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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没来之前,盼着他来。
等真见到了他,凌随心又踌躇退怯起来,半晌只讷讷说出一句:“你来了。”
林深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直接问道:“怀孕的事,是真是假?”
凌随心闻言垂下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不答反问道:“如果是真的,你想要吗?”
林深眉心微蹙:“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凌随心闻言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永远都是沉静内敛的,难以窥见他的心思。
她从来都看不透他。
见她只呆呆看着自己,缄默不语,林深再次开口:
“凌随心,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凌随心沉默了几秒,道:“我骗你的。”
原本平静的双眸,怒意骤起。
林深身上散发出压制不住的冷意,眸光锐利地看着凌随心:“为了骗我来,你连这种谎言也编得出来?”
凌随心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心中绞疼着:“我不这么说,你永远不会来见我。”
林深额角青筋浮动,几乎用尽全身的克制力才抑制住喷薄的怒火,冷声道:“说你的目的。”
“我十八岁生日时,你许过我三个愿望,还记得吗?”凌随心问。
林深听到她提起这三个愿望,眸光顿时一暗,“记得。”
“第一个,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第二个,我希望你每年都会陪我过生日,前两个愿望,你都完成了。”
“现在还剩一个愿望,现在,我要你完成。”凌随心看着他道。
林深眸光波动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曾经这个三个愿望,是凌随心觉得林深为她做的最浪漫的一件事。
可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歉疚,咬了咬牙,才说道:
“我要你放了我爸爸,让我带他走,他已经癌症晚期,命不久矣。”
似乎怕他不答应,凌随心紧接着又道:“你曾经说过,这三个愿望,你永不食言。”
林深没想到他曾经对她的承诺,会被她用在救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件事上。
他忍不住笑了,眼中满是嘲弄之色。
不知是笑凌随心,还是笑自己。
“好,如你所愿。”
“凌风我让你带走,从此你我互不相欠——”
他顿了顿,转过身,续道:“恩断义绝。”
四个字随他离开的背影,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凌随心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坠落在地上,她按着自己微微抽疼的小腹,一遍一遍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
林深向来言出必行,在见过凌随心一面之后,不到半天,凌风就被送到了凌随心的跟前。
因为癌细胞的扩散,凌风像是短时间内苍老了二十几岁。
整个人看起来满脸病容,行将就木。
凌风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必定会死在林深的手上,可是没想到,林深竟然什么都没做,就将他放了。
看着面前憔悴消瘦的女儿,凌风知道一定是她求了林深,林深才会放过自己。
他自知这些年亏欠这个女儿良多,实在不配当一个父亲。
于是忍不住问道:“心儿,为什么还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