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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库俊威用铁剑,在卧室顶上切开一个方形口子,挑落几块天花板。
天花板刚刚落下,一颗人头就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悬挂在半空。
历经十年,陈美娥的尸体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了皮肉,只剩下一副白骨架子。
白森森的骷髅头,如同野草般的头发包裹着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令人望而生畏。
十年前,陈美娥遇害之后,就被吴四藏尸在了天花板上。
红颜枯骨,看着面前的这副骷髅架子,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却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我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天花板上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原来,天花板上藏匿着陈美娥的尸骨。
我找来一块黑布,小心翼翼将陈美娥的尸骨包裹起来,然后放在床底下,将陈美娥的尸骨和陈俊男的尸骨放在一起,让他们死后能够母子团聚。
做完这一切,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我和库俊威这才有工夫闲下来处理伤口。
相比库俊威而言,我的伤口不算严重,只是下巴破了些皮肉,用清水冲洗之后,上了些药,估计几天就能结痂。
库俊威臂膀上的伤要比我严重一些,他把破碎的半边衣袖扯掉,露出臂膀。
这才发现,他的左臂上面,密密麻麻全都布满了血洞,一颗颗细密的血珠子渗透出来,看上去还真是有些吓人。
“妈的!老子的胳膊都变成了马蜂窝!”库俊威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清洗着伤口,疼得嘶嘶抽着凉气。
最难受的是,还有一些细如牛毛的根须,折断在皮肉里面。
我找来一个镊子:“威哥,忍着点啊!”
我瞪大眼睛,用镊子慢慢将那些根须尽数拔了出来。
每拔一根,库俊威的虎躯就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疼得他腻腻歪歪。
等到把根须清理完毕,库俊威的左臂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给库俊威上了些药,然后找来干净的床单,撕扯下一些棉布,给库俊威包扎了一下,还在他的臂膀上扎了一个蝴蝶结。
库俊威用手指拨弄着那个蝴蝶结:“哟,挺可爱的嘛!”
处理好伤口,我们离开了陈家。
吴四已经死了,布下的禁咒也没有用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禁咒的缘故,所以屋子里的打斗声响,无论是楼上楼下都听不见,并没有惊扰隔壁的邻居。
我们走出宿舍楼,来到对面底楼,走进吴四的家里看了看。
如果不知道吴四的真实身份,真以为他是一个领着微薄退休金,生活拮据的孤苦老头。
吴四的家里更加简陋,他屋子里最多的就是照片。
他的里屋弄成了一个暗室,灯光昏暗,专门用来冲洗照片。
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那台照相机。
我们摁亮壁灯,壁灯发出暗红色的灯光,把屋子映照得有些诡异。
壁灯亮起的时候,我和库俊威忍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屋子里的景象真是令人震撼。
屋子的四面墙壁上,密密麻麻,起码贴着上千张照片,就像充满艺气息的照片墙。可是仔细一看,这些照片百分之九十都是偷拍的,而且无一例外,照片上的主角全是女人,全是吴四在各处去偷拍的女人,有的只有背影,有的是臀部,还有的是雪白的长腿,甚至还有从高处俯拍下来的
胸脯照片。
当然,出现次数最多的女主角,还是陈美娥!
如果这里有一千张照片,那么陈美娥的照片起码占据了五百张。
各种角度偷拍陈美娥,有买菜回家的,有急匆匆上班的,居然还有在阳台晒衣服的,那一张张照片,映射出吴四极其变态的内心世界。
从这满屋子的照片不难看出,吴四对女人的那种渴望,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终于,当他深深迷恋上陈美娥的时候,内心的那头野兽再也按耐不住,让他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天呐!”库俊威啧啧惊叹道:“这吴四可真是个变态狂魔呀!”
我点点头:“是呀!真是想象不到,人性竟会如此地扭曲!”
