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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遥转系了。
晏双一到教室, 就被人告知了这个消息。
这其实不算太爆炸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纪遥在文学院呆不长,迟早还是要去金融学院。
只不过消息与纪遥有关, 自然而然地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是吗?”晏双低声道, “我不知道。”
“别逗了, 你不是和纪遥最要好。”
晏双沉默地翻书, 神情落寞, 大大咧咧说话的人看他这样, 立刻就有了联想, 马上就尴尬地止住了话头, 扭过了脸。
平常晏双都是和纪遥一起上课,他们形影不离,都快成了系里一道固定的风景线,久而久之,晏双身边的这个位置就自动被大家“屏蔽”了。
那是纪遥的位置, 路过的人扫一眼便心照不宣。
纪遥转系的消息才刚传来, 很多人还不知道,或是不确定, 还有的是出于惯性,总之, 各种各样的因素, 导致一直到正式上课时, 晏双身边的位置都没人去坐。
他形单影只地独自走着, 如雁群里被落下的那只孤雁。
下课以后,三五成群的人之间, 晏双又是独自走着。
他与纪遥绑定的同时, 也隔绝了和其他人的社交。
现在纪遥“不要”他了, 他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上课一个人坐,食堂里也被人自动忽略,宿舍下铺还是纪遥离开前的样子,没人敢去动,于是又变成了晏双一个人占据两个床铺。
晏双:独行侠的快乐谁懂?
他躺在纪遥的床上看书,内心唏嘘感慨。
感觉像纪遥人没了,他继承了纪遥的遗产一样。
有点小爽。
晏双放下书,双手在胸前盘着,脑海里再次对剩下的剧情线和时间线复盘。
目前的情况是,秦羽白熟了,爱咋咋地,不管他。
魏易尘熟了,去小纪那当辅助了,八-九成还是不死心,以后一定帮着小纪搞他,眼角-膜还指着他推波助澜呢。
小纪七分熟,今天两个人彻底撕破脸,小纪一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自然也就不会打扰他和戚斐云、盛光明这两条线。
戚斐云的感情线本来数值就浅,今天演这么一出,都快满了,剩下的就是不可描述戏份比较多。
跟戚斐云的戏份,晏双也研究过。
原著里两人不是简单的不可描述,戚斐云在床上玩得挺花,这不可描述的戏份中有一些极限运动的部分。
晏双尝试和戚斐云极限运动了一下,果然比平常的不可描述刷起来进度条要更快。
剩下的就是盛光明了。
对晏双来说,他反而觉得盛光明这条线是最令他头疼的。
原书里,这条线有大量两情相悦普普通通谈恋爱的感情线,甚至还走到了结婚这一步,一直到结婚前夜才迎来了大崩盘。
这种正儿八经地谈恋爱真不是他强项。
封心锁爱.jpg。
算了,硬着头皮上吧,谈恋爱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够投入就行了。
要吊盛光明这种“直男”还不容易?
之后由纪遥收尾,他一次性将肾和眼角-膜全捐出去,退休结束,非常完美。
晏双满意地又重新拿起胸口的书看。
结束这个世界前,他得找个机会去看一眼秦卿。
难得有机会见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下午三点,戚斐云准时迟到。
晏双在看着空无一人的校门口都被逗乐了。
一个个都尼玛脾气比牛还大,他就不懂了,又不是他什么人,动不动就给他甩脸子,凭什么?
讲道理,他这样的极品好受,难道不是他们睡到就是赚到?还不感恩戴德地把他供养起来?
古早虐文真的离大谱了。
没等晏双长吁短叹一会儿,一辆宝蓝色的车疾驰而来,一下停在了他的身边。
“晏双——”
车窗里伸出来个脑袋,是戚斐云的助理。
他脸上表情很急,同时还有不解、慌乱等种种复杂的情绪,看到晏双就急招了手,“你快上车。”
晏双满脸莫名地上了车,助理急得要命,手都在抖。
“怎么了?”
助理脸色难看,“戚医生受伤了。”
早上,戚斐云来的时候,助理就察觉到了异常,戚斐云的手上竟然贴了块纱布。
“戚医生,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
戚斐云一如既往地没有透露自己的任何私生活给助理。
助理也识相地没再追问,只是道:“那今天的两台手术……”
“没问题。”
笃定又陈述的语气,助理立刻就感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手术倒是很成功,”助理边开车,边紧皱着眉头,“但是连着两台手术,戚医生的手又受伤了,需要更高的专注度去完成手术,手术结束的时候,戚医生实在太累了……”
戚斐云做完手术已经是下午2点半左右,从手术室出来立刻就冲洗换衣。
“戚医生,你有急事?”
助理麻利地递了公文包过去。
“嗯。”
戚斐云脸色有些疲惫,手也有点发抖,但他还是接了公文包准备出去。
谁也没想到,就在戚斐云走到走廊拐角的那一瞬间。
“那个人一下冲了出来,”助理现在仍然惊魂未定,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戚医生就受伤了。”
助理说的模棱两可,晏双沉默一会儿,追问道:“他受什么伤了?”
助理回避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他余光扫了晏双一眼,“戚医生不让我说,反正先去医院再说。”
光从他的表情,晏双就猜到戚斐云这次肯定不止是简简单单地受了一点小伤。
可恶!
他们还有那么多不可描述的剧情没刷呢!
戚斐云可千万别伤到关键部位啊!
晏双猛然意识到了他工作计划上的漏洞——渣攻们的人身安全。
如果哪个渣攻突然中途出了点什么事,那他不能接受的。
晏双这下真急了,“开快点!”
