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有没有收到老百姓头上?
听到天启帝的这个问题,夏允彝只觉得自己想笑。
若不是收到了老百姓的身上,整个江浙又岂会有着那么多的百姓写下万言书?
若不是收到了老百姓的身上,身为文坛领袖,正人君子的文人们,又为何会挺身而出抨击朝政?
若不是收到了老百姓的身上,天下那么多的百姓,又怎会流离失所,无依无靠?
夫子曾经说过,苛政猛于虎。
而如今的大明朝,可不就是各种苛捐杂税堆积成山,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么?
商税?
朝廷偌大产业,文武百官都是行内翘楚,又为何不能给朝廷赚到钱,朝廷为什么要搞出来商税等等的税务,让百姓多一层负担?
矿税?
矿工们千辛万苦在矿山里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开采出来的矿山,朝廷为何要直接从中收走收益?朝廷对矿山做了什么吗?
与民争利,这四个字,在江浙的时候,夏允彝早就已经听到了耳朵起茧。
似乎这个朝廷只要不干这些与民争利的事情,这个天下,就会安稳下来。
“陛下!您富有天下,可是为何要放任太监弄出无数的苛捐杂税,来与民争利呢?”
“农夫们从地里刨食,所求不过为了果腹,可是这些税赋一交,他们却连果腹都做不到。”
“商贾将南方的货物送到北方售卖,虽然他们是为了利润,可是这些利润,他们也需要背负风险,这是他们所应得的。”
“陛下富有四海,却依旧要弄出来商税,让商人们苦不堪言,要失去他们的生存之基。”
“陛下,您觉得这应该吗?”
“陛下,难道您不觉得,这是赤果的与民争利吗?”
夏允彝的反驳,让朱由校听着就觉得想笑。
没错,此时的大明在老魏太监的骚操作之下,商税这一块确实成效极为明显,毕竟天启五年,全国八处重要商业征税所在合计收上来了四百八十万两。
万历二十五年才多少?不过四十八万两而已!
可是这个税收带来的作用是什么呢?
是辽东的安稳,是孙承宗的关宁锦防线有条不紊的建设,是皮岛水师和登莱水师那养活的无数辽民。
不过说到底,朱由校很清楚这个商业税的征收,其实没有敲到点子上。
京师倒也就罢了。
可是下放到其他地方,像是南京,像是江浙,这些地方的商税,就靠着老魏太监派下去的那些人马能干啥?
啥都干不成!
鱼龙混杂旁枝错节的无数官商们,可以将朝廷里派出去的人马玩到死。
更别提同化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完成上边给的任务,可不就只能拼了老命压榨寻常百姓和那些小商人了么?
天启帝兴许只是想要收一的商税。
老魏太监也是按照这个说出去。
可到了地方上,在王府官府等等各种有权限征税的机关部门插手之后,朝廷里派出来的收税太监就只能选择收十,来让自己不会被老大责怪。
征税太监再能,也只是负责人,他手底下总得有着一帮子去执行的人,而这帮子去执行的人,敲起棒子来可不会手软,兴许大手一挥,就要收百的税!
民不聊生,这是自然的。
说到底,还是老魏太监读书少,干事情简单粗暴。
玩弯弯绕绕的东西,终究是玩不过那些黑了心的蛆。
一个是执法力度不够,导致那些豪门大户和藩王高官成了漏网之鱼。
二个则是负责征收的这些人,他们大多是没有薪酬的,这也就导致他们想要从中鱼肉,来的实在是太简单,毕竟报上去的数字怎么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可是为啥老魏太监去收商业税,东林党的反应会那么激烈呢?
因为啊,这四百八十万两中,本该有四百四十万两,是东林党背后的金主资本们的!
谁真以为朝廷不收这些税,这些钱就真的能够继续落在老百姓和中小商人们手里了,那个人铁定脑子有点问题。
晚明的土地兼并之烈,豪强们豢养的奴仆之多,百姓们失田之剧,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徐阶家里就有着近三十万亩地,可徐阶会是个例吗?整个大明才多少亩地?
虐民伤民害民最厉害的,恰好就是这些豪商巨富。
他们兼并起来,哪有什么后起之秀起势的资格?
明着来的手段有强买强卖强收。
暗着来的手段有破家招婿同化。
不论是哪一样,都能够满足那些后起之秀的需要,哪一样,都能让那些所谓的后起之秀成为他们的奴隶。
最次最次,也需要成为他们的一员。
所以哪怕是朝廷不去征收这些钱,这些钱,大概率也是进了东林们身后的那些人手中,毕竟他们有权有势,还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话语和舆论权。
黑白都在他们的口中和笔下。
天子不符合他们的心意,昏君起步,最高望之不似人君。
所以朱由校也能够理解夏允彝的这个心态,毕竟夏允彝,可是一直处在他的信息茧房当中,从来没有接触过真实。
而如今,朱由校打算将那所谓的真实,展现给这个天真的三十岁孩子看。
手指敲了敲夏允彝的肩膀,朱由校轻笑道:“夏允彝,你的好友徐孚远,可是前首辅徐阶的家人。”
“你可知道,徐家有着多大的产业吗?”
“徐家,有着近三十万亩地,其中大多数都是良田,你可知道,这些土地,都是哪来的吗?”
听到朱由校这么问,夏允彝想都不想,张口就来的说道:“陛下,这个草民知道,因为国朝税赋过重,百姓没了活下去的盼头,所以才将他们的土地献给徐家,这样一来,就可以免除掉过高的赋税,有着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朱由校就知道夏允彝会这么回答,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几乎都是这么看的。
如果不是国朝的税赋太重,百姓好好的为啥不要自家的良田,非要依附豪门大族去当奴仆,当佃户?
可是实际上的情况,却和这个,有着很大的出入。
朱由校嘴角一挑道:“那么想来夏允彝你应该是不知道,徐家和海瑞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的吧?”
想要瓦解夏允彝的信息茧房,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从夏允彝的熟人下手。
徐孚远虽然是朱由校同样想用的人,可是徐家,也是朱由校想抄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