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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每个参加过高考的成年人最大的梦魇就是重回考场,这个魔咒是无法打破的,因为你不可能有什么特异功能,能够事先看到武警押送保护的高考试卷。
但刘骁现在可以,他决定冒一个险,于是对女儿说出去采购考试物资,这倒是不假,乡试的时间很久,考生需要在号房里吃喝拉撒,吃食自备,不讲究的就带些馒头咸菜,喝贡院提供的水,讲究的回自带炭炉,生火做饭,吃热乎的。
刘骁出了高升客栈,绕了一个圈子直奔贡院,明天就要开考了,题目肯定已经出来了,只要窃取到题目,考试就无虞了。
天色擦黑,贡院内灯火通明,开科取士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为保考场平安,忠义军调派了一个营的官兵,手持火铳在贡院外面设防,闲杂人等严禁靠近,擅闯者格杀勿论。
这些防御手段拦不住大侠级别的刘骁,他蹿房越脊,进入贡院内部,只一眼就分辨出考卷藏在何处,必定是灯火最明亮,值守士兵最多的所在。
确实如此,贡院央的大殿外,官兵们手持火把,雄赳赳的站着,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刘骁又不会隐身术,只能干着急。
这么干未免龌龊了点,刘骁自我检讨起来,这属于作弊,对得起张埜的寒窗苦读么,对得起其他学子的努力么,正当他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打道回府时,一队人马开到,看阵仗竟然是齐王亲自驾临。
齐王李璮是个枭雄,一介农夫能成为诸侯,断然不可小觑,刘骁藏匿在远处的房顶上看李璮视察贡院。
李璮满头白发,头戴金冠,身穿蟒袍,在官员的簇拥下进了大殿,不知道在开什么会议,一个地方诸侯夹在宋元两大势力之间,对于人才的迫切需求可想而知,山东的乡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齐王治下的最高等级选拔赛,选出来的人才未必能去临安,恐怕直接就会被留下委任官职。
一刻钟之后,李璮从贡院大殿出来,勉励了值夜班的官兵们,摆驾回宫,刘骁寻思找不到机会下手,也打算打道回府,忽然发现官军竟然撤岗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王刚视察过你们就撤,这也太敷衍了吧。
事实就是这么敷衍,官兵们熄了火把,枪械都不带,直接丢在贡院里就走了,至于是回营睡觉还是去喝酒就不得而知了。
贡院恢复了死气沉沉,灯火黯淡下来,外围也只剩下一些零散官兵打着哈欠值班。
刘骁悄无声息的接近大殿,用匕首拨开一扇窗,轻盈的跳了进去,大殿央供奉着孔子的画像,他先拜了拜,在心默默解释一番,这实属迫不得已,复习时间有限,只能先看看试卷,还望体谅则个。
画像上的孔圣人面无表情,刘骁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随即去找试卷,其实根本不用找,大殿里堆满了试卷,一个个蜡封的纸袋子,他没办法无损破解,只能用刀子在袋子尾部开一条缝将试卷取出。
考卷分两类,和理都要考,就是原来那一套儒家理学的玩意,理就是格物,就是数理化,这是世界被穿越者改变之后的相应变化,蒸汽机,大炮和飞艇改变了战争的方式,谁拥有科技谁就拥有未来,所以理科的比重和科一样高。
刘骁对于儒家的题目一窍不通,数理化倒还行,他借着月光一目十行的看着题目,尽是些小学高年级水平的题目,简单的不行。
如果手机在身边就好了,直接拍照搞定,没手机就只能强记了,刘骁记了一道题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傻了吧,把考卷拿回去誊抄一遍再送回来不就完了,反正自己高来高去的,出入贡院如同茅厕。
回去的路上,刘骁在高升客栈旁边的米铺里买了一些干粮,一袋子大米和两个炭炉,回到客栈,把试卷拿给刘宁看。
刘宁一看就慌了:“爹爹,考题怎么提前拿到了。”
刘骁说:“这是模拟试卷,先做一遍心里有底。”
没想到的是,在这个问题上刘宁相当固执,她不愿意投机取巧,甚至连看一眼都拒绝,因为那是对别人的不公平。
闺女的做法是值得尊重的,刘骁略感羞惭,正要把试卷还回去,房间的门被人敲响,是隔壁的青州考生,拿着一张纸来请教。
“老兄,江湖救急,这些题会做么?”
