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程溪云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白麓姑娘,我觉得你此话颇为偏颇。”
“新学说又有何处不把女子当人了?”
白麓冷笑一声:“农户指望母猪生崽时,也是如此想法。”
先单独分隔猪圈,不叫它与旁的猪相处,待到时间合适,便安排符合条件的种猪……
便如新学说对待女子——先束缚其在家门内,不叫她有时间与旁人相处,自然也得不到新的知识,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而女子一旦失去了话语权,未来便没了保障——在这种时候,生与不生,已经不由他们做主了。
走投无路时,人会下意识的找到自己的出路。
他们会寄希望于孩子,只要生的多,总有一个能孝顺的吧?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男女,思想又能开阔到哪里去呢?
天长日久,那自然是叫男子越发信奉新学,而女子便言听计从,任人施为了。
……
程溪云一哽。
随后也有些气恼:“人为何要拿自己与畜生比?你这分明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白麓下巴一抬:“那你爹又为何引导人将女子同畜生对待?你们才是不安好心,沽名钓誉!”
“你!你!”
程溪云脸色涨红,内心愤怒又茫然。
一方面,他知道白麓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父亲不是这种人……想来想去,他觉得是自己的思路被人带偏了!
于是又振振有词:“你这样说不对!生儿育女本就是应该的,现如今妇人们也没少生孩子,她们生孩子那时候,我爹还没提出新学说呢!”
白麓都要把他狗脑子打出来了:“可现如今妇人们能堂堂正正活着,而你爹,只想叫她们跪在地上,然后踩着他们的尸骨与血泪上位。”
……
实际上,现如今女子的地位也还是比男子差了好多的。最起码朝堂之上还没有女官, 只在后宫当中有一些。“堂堂正正”这个词,白麓用起来是有些心虚的。
但大政国民风开放, 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出门游玩, 只要不是像白麓这样单身跟着一群男人们餐风露宿, 其他都不算是太出格。
细数历朝历代,这等风气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好了。
倘若天长日久下去, 读过书的女子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朝堂上会出现不同的声音。
也正因如此, 白麓才不想这大好局面从此倒退。
此刻瞧着程溪云仍是不大服气的样子,白麓也是真生气了,于是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强词夺理?”
“那我问你,你爹既要存天理灭人欲,又为何大肆鼓吹要求女子应有三寸金莲, 才算是标准美丽?”
“对个人爱好的追求, 难道不是**吗?”
“这又存的哪门子天理, 灭的哪门子的人欲?”
“都开始支持三寸金莲小脚了, 赤霞州的风气你也听到了,又怎么还会觉得女子有自由呢?”
刚才众人七嘴八舌, 白麓耳聪目明, 已然听到城中女子开始做新鞋,且鞋子都要收紧一寸两寸的,就为了迎合如今的风气。
不然赤霞州中都是读书人,若是读书人不喜,又或者嫌弃两句粗鲁大脚,他们生意也不好做了。
至于说女子做生意仍是叫他们瞧不上, 但是一时半会, 家中也无人可用啊!
便只好硬着头皮了。
……
几人如今还有行李未能查验——毕竟实在太多了些。
也因此,军士们在抓紧时间看行李,灵甲便围观白麓跟小书生吵架——吵的好啊!这小白脸,吵架都吵不赢,怎么可能比得过大公子呢?
时阅川也默默听着,此刻若有所思。
从阿麓的角度来讲,他仿佛也有了更多思路,到时在文会上,必定能够辩论一二的。
这样先出口气,也省的阿麓不开心。
至于后续风气扭转,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同样也得天长日久才行。
……
众人各有所思, 程溪云却讷讷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道:“我会好好劝我爹的。这等私下的爱好,并不应该拿出来与人说。”
确实也与父亲的言论有些冲突了。
更何况,他这样公然说出,家中母亲可要怎么被人想呢?又把母亲置于何地呢?
这才是程溪云不满的根源所在。
“至于三寸金莲……只是个说法而已,那崔小姐如此疯魔我也没想到,真要追求效果的话,日常将鞋子穿的紧一些不就行了?”
城中女子听说都是这样做的?
反正女子的鞋也不常被人看到。
“你又何必拿这些事来说什么自由……这又与自由何干?”
小脚流行,也没逼着大家裹脚,程溪云是真心实意想不通,这又和自由有何关系。
……
白麓突然觉得没意思。
赤霞州的风气如今已然被大家听在耳中,而这聪明的小书生却仍是避重就轻——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除非让他也吃到苦头。
既然这样的话……
“喂,书生。”
白麓突然笑了起来:“你连钱都没有,进了赤霞州住哪里?还能进文会吗?”
程溪云:……
突然呆滞。
时阅川也惊讶起来——阿麓可不是这样轻易能收手的性格啊!
恰在这时,行李已经粗略查验完毕,夕阳落下,城门处锣声敲响——
关城门了。
大黄拉着行李慢慢向前,而白麓却对程溪云提出意见:
“书生,客栈我们帮你订,文会我们带你去——只要你从今晚开始,穿上小两寸的鞋袜坚持到文会结束。”
“怎么样?你也感受一下小脚与自由的关系,回头才能更有经验的与我辩论啊!”
就这么简单?
程溪云有些犹豫,并且警惕地看着白麓。
在他眼中,白麓可不是这样舍得又大方的性格。
然而却见时阅川也点头承诺:“你若是答应,现在就可以把钱拿走,这两天吃住我们并不干扰。”
“只需要你试试穿小脚鞋的感觉。”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如刀子一般,那双仿佛湖水天光的眼瞳中,更是一字一句的压迫感:
“我相信程公子是能做的,且绝不会偷奸耍滑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