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红色专线又被正统的内部叫做赤色红线,这是正统最高机密行动,计划最初立项时刻已经久远到记不清了,在最古远的时候,无线电还没有发明之前,这条赤色红线一般都由飞鸽传书,亦或者装封到鲁班锁模具中的密函,由甲胄裹身的将士佩刀护送。
极少有人知道赤色红线的存在,这条专线自出现以来历史上被启用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次启用都意味着有那么一件即将改变时代进程的事情发生。上一次赤色红线被拨响是1916年6月6日,时隔近百年再一次专线的启用意味着什么?在大厦将倾之前,谁也不知道。
也因为是最高机密行动,赤色专线有资格拨通的人,这个世界上始终不超过三个。第一个是时任的狼居胥总指挥使,负责调令正统旗下最大的暴力机关的总指挥使。
这个职位的权力往往比看起来还要大上许多,因为狼居胥的特殊性,一般总指挥使在特殊时期是有资格调令另外的二部,二阁,一司,一房,是无冕的最高军事指挥和统帅,战时时期完全可以做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第二个资格者是当权的大宗族长,在正统内大宗族长的职位是轮换的,具体轮换时间是内部的秘密,轮换的规律也不得而知,大宗族长总是在几大宗族中的那几位“活化石”中选举出,一经选取任职期间该宗族的势力将得到扩大,影响力也会达到顶峰,在不同的领域里在任期的期间带领正统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第三个资格者,也就是最后一个资格者有些特殊,特殊是因为这个席位是近百年才出现的,也就是时任的“月”。
作为正统明面上的“最高武力”,也是‘月’计划这个百年计划的终极产物,每一任‘月’都由数位宗族长议会选出,得到李、刘、朱、赵、司马五位宗族的一致认可,去站到未来数十年的台前成为正统的“面子”。
“月”在正统的所有体系中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以及手中的权力相当微妙,首先她不属于三部,二阁,一司,一房中任何一个机构,就算曾经她隶属于其中一部,在被选任为‘月’之后也将自动脱离她的职位,单单成为正统的“月”。
“月”直接受总指挥和大宗族长的调令,独立于整个体系之外,有些像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握着皇帝赏赐的绣春刀。这导致“月”可以无视任何机构直接逮捕和拷问犯人,访问正统最高机密文件,拥有“九州”的赤色命令权限,甚至在特殊情况下对“七星”部门中的要员进行缉捕和问责,权力近乎无限。
这也导致近百年的更迭,如今的“月”在正统内的“地位”水涨船高,每一代的“月”因为性格不同,在正统内的定位也不同。
有些‘月’的定位是“宠臣”也有的定位是“名将”,而到了如今的“获月”,她此时在正统内的定位或许更接近为...“精神领袖”?给予正统的年轻一代精神鼓舞的人,领导年轻的正统们精神向着某个方向蓬勃发展。
不少正统的高层一直对“月”的存在都颇有微词,认为比起“锦衣卫”,或许“宠臣”更适合“月”的定位一些,总指挥使只有调令“月”前往战场的职责,并没有惩处“月”的权力,“月”的处置唯有大宗族长有那个资格。
没有人敢对“月”有什么意见,“月”虽然不插手任何一个部门的发展和方向以及内部的矛盾,但她真正下定主意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手上可以撬动的能量恐怕比一堆实权要员绑起来还要高上许多。
赤色专线的拨通意味着“月”手中近乎无限的权力开始撬动起了事态的平衡,通过“九州”拨通的赤色专线,由李获月直接下达的战时指令,默认现在正统已经进入的“战争时刻”,这个消息会在数秒内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三部,二阁,一司,一房,以及正统内外的所有编制成员。
“战争已经开始了。”
这是李获月传达给正统的讯号,大地与山之王的巢穴,尼伯龙根藏于地铁的情报,本是匣子中的一封密函,不断传阅在拥有资格的人手中,其余人或许见到那不断传递的黑色匣子,隐约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但具体的情况却是一问三不知。
可现在,李获月通过“九州”将这个匣子打开了,将密函上的猛料传递到了正统每一个人的手中,将大地与山之王已经复活的消息坐实(秘党和正统针对猎人网站上的龙王悬赏发起了舆论战争,尽可能在掩盖这个真相以免事态持续发酵,大部分人如今对龙王悬赏帖的态度模棱两可),把事态直接煮沸到了锅盖嗡鸣颤抖的地步。
没有人会质疑这个消息,因为来自“月”的军令已经颁布了,军令无戏言,可以预料,“九州”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会将李获月的这一则军令传递到每个人的手中。
除非这是一场跨越千年的烽火戏诸侯的戏码,否则每个人都该意识到,就在这么平凡无奇的一天,人类与龙王的战争开始了,作为混血种,恪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肩抗了那么多年的责任,终于到了履行的那一天,恐怕每个人在阅读和理解九州发来的那些信息的每一个字后,都会不自觉地感觉电流爬过脊椎的浑身麻痹感,那种喉咙收紧,心脏逐渐加速,手掌开始湿润的紧张。
正统要开始乱起来了,但也是短暂的,在片刻的慌乱后,必然会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集结。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站在那已然打开的尼伯龙根通道面前长长呼了一口气,面色格外的平静。
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向来古井无波的面色有那么一片刻的惘然,也仅仅是一瞬。
“你这是...在摇人?”
