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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人工湖岸边,跟着两个丫鬟乘上花船。
花船在如烟的黑雾里面穿行,很快便来到人工湖央的角飞亭。
角飞亭挂着一牌匾,上书“湖心小筑”四个字,看来这司马老儿,还是一个很有情操的老鬼。
花船刚刚抵达湖心小筑,琴声便戛然而止,还剩下一缕余音在幽幽飘荡。
“好!好一曲《阳关三叠》!”库俊威拍着手,当先走上湖心小筑。
我们也跟着走进湖心小筑,在司马老儿的面前站定。
司马老儿满头银发,看上去就像一个不问世事的老者,在他身上,竟看不出半点鬼气。想必这个司马老儿的鬼力修为极高,所以能够隐藏和收敛自己的鬼气。
司马老儿显得彬彬有礼:“请坐!”
司马老儿明知道我们已经宰杀了他的宠物大白蛇,还砍掉了老管家的脑袋,此时他依然能够按耐住性子,说明这个老鬼的城府极深,忍耐力极强,这种老鬼很不容易对付。
库俊威也没客气,大喇喇在司马老儿对面坐了下来。
“喝茶吗?”司马老儿问。
库俊威笑了笑:“你觉得你这里的东西,我敢吃吗?”
司马老儿也笑了笑,自顾自地端起茶盅品了一口:“你好,我叫司马风!”
库俊威颔首道:“太平道,库俊威!”
这两人都显得很有礼貌,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库俊威是上门做客的客人呢。
司马风放下茶盅,表情没有半点波澜:“听说你们宰了我们司马家的镇宅神兽,还砍掉了我老管家的脑袋,是吗?”
库俊威冷哼两声,也不否认:“你们家的宠物不管好,跑到上面去干坏事,结果被宰了,你怪谁去?”司马风道:“我那白蛇,平日里是在门口镇宅的,上面修桥打桩,直接打到我司马家的门口,惊动了白蛇,白蛇这才跑到上面去了,难道这事不应该怨修桥的人吗?再说了,我已经派出老管家上去把大白蛇
带回来,你们竟然连老管家一起斩了,这事儿做得好像有点过分吧?”
库俊威打了个响指,冲辰十使了个眼色。辰十取下背上的大箱子,将箱子放到司马风面前,打开箱子,里面堆放着满满一箱子的“金银元宝”。这些东西在上面也许不值钱,但是在这下面,却是价值连城,这一箱子的“金银元宝”,绝对是一笔不
小的财富了。
所以当箱子打开的时候,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全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司马风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是几个意思?”
库俊威咧嘴笑道:“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表达我们的歉意,宰了你的大白蛇和老管家,我们表示抱歉;第二个意思,我希望这座高架桥,能够顺利地修建竣工!”
司马风一脸平淡的说道:“第一个意思,我勉强可以接受,但第二个意思嘛,恕难从命!”
我们的心里咯噔一下,司马风这老鬼,好像有点油盐不进啊!
库俊威耐着性子道:“这座高架桥,对于上海市的建设非常重要,极大地造福和便利了上海市民,你一定要从作梗,闹得大家这么不愉快吗?”
司马风冷冷说道:“高架桥的桥桩子,要是钉在你家门口,你乐意吗?”
库俊威抱起臂膀,冷笑着说:“那照你这样的说法,人类修建什么东西,是不是都得绕开你们的势力范围呢?这样下去,人类世界是不是都不要建设发展了呢?”
司马风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人类世界不能建设发展,关我什么事?”
司马风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登时激怒了磊子。
磊子踏前一步,指着司马风,破口大骂:“你个老鬼,我们好说歹说跟你谈判,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你再瞎逼逼,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鬼宅,顺便把你的鬼头拧下来当夜壶!”
“哼!”司马风瞥了磊子一眼:“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磊子生气地指着司马风的鼻尖:“我告诉你,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座高架桥是修定了!”
司马风终于按耐不住了,原本隐藏的鬼气慢慢从体内渗透出来。
“你当我司马家好欺负是吗?”司马风冷冷看着磊子。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局面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摆明已经谈崩了,我看也没有继续谈判下去的必要。要不要干一场,给司马风一个下马威,还得看看库俊威的意思。
库俊威打了呵欠,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司马老儿,看来咱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是吧?”