医院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戚斐云是医院里的金字招牌,全年的手术都排满了,不知道多少病人正在等着他救命。
助理带着晏双过来,从护士口中得知了戚斐云正在手术室后,两人同时眼前一黑。
“他到底受了什么伤?”晏双急道。
护士也是一脸心焦,“戚医生腹部中刀,里面脏器损害得怎么样,具体还不知道。”
晏双:“……”
是谁?!
是谁捅了他的亲亲小渣攻!
他要杀了他!
助理带着晏双一起到了手术室外等。
“那疯子说……”
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的助理忽然道,“他得不到戚医生,别人也休想得到。”
晏双:“……”
古早世界里果然遍地都是为爱痴狂的疯批么?
“其实戚医生最近真的挺怪的。”
“老是看手机。”
“上次他本来要在医院值班,收了条短信,立刻就临时和人换了班,急匆匆地走了。”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戚医生以前从来不这样。”
“今天连做两台手术,他一刻也没有休息,又急着要走。”
“你知道……”助理忽然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晏双,“戚医生被那疯子捅了一刀之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捅刀的人尖声笑着跑离,鲜血充斥在了视野里,助理已经被吓得手脚冰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戚、戚医生,你、你等……”
戚斐云按压住了伤口,脸色在失血中迅速变得苍白,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你去接晏双吃饭。”
“我在承云记定了位子……”
助理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
他是戚斐云的助理,亲眼见着戚斐云拒绝过不知多少向他求爱的人,在他心里,一直误以为像戚斐云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是不可能对人动心的。
他万万没想到戚斐云竟然会栽在晏双身上。
其实也不是没想到,只是戚斐云为人动心的样子实在太令他震撼。
晏双默默坐着,等助理哭声小了,才递上了纸巾。
“谢谢。”助理擦了眼泪,又看了表情平静的晏双一眼,道,“你……你不难过吗?”
连他这个只是戚斐云工作伙伴的人都这么难过,怎么戚斐云心尖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晏双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
戚斐云醒来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立刻就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他被人捅了一刀。
戚斐云轻皱了皱眉,伸手想去掀开被子察看一下伤口,不知道谁给他做的手术,缝合的怎么样。
“别乱动。”
清脆又熟悉的声音让戚斐云扭过了脸。
晏双手上拿了个水杯,正站在病房的门口,他神色略带责备,“刚醒就不消停,”边走边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那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零点零几公分,就要伤到脏器了。”
知道是哪个脏器吗?
是肾!
吓死他了都。
晏双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幸好没伤到,没伤到你也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他眉头越皱越紧,“你真是太不当心了!”
语气里全是愤怒。
他甚至气得喝了一口水来压火气。
“看我干嘛?”
晏双像是仍不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一起抠了。”
挖肾、挖眼,齐活。
戚斐云静静地看着晏双,也不知道是麻药的效果没过去,还是他受的伤影响了他的情绪,他的心情现在很平静,比早上甩下晏双时要平静许多。
晏双低下头回避了他的目光,掌心摩挲着水杯,忽然道:“都挨刀了,还想着让人送我去吃饭,你是不是有病。”
语气仍然很恶劣。
戚斐云沉默了一会儿,道:“位子很难订。”
晏双抬起眼,双眼又是愤恨地瞪着他。
可奇异的是,被他这样恶狠狠地瞪着,戚斐云一点也没有感到不悦。
“我受伤,”麻药的作用果然还没褪去,他说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极其地清晰,“……跟你没什么关系。”
这是事实,也是实话。
他们之间不过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没有必要为了对方付出情绪上的成本。
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骤然像是泄了气般没了气势。
“你助理问我你受伤了我难不难过。”
戚斐云静静听着。
“我说我不知道。”
戚斐云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看着晏双手里的水杯,心想:水该凉了。
“我觉得我的脑子怪怪的。”
“很多画面都是碎的。”
“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又好像逐渐地想起很多事情……”
“我想难过,”晏双抬起脸,他满脸真诚,同时还有些困惑,“戚斐云,我真的想为你难过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难过不起来。”
他攥着水杯,仰头又灌了一大口水,似乎是用来缓解自己的焦虑。
“我心里还在想秦羽白。”
“奇怪的是,我今天早上因为纪遥还那么难受。”
“但是戚斐云,”晏双直直地看向那双灰色的眼瞳,“我也想为你难过。”
“可我做不到。”
“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是真的在疑惑,为自己混乱的情绪找不到出口而迷茫。
戚斐云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曾让他忘了他。
大脑忠实地执行了这个指令。
再接到情感转移的指令时,大脑再次接收了。
两次催眠,两道指令,已经令他的大脑产生了混乱。
对于纪遥,他只唤醒了情感,却没有唤醒记忆。
对于他,他只唤醒了记忆,却无法调动情感。
一切都在扭曲地错位,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
“不难过就算了……”戚斐云缓缓道,“你没必要为我难过。”
晏双单手撑着脸,眨了下眼睛,“真的?”
“嗯。”
晏双的表情一下放松了,“那我直说了啊,你能不能再帮我订一次承云记的位子?”
戚斐云微微笑了笑。
他想起那柄刀子插进腹部的感觉,一点也不疼,冰冷的薄刃马上就在血液中变得温暖了,这是大脑在进行急救般的自我欺骗。
戚斐云当时甚至还能冷静地去思考:晏双在等他去接他,他答应了这次不放他的鸽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