我能想象出,吴四每天关在屋子里,醉心欣赏这些照片的陶醉表情;我也能够想象,吴四每天对着这些照片,在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原来,吴四的心目,早就把陈美娥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试想想,如果一个老变态成天这样偷窥跟踪你,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我的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我们今日铲除了吴四这颗毒瘤,要不然很有可能还有更多的女性受害。
这种人渣,阎王爷肯定会把他发配到十层地狱,让他受尽折磨和煎熬。
我和库俊威,将墙壁上的那些照片全都撕扯下来,放入垃圾桶里面,全部焚烧干净,然后砸坏了那台充满罪恶的相机,这才离开了吴四的家里。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我突然在想,这个世界从不缺少变态,也许你在街上行走的时候,就有个病态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你……
我和库俊威心照不宣,出了巷子以后,径直朝那家羊肉馆走去。
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眼睛都饿绿了,我感觉现在我能吞下一整头羊。
看见我和库俊威,胖老板显得很高兴。
我和库俊威几乎把菜单上的东西全部点了一遍,菜肴摆了满满一桌,然后我俩挥舞着鸡爪子,风卷残云,几乎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离开羊肉馆的时候,我俩又是挺着肚子,就像球一样,滚出门槛的。
“今儿个终于可以回家了!”我伸了个懒腰,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水洼村,跟爹娘一起团年。
库俊威要跟着我回家过年,认识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到我家做过客。
临走之前,库俊威拉着我去采购了一些年货,给老爹和娘买了点补品。
我一直推辞,但库俊威说:“第一次上门过节,哪能空着手去呢?这不合规矩吧!九伢子,你要再推辞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库俊威说的也在理,我没有办法,只好依他。当然,采购年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库俊威果然说到做到,买了一件上千块的貂毛大衣,而且还专门挑了一件上面有狐狸头的,黑色的貂毛大衣,看上去雍容华贵,就像哪里来的公子哥,大款爷,
精神抖擞。殊不知,这家伙竟然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道士。
“帅不帅?”库俊威摸着胸口上的狐狸头,笑眯眯地问我。
“帅!”我点点头:“威哥,你绝对是我见过最英俊的道士!”
库俊威咧嘴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毒辣的眼光,我的帅气隐藏得如此深,竟然都被你发现了!”
我俩从县城的客运站乘上班车,一路摇摇晃晃往镇上赶。
一上车,我俩就开始打瞌睡,一觉醒来,客车已经抵达镇上。
“到了吗?”库俊威抠着眼屎问我。
“没有!还得走几十里山路呢!”我说。
“啥?几十里山路?”库俊威的脑袋一阵晕眩:“九伢子,你家住在原始部落吧?”
等我们披星戴月赶回水洼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
看见我回来,老爹和娘显得特别高兴。
老爹将我们迎进屋:“九伢子,你可算是回来啦,刚才我跟你娘还在担心,怕你没时间赶回家里过年呢!”
在农村里面,对过年这个节日,看得十分重要。
所以,我如果不回家过年的话,爹娘的心里都不好受,觉得空落落的。
我跟爹娘介绍了库俊威,然后让库俊威先去客厅里休息,我去厨房帮忙造饭。
炒菜的时候,老爹问我:“九伢子,你那库兄弟是个公子哥吧?你去哪里认识这样有钱的朋友?”
“公子哥?呵呵!”我笑了笑:“他呀,他就是一个道士!”
“道士?!”老爹眨了眨眼睛:“这么潮流?”
“可不是嘛!”我比划着手指说:“别看威哥年纪轻轻,在江湖上的名号可响亮啦,随便动动手指,都是十几万入账,能不有钱吗?”
老爹听得暗暗咋舌:“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乡下人待人接客都很热情,因为像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大山沟沟,一年半载都很难有个客人,所以一旦有客人,必定竭尽全力的款待。
吃饱喝足,我和库俊威回到楼上卧室休息。
库俊威点燃一支烟:“谢谢你,九伢子!”
“哟?”我哑然失笑:“不就吃顿便饭嘛,有什么好谢的?”
库俊威吐着烟圈,幽幽说道:“谢谢你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你是我兄弟嘛,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不用客气!”我摆摆手。
库俊威是一个孤儿,从小一个人长大,没有经历过家庭生活,所以今晚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氛围之后,内心有些触动。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对!”
“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
“当然!”
“那你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女朋友?”“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