司马风冷冷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司马家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好!很好!”库俊威拍了拍手:“我就欣赏你这样的硬骨头,不过骨头再硬,也不得不服老啊!”
司马风抬起脑袋:“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库俊威面色一沉,口吻森冷:“威胁谈不上,但是我告诉你,这根桥桩子是打定了,咱们走着瞧吧!”
司马风也怒了,长袖一甩,桌上的茶盅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好!我等着你!”司马风说、
库俊威不再理会司马风,转身走上花船:“兄弟们,咱们回去!”
“老爷……”两个丫鬟想要说点什么,司马风挥了挥手,两个丫鬟退了下去。
司马风重新在古琴前面坐下来,自顾自地开始弹琴,不再理会我们。
没有丫鬟为我们撑船,我们自己撑船,往湖边驶去。
磊子愤岔岔地骂咧道:“威哥,咱们跟那老鬼废那么多话做什么,照我的脾气,直接干了他,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硬气!”库俊威说:“谈崩了也很正常,这司马一族可以算是四大鬼族里面,势力最大的一个鬼族,所以要想对付他们,恐怕还真不太容易,能不动手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动手,以免激化矛盾,激起司马家的强烈反
弹,那可就麻烦了!”
“那现在呢?我们难道就这样没有羽毛的回去吗?”磊子气岔岔地说。
“没有羽毛的回去?!”我挠着头皮想了老半天:“我的爷,你是不是想说铩羽而归啊?”
磊子撇撇嘴道:“我才不管那个字念什么,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我们这样回去,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跟庞副市长交代?”库俊威说:“我自有其他办法解决,这个你不用担心!说白了,今晚上门来谈判,我只是想知会司马老儿一声,无论他同不同意,这座高架桥必须得修!他同意最好,他若是不同意,呵呵,我就不信他还能
把上海翻个天不成?”
“哎,你们静一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太对劲?”负责划船的辰十,突然开口说话了。
不对劲?!
我们环头四顾,赫然发现,湖面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迷雾更甚,那雾气浓得都有些化不开了。
回头看去,湖央竟然不见了那个湖心小筑,就连琴声什么时候停止的,我们都不知道。
司马风,连同那些个丫鬟,跟随着那座角飞亭,一起不见了踪影。
真不愧是一座鬼宅,这里面的东西说变就变,一点都不正常。
辰十说:“我们在船上待了起码有十分钟吧,怎么还没有靠岸?我记得我们刚才从湖边乘船,前往湖心小筑的时候,前后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
辰十这么一说,我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呀,我们在湖上面漂荡了半天,怎么一直都在湖面上,始终靠不了岸呢?
我捏了捏拳头,恨声说道:“妈的!看来这司马老儿好像还不太乐意我们离开呀,居然背着我们搞这些鬼把戏!”
库俊威提高声音,对着空旷的湖面冷冷说道:“司马老儿,你听着,我原本没有跟你动手的打算,既然你想要玩玩,那我就陪你玩玩。但是,你最好不要后悔!”
四面方全都飘荡着黑沉沉的迷雾,并且那迷雾全部朝着我们的花船汇聚。
库俊威的声音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藏在暗处的司马风,根本就没有理会我们。
这个时候,就听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响,就像是开水沸腾的声音。
我们低头一看,不由得变了脸色。
只见原本死气沉沉的湖水,此时却像是开水一样,疯狂地沸腾起来。
湖面上不停有泡泡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此时此刻,我们仿佛不是置身在人工湖上面,而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开水壶里面。
热浪灼灼,扑面而来,四周的温度不断升高,不断升高,汗水很快浸湿了我们的后背,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下来。
磊子冲库俊威叫喊道:“威哥,快想想办法,破了那司马老儿的鬼术!”
磊子话音刚落,我们的脚下突然蹿腾起一团黑烟。
黑烟散去,我们惊讶地发现,我们原本乘坐的花船,竟在陡然之间,变成了一条青黑色的大鱼!此时此刻,我们正站在满是鳞甲的鱼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