李获月没有压低自己的音量,她对手机中九州说的每一句话,林年和路明非都听在耳朵里,这也势必让有些不清楚情况的路明非略显讶异。
召集狼居胥的所有可调动战力集结进攻尼伯龙根?这真不在路明非的意料之内,他好说歹说在卡塞尔学院里也是接受过军事培训的,“军事战略”“军事指挥”“军事战术”那几门课程他都有听过几节公开课的。每个学员或多或少都会被灌输一些有关战争的性质、目的、方式、指挥的知识。
就路明非那几节公共课的吸收的片面知识来看,李获月现在这样贸然地集结兵力进攻尼伯龙根是绝对错误的选择,首先第一点就是犯了兵家大忌,没有摸清楚敌我实力差距,甚至就连战场的地形,气候,分布都完全是一抹黑的情况下就动兵准备直捣黄龙,这压根就不是所谓的军事战略了,这根本就是胡来。
尼伯龙根相比起现实的战场更是一片险境,路明非可是进过尼伯龙根的经验者,他很清楚那种由龙类制定规则的完全不讲道理的领域,如果没有一个优秀的指挥和全盘战略,基本上是进去多少人死多少人。
就拿上次夔门水下的白帝城来说,那些死侍在白帝城外一蹲守,不知道敌方情况下保准你下潜多少人死多少人。就更不要提白帝城内部的七宗罪结界了,就连林年都被诺顿活剥了半条命,要不是他和路鸣泽联手作弊,恐怕那天他们兄弟俩真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龙王的后手永远都是不容小觑的,诺顿在匆忙的苏醒下受到了康斯坦丁死亡的刺激,失去理智的情况都能布置下那种后手。就更不要提似乎提前复活不知道多久的大地与山之王了,就连正统寻找尼伯龙根的入口都找了不知道多久,鬼知道尼伯龙根里是不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正统的这些精锐进入一网打尽,然后大地与山之王揭棺而起,直接把头顶的城市给烧成灰。
当然,路明非也想过那么一瞬间,诺顿只是临时的布置就那么凶险无比,也可能是跟老唐在没意识到自己是龙王之前打了那么多年星际争霸有关,布局和微操意识那叫一个一顶一的强,起步都是韩宗级别,所以当年自己磨炼老唐星际争霸水准的时候,算得上是无意识在坑杀未来的自己和林年?
想歪了。
“虽然很感谢,这么做真的不会太...急躁了一些吗?”路明非决定还是出声迟疑地提醒了一下。
他很感动李获月能直接爆兵去闯敌人巢穴去帮他救人,有种一群人族的陆战队员或者神族的狂热者集合冲雷兽的感觉。虽说按照星际争霸的玩法,虫族的小狗,神族的狂热者都是冲一线送死吸引火力的,但那是游戏不是现实,游戏可以无限爆兵,但正统这边有生力量就那么多,用完就没了,而且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让他们去探路送死根本就是不负责的行为。
“不关你的事。”林年停止了路明非的自我感动。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路明非觉得这句话说得没道理的,我们这是去救陈雯雯他们,但没救到人之前先把其他的人搭进去了,这还叫不关我的事?你搁这儿拍《拯救大兵瑞恩》呢。
虽然之于他自己陈雯雯很重要,但要为之付出代价和生命的也只该有他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但一般情况下林年对你说一些没道理的话的时候,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路明非很快就发现好像李获月的总动员真不关他的事。
“记得履行你的承诺。”李获月回头盯住林年平淡地说。
说罢,她双手踹在兜里,转头走向了地铁的出口,看都没看一眼尼伯龙根洞开的漆黑大门。
路明非望着李获月的背影,莫名的他觉得对方那修身的白色风衣里裹紧的并非是什么曼妙的身材,而是一炉即将炸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凌冽剑意。
上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身上萦绕着这股气势的时候,还是在夔门的诺顿阻击战之时,那是必死的决意,也是燃尽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每一寸肉的战心。
谁先目睹那白光撕裂外壳的一刻,谁就当命丧黄泉。
“进去的时候小心一点,通过‘所罗门之匙’打开的大门终究不是正确的入口,可能沿路上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
林年看向路明非缓缓说,“就算遇到了什么糟糕的情况...努力撑到援兵赶到,在救人之前,保证自己活下去更重要。”
“你们难道...”路明非看见林年隔着数米远望着自己,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两人接下来的行动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我就先不进去了,我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要做。”林年点头,证实了路明非的猜想。
这下路明非张开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急着找到尼伯龙根的人是林年,被皇帝步步紧逼的人也是林年,从头到尾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也是林年,结果到头来尼伯龙根的大门被打开了,他站在门前居然回退了一步说他暂时不急着进去了?
闹呢?这不是!
要紧的事情要去做?什么要紧的事情能比挫败皇帝的阴谋,干掉复苏的四大君主更重要?
林年没有回答路明非的疑惑,只是摇了摇头,望着路明非说,“地铁站的情况我看在眼里,你有资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说过,我只负责把你带到港口,你的船到底要往哪里开,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对上了林年毫无动摇的瞳眸,路明非缓缓合上了要说什么的嘴,沉默以对。
“......”
月台中寂静,只有带着血味的风从漆黑的入口中流出,吹动两个人的衣角。
在少许时间后,他转身,背对林年,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漆黑的入口。
林年说的没错,他有自己该做的事情,现在他已经站在了港口,孤岛上的恶龙与公主都在海平面尽头的暴风雨中等着他。
林年有自己的考量,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不用自己去操心。
在林年的注视下,路明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那墨汁般的黑暗中,在他最后完全浸泡入那黑暗中的前一刻,林年的脚不自主往前迈了一点,只是微小的,不足以为道的一点距离,随后停下。
路明非察觉到背后有风飞来,最后一刻他回头,手上接住了一个沉重的东西。
“尽量别弄丢了,我之后还有用。”他听见林年的声音飘来。
直到路明非离开了,林年又伫立片刻,再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地铁站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