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山上的雪一连下了数日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反而越下越大,门外风雪交加,晏双坐在壁炉前的沙发里, 手上捧着一杯热巧克力, 听着风雪扇到门上的呼啸声, 眉头微微皱起, “雪下得好大。”
纪遥坐在他的对面, 手上握着一叠文件, 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草草看完一张, 就往壁炉里扔,听到晏双说话,他抬起脸,道:“想出去堆雪人吗?”
晏双一脸无语,别闹了, 这都快发展成暴风雪了, 出去怕不是堆雪人,而是他变雪人。
纪遥看了他的反应, 沉静道:“我开玩笑的。”
晏双:“……”
“不好笑?”
晏双勉强勾了勾唇角,勾到一半, 看到纪遥眼睛里闪烁的淡光, 又诚实道:“不好笑。”
“哦, ”纪遥不在意地低下头, 继续观看手上的文件,“我没什么幽默感。”
晏双:“……”说笑了, 您可太有幽默感了。
将手上的文件都浏览了一遍, 全部都烧干净后, 纪遥起身坐到晏双身边,将他整个人抱起搂到怀里后,才道:“再忍几天,等雪停了,我们就走。”
晏双有些惊讶道:“我们要走了?”
“嗯,”纪遥撩了他的头发,“找个地方给你剪头发。”
晏双:“……”憋住,不能笑。
大雪封山的日子,两人在这栋寂静的别墅里过得倒也并不无聊。
他们像一对出来度蜜月的伴侣,在温泉池里相拥着看夕阳落入雪峰,圆润的太阳如一轮金盘,被雪白的锐利雪峰刺穿,那美景不是亲眼所见的人根本不能体会那种孤绝的震撼。
那时候,纪遥会吻他,在泉水升腾的雾气中,那张清俊的脸上挂满了雪、雾气与汗水,如一幅泼洒的油画。
“纪遥,”晏双放下杯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弹琴给我听吧。”
二楼有一架钢琴,就摆在靠近阳台的地方,三面拼接的落地窗能很清晰地看到外面的雪景。
雪峰密林之前,纪遥坐在钢琴前,姿态很随意地演奏。
他弹琴的时候漫不经心,手指抚过琴键,仿佛带有一种毫无心绪的冷漠,可他的琴声却很动人。
晏双两手趴在椅背上,专心地听他弹琴,他忽然道:“纪遥,你可以教我弹琴吗?”
琴声戛然而止,纪遥转过脸,眉眼冷淡,“为什么?”
“我想学……”晏双轻咬了咬唇。
“为什么想学钢琴?”
“……我只是想学。”
晏双将半张脸埋在胳膊里,轻声道:“不行吗?”
纪遥单手虚虚地放在琴键上,低垂着脸,似乎是在沉思,片刻之后,他道:“学钢琴很无趣。”
“可你弹得很好。”
纪遥又沉默了一会,“过来。”
晏双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
纪遥答应的事情总会做得很好。
尽管晏双知道纪遥很不想教他弹钢琴。
任谁在小时候发现自己的母亲和钢琴老师好上了,之后都不会再愿意再碰钢琴。
保镖上来时,二楼正回荡着断断续续的琴声,听上去像是幼儿水准,他小心翼翼地在拐角静立了一会儿,“少爷。”
琴声顿住。
“进来。”
保镖走过拐角,苍茫的大雪下,纪遥正坐在钢琴前,双臂环抱着晏双的手臂,见保镖进来,他侧过脸,“什么事?”
保镖道:“公司公关部出了点状况。”
“知道了。”
纪遥神色如常地放开晏双的手臂,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自己玩。”
纪遥起身欲走,晏双拉住了他的手臂,神色有些楚楚,“你会一个人走吗?”
“不会,”纪遥俯首,直接深吻了他一下,双眼望进晏双那双有些惶恐的眼,“我不骗你。”
纪遥下去后大约半小时后又上来了。
晏双坐在琴凳上,还在苦练那首“一闪一闪亮晶晶”。
淦。
他在某个世界饰演过钢琴家,到这里技能点就掉了个干净。
“事情处理好了?”
“嗯,”纪遥的脸色看着很沉稳,他走到钢琴前,拉起晏双的一只手在唇边亲了亲,“弹钢琴太无趣,我带你出去玩。”
晏双在三分钟内被裹得严严实实,被纪遥带上了一辆迷彩色的越野车里。
风雪大得惊人,拍打着车辆外壳,几乎像是打雷一样,晏双整个人都被纪遥紧紧搂着,他小声道:“纪遥,我们要玩什么?”
“打猎。”
“打猎?”
“嗯。”
“雪下得这么大,会有猎物吗?”
“有。”
纪遥垂下脸,晏双的脸团在个毛茸茸的帽子里,看上去白里透红的很可爱,“要小心。”
“小心什么?”晏双好奇道。
“鬣狗咬人。”
越野车在树林中狂飙突进,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将吨位扎实的越野车都吹得有些摇晃,晏双在车里晃得厉害,如果不是纪遥紧紧抱住了他,他一定被撞得够呛。
晏双心想这哪是出来打猎玩,这是有人追来了。
就不知道是谁了。
车辆一路往雪山深处开,与来时截然不同的方向,不知行驶多久后上了一条公路,行驶变得平稳,也距离纪遥所说的“打猎”越来越远。
到某个地方后,他们换了辆车,随后不断地换车,晏双的掌心出了汗,滑腻腻地被纪遥紧紧地攥在手中。
换了大概七八辆车后,最后一辆车停在了一架小型的直升机前。
晏双下车,头顶的帽子直接被吹飞了。
纪遥见状,将他整个人都包在自己的外套里,迅速地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快速起飞,晏双心跳还在怦怦乱跳,被纪遥搂着脑袋用力亲了一口,晏双抬头,纪遥双眼明亮,“好玩吗?”
