了一眼,收起验尸报告道:“支书村长,有需要我会通知你们。村子也熟悉了不少,接下来我们要单独调查一番。”
“额好吧。”楚云烟和王河山知道,这是避嫌。
傅队长带着助理小梅离开了村支部,前往发现尸体的地点。
路上,小梅问道:“队长,报告上没有凶手的线索吗?”
“有。”
傅队长解释说:“从伤口的角度推测,采花大盗是压住了凶手,凶手抓住剪刀斜刺进入死者后脖子。”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女人。采花大盗施行侵犯,女人反抗之中失手杀害了。”小梅说道。
“有这个可能。”
两人来到河道边,傅队长脸色疑惑;“在这村子里,杀人应该埋尸,这样才把稳。凶手竟然将尸体抛进河里,而且她应该知道第二天会进行漂流测试,这样尸体必然会被发现。”
“这个做法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人发现采花大盗死了吗?”
小梅沉吟道:“队长,凶手若是一个女人,那肯定搬不动死者,没办法将尸体埋在大山中,只能退而求其次抛进水里。我倒是觉得,凶手可能在尸体上绑了大石头,要沉尸河底。”
“可人算不如天算,绳子断了,尸体浮出水面。”
“啪”
傅队长打了个响指,点头道:“这个推测有些合理,但终究只是推测,我们现在需要找证据。报告上面说,在死者指甲缝里面,有不同于死者的鲜血,那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队长,大河村只有一百来户,三四百人;除掉一些儿童老人,也就两百多人;先对女人抽血化验,很容易就能找到凶手啊。”小梅道。
“刑侦上面,要定一个人的罪理论上需要人证、物证和口供;但有些特殊情况没有人证;而这个案子线索太少了,只有找到物证,也就是凶器。”傅队长脸色严肃,眉头紧皱。
小梅摇头道:“不可能的,大河村这么大,一把剪刀随随便便仍在水沟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队长,我倒是觉得直接抽血化验,找出最大嫌疑人,然后审问。”
“审讯员突破心理防线的手段,一般正常人是承受不住的。只要现有的证据材料能证明凶手的犯罪事实,凶器可以不需要!”
傅队长道:“你能确定,死者指甲里的鲜血就一定是凶手的吗,或许是栽赃陷害呢?”
小梅陷入沉默。
片刻,她依然坚定的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现在只有这个线索,第一步还是需要找出嫌疑人。不管她是不是凶手,至少我们有调查的方向。”
突然,手机响了。
“喂,局长……”
两三分钟后,傅队长收起手机,叹道:“上面的意思希望这件事尽快解决,已经让镇政府的领导带着镇医院的医生赶来大河村,强制抽血了。”
“走,我们回去通知村长和支书,不能闹出民愤。”
半个小时后,村支部来了两辆车。镇领导脸色严肃,但坐下来就说一些官方套话。
最后王河山打开广播,开始召集村民。
村支部广场,众人自觉排队。
“嫂子,抽血化验就能找到凶手吗?”陈阿东问道。
“可能吧,应该是死者身上残留凶手的鲜血,抽血化验一对比就能找到嫌疑人。”赵婉柔解释着,她已经恢复了过来。
谁都没有发现,人群之中,有一双慌乱的眼睛。
镇领导亲自督促,全村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能走路的儿童都抽血了,一共抽了三百八十个样品。
结束之后,月亮都已经挂上了树梢。
“谢谢乡亲们配合,造成打扰希望见谅。”镇领导安慰道,“另外,在结果没有下来之前,我希望大家不要离开村子。时间不会太长,大概明后天就会有结果。”
“傅队长,你回局子还是留下来?”
“暂且留下来吧,化验结果出来到时候您让人送给我就可以了。”傅队长说道。
镇领导离开之后,王河山也安慰了几句,而后乡亲们慢慢散了。
这一晚,对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可能是县里面催得紧,第二天上午,两名刑警带着一份文件来到了村子。
“傅队长,这是化验结果,以及比对结果。”
“嘶”傅队长看完文件,脸色变得冷凝。
王河山和楚云烟对视一眼,前者问道:“队长,是村里的人么?”
“是。”傅队长点点头说道:“村长带个路吧,去一趟卢家,我们需要找卢敏谈谈。”
王河山脸色一变,“小敏?怎么可能!”
“走吧。”
一行人来到卢家,此时卢家大门紧闭。
两名刑警拍门叫喊没有回应,这很快引来了附近邻居,继而三三两两的村民开始聚集观望。
“不会是卢长江吧?”
“搞不好会是他,老卢心情暴躁,采花大盗说不定打他女儿卢敏的主意,他怒而杀之!”
“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处理!”
刑警发现里面没动静,开始喊道:“再不打开,我们要强行轰开大门了。请不要反抗,自觉出来接受调查。”
“动手!”
“吱呀”
这边刑警刚想破门而入,大门慢慢的开了。
一位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男人走出来,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犯了什么法?”
“我们找你女儿卢敏。”
“小敏,找她干什么?警察同志,我女儿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这一点你放心,小敏她……”
傅队长摆手打断卢长江的话,严肃道:“我知道,你是做父亲的,希望自己女儿没事。我同样是做父亲的,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你们配合我们调查。”
“到底谁是凶手,我们会查清楚。”
两名刑警冲了进去,卢长江情绪激动,但村民将他拉住。乡亲们虽然大部分都没读过太多书,但也知道妨碍警务是违法的。
“放开我,放开我。”
“别抓我。呜呜呜”
很快,一个看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女被带出来。
少女一脸恐慌,眼泪汪汪的,要被刑警强行塞进警车。
“小敏。”卢长江见此,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剧烈挣扎叫道:“警察同志,你搞错了。不是我女儿,不是啊!”
“爸爸,爸爸。”
卢敏大哭,可还是被塞进警车。
“小敏!”
傅队长叹道:“卢先生,你稍安勿躁,一切我们都会查清楚。希望你安心在家里等待我们的审问结果。清者自清,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呜呜呜
警笛拉开,傅队长跟着刑警离开了村子。
“唉,怎么回事小敏呢?”
“可能是采花大盗要侵犯她,她失手将其杀了吧,可怜的小敏,那么好的姑娘。”
“老卢最不好受。他早年丧妻,又当爹又当妈将女儿拉扯大,没想到……唉!”
乡亲们感叹不停,一些妇人开始安慰卢长江。
陈阿东心里也不好受,卢敏和他年岁差不多,算是他的发小。在他印象里,总是听到街坊邻居对卢敏的赞赏学习好,勤快懂事等等。
“嫂子,明明是采花大盗的错,为什么小敏要承担责任!”陈阿东心里堵得慌。
赵婉柔叹道:“一码归一码。卢敏杀了人,不管杀的是谁,就算她杀了一个即将处于死刑的囚犯,也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这不公平!”
“天底下哪有绝对的公平。”杨慧丽惋惜道,“小敏十七周岁了吧,需要负一些刑事责任了。杀人是大案件,就算是过失杀人,三五年牢肯定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