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而在西坊市,等到傍晚的生意结束,趁着夜幕,两个摊主又麻利的收拾了桌板,重新回到偏僻的小院。
两人对坐在破旧的板凳上,此刻神情都有些惴惴。
“怎么办?我们最近完全没有收购到花。”
这是用胡图话说的,他们的政国话说的还不太好,磕磕绊绊的。
两人很是珍惜如今的工作。
虽然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要花钱收花——明明更近的东真草原上也能找到的,只不过不成规模罢了。
主人给了好多好多铜板,让他们每天什么也不做,只来收花——虽然说是将谢未谢的状态,可其实什么都要。。
“务必要把这种花可以赚钱的消息宣扬出去!”
这是主人的原话。
但两个奴隶大字不识,只是因为会几句政国话才被挑选出来,如今根本参透不了其中的意思,只愁苦地看着墙角箩筐里那堆早已被晒的一塌糊涂的花……
这些花……主人上次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走的,明明不喜欢,为何还要花钱收呢?
两个奴隶手脚并用,将手中的巨额财产打着绳子数了又数——主人说足足2000個铜板,在胡图够买四个他们这样的奴隶了!
如今经历了几轮收花,还剩1642个。
“应该没有丢铜板……”
他们战战兢兢的确认了。
如今不用做苦奴,是天神保佑。可倘若他们再这样收不到东西,主人会不会将他们发配去干更辛苦的活?
至于说带着钱逃跑,那是万万不敢的。
奴隶们都知道,大政国刑法严苛,一旦逮到外邦奴隶, 格杀勿论!
瞧他们旁边东真那个店家,长得如此高大彪悍, 也不是奴隶身……可来到政国, 每天还要放大嗓门与人吵架呢!
应该是在吵架吧?
之前那东真人还凶他们呢, 可惜说的话他们不太懂,也没敢反抗。
毕竟, 只是骂一骂又没打……
那东真人斜前方的胡图贵族都不敢反抗,更别提他们了。
他们可是最底层啊,如今的日子虽然照样吃不饱, 可没有人打,没有人骂,也不用做苦奴随时丧命……已经是天神恩赐一样了!
“我们……我们要偷偷多学些政国话!”
奴隶甲大胆提议:“偷偷的。”
“这样主人下次来这里,我们还有机会!”
“在这里,挨打少。”
“但是贵族老爷们都说, 政国人非常凶!虽然爱笑, 但是每天都想找机会砍了我们……如果我们学的多, 他们会不会也来打我们?”
两人面面相觑。
但最终, 还是胆大的奴隶甲作出选择:
“在这里学政国话,顶多被政国人砍一砍, 也不是每天都砍, 还有窝头吃!不一定就会死。”
“但如果我们回去胡图,还去挖盐,肯定会身上又痛又干,又渴又饿,然后被打死……”
最起码,他们隐秘一点, 应该也不会被砍坏。
两人就着凉水共分了一团主人留下的干硬窝头, 此刻诚心诚意的祈求天神不要被砍。这才又搂着巨款,战战兢兢的睡下了。
……
两个奴隶战战兢兢的心路是无人可知,但此刻仍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
谷倗 “我下午要再去一趟西坊市。”
白麓看了看时阅川:“不带你了,我今天发现了两个奴隶好像很怕我们,尤其你是个男的——他们虽然不见得懂收购天桑的意义,但是应该能更清楚的了解到胡图的生活情况和环境吧。”
“我去打听打听。”
时阅川皱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麓此行确实深谋远虑,只是我瞧他们并不会太多咱们的话,怎么沟通呢?”
“这有什么?”
“连说带比划,今天学一个词,明天学一个词, 再去坊市找些其他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一学, 总能了解到的。”
时阅川点点头:“那阿麓学语言的能力如何呢?鸿胪寺有位大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如今已借着鸿胪寺的历年国书,学会了十一个番邦小国的语言。”
白麓瞬间尴尬了。
她的记忆力如何?应该不错,但绝对不是应用在学习上。
那要是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也不至于如今元素周期表只会第一句啊。
背个诗都七零八落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借问酒家何处来?
最终,她还是说道:
“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去找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习语言,我去找那两个奴隶先拉近拉近关系,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
时阅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
小院中,下午来看诊的人依旧非常多,郑医师怀疑,整个燕州城的女子们怕是都得到了义诊的消息。
他摸着眼前女子的脉象,此刻瞧了瞧她干枯蜡黄的脸,还有身上破旧的衣裳,无声叹了口气。
面上却是一派温柔:
“你这个身体啊,已经被消耗空了——想要活命,以后就不能干活,每顿要吃饱。”
跟什么样的家庭,说什么样的话——瞧这个家境,吃补药的话也不用说了,说出来反而会叫人觉得“既然如此费钱,不如不治好了”。
不要小瞧天底下的穷苦人家, 穷得狠了,各种上层难窥的复杂想法, 反而会更残酷的催折人命。
郑医师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崔家的。
在那之前, 他已经有足够的经验, 累积起医术了。
而经验,便是与穷苦人家百姓的接触。
“一点活都不能干吗?”面前的女子仍有希冀。
郑医师顿了一下:“你生太多孩子了——身子早已被孩子消耗的干干净净, 倘若不能每天都吃饱,不干活修养身体,活不过两年的。”
面前女人麻木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愁苦。
“我不是有意要生那么多的,可孩子总是来……”
郑医师也明白——倘若男人不能克制,有些极易有孕的女子便会如此。
但……如今讲究多子多福,恐怕夫妻两人一开始都觉得这是好事。
直到后来遏制不住,胎儿轻而易举便能着床……但身体已经破败到不支持打胎了。
倘若此时好好养着,倒也不是不能缓过来。但……孩子多了,在未能顶门立户攒下钱财之前,日子只会越来越窘迫。
他沉吟片刻:“小青,把我房中那个绿色布条的瓶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