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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天八年,盛夏。
祁连山,冷龙岭北,
甘肃山丹皇家马场,
皇帝朱以海在策马奔腾,过去的那个冬春让他非常受罪,哮疾反反复复,差点要了他的命,如今盛夏时节,也终于彻底恢复了活力。骑在奔驰的山丹战马身上,皇帝感觉自己又行了。
夏日的山丹皇家马场,地势平坦,水草丰茂,都说水马旱羊,要养好马出好马,必须得有好水才行,干旱之地是很难出的起好马的,只有那些有名的大草原才出好马。
山丹马场是汉代骠骑将军霍去病所创,引起西域良马,通过培育,就诞生了天下有名的山丹马,这里历代都是皇家养殖军马的要地,山丹马长的雄健膘悍、粗壮结实、体形匀称,有良好的适应性,还耐粗饲,不论是持久还是速度都非常不错,属于骑、驮两用良驹。
此时这里是大明皇家马场,拥有一万多匹良驹宝马。
马场潺潺溪流,山花烂漫。
万马奔驰的场面,那真是无比雄壮,皇帝策马引领着马群,似乎也豪情万丈,策马跳入河中,溅起无数水花。
天马浴河。
等皇帝跑完一圈回来,也感觉无比畅快。
侍卫为皇帝递来水。
朱大典上来,“有几个新消息,一是固始汗第五子伊勒都齐,也就是在康巴自称赛音汗的罕都父亲,他在积石山北拒不听从达赉汗的调令出兵。”
这个消息倒不意外,其实罕都一自立,达赉虽没发兵讨伐,可其实已经对罕都之父的伊勒都齐充满怀疑猜忌了,伊勒都齐是被他儿子和兄弟逼反的,不反也不行。
还不如干脆反了,否则听令带兵去达赉那,极有可能会被达赉干翻,最起码也会被剥夺兵权软禁起来。
老五也是知晓老六达赉尿性的,干脆拒不听调,他也没说反,反正他的地盘紧靠着他儿子的地盘。
他的牧区就在后世青海河南县那块,也就是在积石山北的黄河河曲一带,积石山南的黄河南岸,便是四川地界,东面隔西顷山就是甘肃陇南地界了。
黄河南岸的阿坝、红原、诺尔盖以及东南的色达、甘孜、德格、理塘、巴塘、康定、丹巴等地,现在都是他儿子赛音汗罕都的,不管他称不称汗,反正爷俩背靠背,自然十分安全。
伊勒都齐实力也不算弱,他管辖着和硕特的三个鄂托克,再加上土默特和土尔扈特合编的一个,拥有六千多户,足有几万人。
之前朱以海把青海的诸台吉编为左右两都护府,下分十六个都督府,八个台吉每人统两都督府,基本上是爹一个,儿子一个。
伊勒都齐和他的次子达尔吉各统一都督府,而伊勒都齐还兼右翼翼长,也就是河源都护府都护,两都督府各拥三千余帐,实力不弱。
他的拒不听令,无疑是给了老五达赉一记响亮的耳光。康巴自立的罕都还没法处置,结果罕都的爹又在积石山河曲一带反了,又搭进去六千帐。
形势更加复杂了。
对大明来说这也不算好事,伊勒都齐跟罕都爷俩联合起来,从河曲到康定,甚至往西南到了云南的迪庆香格里拉,东南抵康巴,虽说和硕特这爷俩直属的蒙古人马不多,康区各地还都是大大小小的土司们控制着。
可毕竟现在爷俩是这么广大地区土司们都认的老大,对大明来说这当然不行。
他们控制的这些地盘,也基本上是以前吐蕃曾控制过的地区,沿着雪山峡谷而下。
不过暂时朱以海不急着动手,“松潘那边如何了?”