刘骁搭眼一看就觉得眼熟,这不正是考卷上的数理化内容么。
“你哪儿弄的?”刘骁问道。
“一两银子。”青州考生答非所问。
“你花多少钱买的?”刘骁继续质问。
“五两,不能再多了。”青州考生还是回避问题。
“你滚。”刘骁指着房门说。
“不会做你嘚瑟什么,我找别人去。”青州考生嗤之以鼻,拿着考题扬长而去。
父女俩面面相觑,考题泄露都到了如此程度,再坚持原则就失去了意义,万事不过公平二字,别人一样提前拿到考题,这样大家还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等于是开卷考试。
于是父女俩分工做题,刘宁做科,刘骁做理科,嗖嗖的就把这事儿搞定了,到了后半夜,刘骁再去贡院把试卷还回去,袋子用米粒和纸条原样粘好,马脚肯定有,但科考松懈如此,也就无所谓了。
次日,山东秋闱正式开始,贡院周围警戒森严,煞有介事,大门口排起长龙,专门有差役检查行李兼搜身,以防夹带小抄,有了昨天的经历,刘骁心有数,早已备好大额钞票行贿,倒不是为了夹带,而是刘宁乃是女儿身,被搜身发现了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搜查就是个笑话,只要给钱就能顺利过关,查验身份证件,排列座次,考生们按照号码进入号舍,每人一间单独的小房子,没有门扇,一张桌子一张简陋的床铺,三天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笔墨纸砚,被褥枕头,蜡烛干粮,这些都是考试必备的物资,等考生们安顿下来,监考官开始发放试卷,每人一个密封的纸袋,一张白纸。
当刘骁胸有成竹的打开纸袋时,发现考题完全不对,和昨晚窃来的试卷上的考题不相符,他傻眼了,别人更傻眼,都能听到号舍一阵阵窃窃私语和哀哭之声,想必提前拿到试卷的人全都招了。
这一手ab卷玩的真溜,刘骁不得不服,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招,好好答题吧。
考试期间,依然出了不少幺蛾子,有人偷偷交换试卷的,还有差役带人来冒名顶替的,半夜里出去,凌晨满身酒气回来的也有,济南乡试乌烟瘴气,如何能选拔出人才来。
刘骁和女儿的号舍相距甚远,没法沟通,只能各考各的,他没苦读过儒家典籍,写不出花团锦簇的章来,好在题目适合他发挥,无非是如何建设山东,抵御蒙古,这种问题一般人的高度达不到,刘骁高屋建瓴,洋洋洒洒上万字轻松无比。
还有一个细节,他用的是墨水硬笔,这种笔是合川发明的蘸水笔,比毛笔便于书写,军用的较多,科考并不规定笔墨,刘骁钢笔书法还行,铁钩银划,笔力刚健。
数理化的题目比原先的要难得多,居然出现了一元二次方程,还有结合了几何和物理的应用题,这种初水平的数学题对于高考复读生出身的刘骁而言,简直就是送分题。
乡试进行到第二天的时候,考场就乱了套,各种小抄满天飞,替考的人穿着差役的服装堂而皇之的进入考场进行作弊,监考官视若无睹。
刘骁很失望,这种玩法纯粹糊弄自己,山东李璮的统治之昏庸低效可见一斑,这场游戏,不好玩。
第三天,考试结束,考生们疲态尽显,步出考场,有一半直接去酒肆喝酒放松,刘骁听到他们的议论,都说今年玩砸了,考题临时调换不说,理科题目实在太难,想必整个山东都没几人能答出满分来。
回到高升客栈,刘骁问女儿考得如何。
刘宁满脸忧虑:“考砸了。”
“没事,玩呗。”刘骁安慰道,“趁着秋高气爽,去千佛山、大明湖转转。”
父女俩游山玩水的时候,山东提学衙门正在进行紧张的阅卷工作,评考官们先将这些名字被糊住的试卷大略过一遍,淘汰掉其不靠谱的,再将优质试卷呈给主考官,从选拔出举人来,比例大约是三十选一,落榜的也不是没机会,还会有一个副榜来拾遗补漏,总体上录取率很高。
到了这个阶段,作弊反而减少了,毕竟主考官直接对齐王负责,若是选出四不靠的人才来,齐王一怒之下可是要杀人的。
评考官们唉声叹气,这次考试临时换卷,理科题目极难,能答出者寥寥无几,答对者更是至今尚未出现,这个幺蛾子是齐王世子李南山搞出来的,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李南山深知山东科考舞弊严重,这套试卷是他专门找高人出的,为的就是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来。
他亲自坐镇提学衙门,等着主考官将选的试卷提交上来。
最终只有一张试卷理科全对,在格物教育基础很差的山东,能取得这个成绩属于奇迹,这个考生绝对是个天才。
李南山当即拿起朱笔画了个圈,将这张卷子定为第一名。
科成绩普遍也很差,大部分试卷不知所云,好不容易挑出几十张马马虎虎的,其一张高谈阔论、别出心裁,主考官呈到李南山面前,世子看了也拍案叫绝,再次拿起朱笔画圈。
忽然他发现理第一的试卷字迹相同,都是刚劲硬朗的硬笔书法,当场拆开糊名,果不其然,莱州考生张埜理第一,高解元。
第二名是章丘考生刘宁,李南山心一动,这个名字和自己跑掉的媳妇相同,但肯定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