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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七月闲来没事,搬了棋盘跟李老头下围棋。
“老头儿,你这棋品也太差了,悔多少次棋了?”
李老头丝毫不觉得羞耻:“你这丫头,尊老爱幼懂不懂?我一把年纪了,你不会让让我啊?”
“不会。下棋无大小,下不过就认输,我又不会笑你,你怎么还好意思叫我让你呢?”
八月的雨就像是天上有人在倒水,瓢泼而下,屋檐被雨打得“噼里啪啦”的,小院子雨水朦胧,屋里面偶尔传来一老一少的拌嘴声。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李老头脸顿时就垮了:“找你的,开门去!”
七月把手心上的棋子往盒子里面一扔,“害,你这老头,怎么就这么嫌生人呢?”
她说着,起身把靠在门边上的伞拿了起来,撑开走进了雨雾中。
这油纸伞是李老头做的,不得不说,李老头会的东西还挺多的。
雨下得实在是大,雨水打在油纸伞上,那声音跟敲击乐似的。
偏偏风还大,就那么几步路,七月到门口的时候,牛仔裤已经湿了大半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又一次感慨李老头抠门,裤子都短了一截!
七月把伞立在一旁,这才把门闩开了,拉开门。
“小五!”
门刚开,七月就被一个贵妇给抱住了,她触不及防,人差点就摔了。
七月被抱得有些紧,可她却不觉得排斥,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妇人在哭,她也觉得有几分不舒服:“您是?”
梁淑敏也是太激动了,听到沈初这话,她才想起来沈初失忆了。
她这才直起身,只是手一直拉着沈初的手:“我是妈妈啊,小五。”
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七月刚才被抱住的一瞬间,就有种莫名的依赖感。
如今听着妇人的话,她也不觉得有半分的惊奇。
“对不起,我,失忆了,妈妈。”
七月说着,看向梁淑敏身后的男人:“这是,爸爸吗?”
沈锦生活这么久,一辈子没掉过一滴眼泪,如今被女儿这么一句话说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失忆就失忆,人好好的就行了!”
沉默良久,沈锦生才哽咽着说了句话。
七月也觉得有些压抑,她看了一眼自己父亲身旁的女人:“这位是?”
陈潇看着沈初,直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跟你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说我是你的谁!”
陈潇这段时间也不好受,得知沈初出事后,她连夜就找到傅言参与搜救。
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体能各方面甚至连沈初一半都不如。
可她不甘心,一天一天地跟着找人,一座山一座山地翻,她不相信沈初就那么出事了!
如今看到人,她情绪一下子就崩不住了。
梁淑敏抹了抹眼泪,“小五,她是你闺蜜,你们从穿纸尿裤就认识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你们都是一起的。”
“对不起,我失忆了。”
是啊,她失忆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七月这么多天,第一次感到沮丧和难受。
失神间,梁淑敏松开了她的手,沈锦生也往一侧走了一步,陈潇也侧了一步,大家都自觉地让出位置,给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露出来。
沈锦生看了傅言一眼,“小五,你还记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