“岷江上游的松潘古城如今驻军增多,御营、巡防营还有屯镇、团练齐备,修建了大小堡垒、要塞、屯镇、烽墩百余,周边诸多大小土司寨子也都已经归附,目前还在黑水中游筑黑水城,北面黄河支流白河中游筑白河城,并在大金川上游筑阿坝城,在大金川江左岸支流杜柯河中游筑壤塘城·····”
川西北的松潘方向,这几年并没有闲着,不断的筑城修堡,修建烽火台,同时打着修驿站、开边市等名头,不断向嘉绒土司地盘内深入,在几大河流的山谷平坝地带,筑立起军事要塞,然后以此为依托,在周边修建堡垒,屯镇,移民屯田等。
现阶段,松潘设府,拥有了好几座大的军事要塞和渐趋完整的烽堡链。
在其南面,也就是金川江的中游,明军也以理县为大本营,越过了邛莱山,在大金川江的右岸筑起马尔康、大金川,以及其支流小金川筑起小金川城。
更南面的则以雅安为根据地,越过大相公岭,往大金川右岸推进,筑泸定堡,修泸定桥、飞水关等。
明军这种一点点的修城筑堡屯兵推进战术下,颇有几分温水煮青蛙的味道,表面上对土司自然是大力封赏招附,然后是茶马互市,让土司头人们尝到甜头,以通商互市为名开商路驿道,然后修城堡。
以前邛崃山以西,那都是朵甘都司的地盘,跟乌思藏一样,纯纯的外藩自治,甚至汶川以北的岷江上游,除了松潘卫等一些关城,其余的都是土司寨。
而现在明军一边是铳炮刀剑,一边是茶马互市,然后是封赏联姻,再加上暗里分化拉拢等手段,推进的挺顺利。
现在明军在大金川江右岸,修了许多堡垒,屯驻许多兵,还搞屯兵屯田移民,控制力大大加强。
大金川江西岸,尤其是大雪山以西的雅垄江、金沙江、澜沧江那一带,则还基本上都是土司势力。
川西那一片其实也很不好搞,地理条件如此,土司势力也是根深蒂固。
历史上自称十全武功的乾隆平定大小金川之乱,可是吃尽了苦头更是花费了无数银子,这个东西急不来,只能慢慢推进。
“找机会继续修城筑堡屯兵移民,跟土司要继续搞好关系,长远考虑,别计较一时之得失,就算暂时的退让妥协也没关系。多跟他们接触,想办法把这些土司拉拢到我们这边来。
罕都父子虽然在康区称汗,但他们也是无根之木,只要这些土司不支持他们,他们就无法在康区真正立足。要想办法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是能挑动他们起来造罕都的反,把他赶走,咱们在后面支持,这样驱虎吞狼,坐山观虎斗,岂不乐哉,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咱们再趁势进场,一边安抚,一边驻军修城,多好。”
明军亲自下场,不熟悉气候地理,还容易引发土司们同仇敌忾,哪比的上在后面煽风点火,挑起他们内斗好。
之前被固始汗灭掉的白利土司,起源元代,其家族经过多年征战,以昌都芒康为中心四处扩张,到顿月多杰时达到鼎盛,势力范围包括德格、邓柯、道孚、石渠、昌都、类乌齐等地,甚至深入到了丽江一带。
当时是康区最大的土司势力,与他相当的也只有丽江一带的木氏土司。
其地盘极盛时西起怒江,东到甘孜一带,康区三部份,他占了上康区的昌都、理塘等,中康区的那曲、德格、甘孜等地。
只是他与藏地的藏巴汗、青海的却图汗结盟,三家联盟共同对抗和硕特,结果却被固始汗各个击破。
罕都率和硕特一军就是先夺取了昌都、芒康和多康六岗,然后趁势一路南推,迫使许多土司向他进贡臣服。
罕都为了获得与大明四川边贸的巨大利益,也从昌都迁到了雅垄江流域,先是甘孜立帐,然后又迁到了大渡河西岸的康定打箭炉,以方便跟大明贸易,获取厚利。
白利家族信奉苯教,凭武力不断扩张,不过他终究也只是个大土司罢了,康区的传统,决定了那些臣服于他的土司,也并不会完全跟他们同心同德,当他强盛的时候,自然恭顺于他,可一旦他露出衰弱的迹像,就会群起反叛。
末代白利王兵败身死,蒙古和硕特罕都率军入康,扫荡白利家族,原本臣服白利家族的那些地方土司纷纷起来痛打落水狗,他们撕咬瓜分白利家的地盘、财产等,然后向罕都进贡称臣。
那些小土司的兵并不多,但凭借险要地利以及代代相传的碉堡等,却也一直是地方小霸主,比如白利家征服类乌齐时,类乌齐土司全部士兵还不到七十个。
白利家族后来跟丽江的木氏土司在金沙江中旬一带打仗,为争夺神川铁桥激烈交战,但双方也不过各出动不到千人而已,就已经是罕见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