晏双回答不了,只是慢慢眨着眼睛,“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纪遥搂着他又亲了一口,“去流浪。”
晏双:……行吧,比下地狱强点儿。
精致的小别墅中,秦羽白伸手端了壁炉前的杯子,放到鼻尖嗅了嗅,“巧克力。”
身边的助理不敢吭声。
去外面察看的人进来汇报了情况“老板,外面雪下得太大,追踪不了。”
“我有眼睛。”
秦羽白冷冷道。
保镖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秦羽白低头又扫了一眼冷透凝固的巧克力,将手中的杯子甩到了仍未燃尽的壁炉里,脸色略有些狰狞,“兔崽子。”
新的“度假”地点是一处海岛。
从直升机上下来后,晏双换了几辆车后,上了一艘船,船行驶了一天一夜后把他和纪遥送来了这座小岛。
小岛与雪山是完全不一样的气候,温度很适宜,几乎可以算是初夏,岛上白色的别墅被重重的花朵包围,如同画中一般清新典雅,与雪峰上的别墅风格很一致。
晏双再次惊讶于纪遥的准备充足。
能在纪文嵩这个控制狂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属实是对纪遥瑞思拜了。
岛上的生活比雪山上要更丰富一点。
因为整座岛都在纪遥的控制之中,晏双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插翅难飞,所以他同时也获得了在整座岛自由活动的权力。
上岛之后,纪遥还真带他去打猎了,打到一只兔子,不够吃,晏双提了个桶跑去海滩抓螃蟹,抓半天都一无所获,纪遥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赶紧跑了趟厨房,几分钟后,晏双在海滩喜提帝王蟹一只。
吃的住的都没问题。
就是……
晏双盯着电视上“母猪的产后护理”节目,脸色平淡道:“这个我已经学会了。”
纪遥:“还想学什么?”
晏双冷静道:“想学一下果树的嫁接技术。”
“可以,”纪遥坐正,“明天我派人来教你。”
晏双:!
他忽然觉得纪遥变得更帅了!
第二天,真有人坐着小船上岛了,对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李好啊,鹅系搞火龙种植的。”
晏双毕恭毕敬道:“您好,您是专门搞火龙果种植的,是吗?”
“不系不系,是火龙。”
“啊……”晏双迷茫地重复了一遍,“火龙……”
“deideidei!”
晏双诚恳发问,“请问火龙是……”
“果农。”
旁听的纪遥冷不丁道。
晏双迟钝地回过脸。
纪遥看着他,“他说的是果农,不是火龙。”
“deideidei!”专家兴奋道。
晏双:“……”
幽默大师请的幽默专家了属于是。
晏双不吵不闹地跟纪遥在小岛上过起了小日子,白天学种植,晚上刷剧情,有空弹钢琴,有时候还抱着画板写写生——这个也是纪遥教他。
沙子是雪白的,细密地嵌在脚底,晏双顺着沙滩一点一点走向冰蓝色的海,海水很快就淹没了他的小腿,再往前时就被叫住了。
晏双回头,海风将他越来越长的头发吹得很凌乱,他从发丝的空隙中看到纪遥站在沙滩上,“纪遥。”他大声道。
纪遥站在原地,“嗯。”
“如果我再往前,你会怎么做?”
海风将晏双的话吹得有些破碎,纪遥听清之后,将手从口袋里拔-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晏双身边,双手将晏双脸上的黑发撩开,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回去吧。”
纪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夜晚,晏双再一次对纪遥投了降。
说实话,晏双甚至有点后悔屏蔽了痛觉。
无痛觉的后遗症会让他在无休止的混乱中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快到极限。
浑身都要融化了。
实在是到了恐惧的程度。
恐惧自己是不是已经濒死,在这个纪遥制造的漩涡中再也不会醒来。
纪遥没为难他,带他洗完澡,给他喂水果。
水果都是岛上现摘的,甜度爆炸,汁水丰盈,将纪遥的手指都弄得黏糊糊的。
等晏双吃得差不多了,纪遥又带他回去刷牙。
是他给晏双刷牙。
晏双已经是个废人了,靠在纪遥怀里,闭着眼睛张嘴,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别把牙膏吞下去。”
晏双含糊地“嗯”了一声,嘴角被拇指用力地揩去了一点泡沫。
“那天雪太大,直升机飞行很危险。”
纪遥忽然的话语令晏双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他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
纪遥正搂着他,牙刷一点一点地刷过他的牙床,“有极大的可能坠机。”
晏双:“……”好,他醒了。
纪遥专心地看着他,声音很平静,“所以,不用问我白天那种问题……别吞牙膏。”
晏双:“……”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重新躺回床上,晏双神色有点恍惚,纪遥这疯得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抱着随时随地都做好殉情准备去谈恋爱的男人,这病的可以直接住院了,他可得抓紧时间跟纪遥赶紧刷完剧情点,迟则生变啊。
腰从背后被人拦住,晏双一怔,耳边气息温暖地喷洒下来,“飞机上有降落伞,坠机也不会死。”
晏双:“……那也很危险。”
“嗯。”
“我还不想死。”
“这个你说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晏双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个吻,“今晚第四次的时候。”
晏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