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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石竹从塔中出来时,已是明媚正午。暖暖的阴日之光,从天坑上直射而下,让整个天坑都亮了起来。
等候多时的金刚,焦虑不安,早已恨不得冲进去;但他毕竟追随萧石竹左右已久,养成了良好的令行禁止的习惯,因此萧石竹让他等着,他就只好乖乖的等着干着急。
直到看到萧石竹毫发无损出来了,还与总是满脸冷漠的盈盈有说有笑的,金刚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出了素天居后,还没走出多远,金刚便好奇的问到“主公,怎么聊这么久?”。
“你知道隆中对吗?”萧石竹笑笑,反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面的话。
“知道一点。”金刚点头到。
“方才国师跟我来了一次塔中对,比隆中对强百倍。”清风拂面,吹开了萧石竹脸上绽开的微笑,也令他顿时更是神清气爽了:“诸葛亮必败,只因始误于隆中对,荆州离益州千里之遥,两地分兵的做法看上去是高大上,听上去也是高大上,但必然让刘备军团在无形中,更加失去兵力上的优势。可以说,蜀汉衰亡的祸根也就在于这‘隆中对’。”
“这......”金刚听得有点糊涂,他虽身处冥界,但在很久以前听过一些新鬼,提到有关隆中对的事迹;他记得那多数新鬼都是夸赞此计始作俑者的。怎么到了萧石竹嘴里,上唇一碰下唇顿时就成了一计馊主意了呢?
不明其理的金刚,使劲挠了挠脑袋。
“但国师给我的塔中对,比诸葛厉害多了,内外兼备,井然有序。”萧石竹转头瞟了一眼金刚脸上的困惑,悠悠说道:“我之所以给它取个名叫塔中对,是此计只是比诸葛亮的隆中对好很多,但没把突变情况考虑在内,依然不算完美。”。却说来说去,始终都没把盈盈与他的谈话内容告诉金刚。
这让金刚听得更是云山雾绕了,脸上的困惑费解越来越重。
“听不懂了吧?听不懂就对了。”萧石竹望着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笑笑,意味深长的道:“你只要记住了,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万事是该有所计划没错,但也要学会以万变应万万变。”。
语毕不再多言,快步朝前而去......
硝烟弥漫的穹冥城中,到了入夜后依旧没能安静下来。虽然战斗暂时停止了,但城中依旧一片混乱。
昔日的繁华被残垣断壁所取代,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此时充满了悲伤的哭泣和痛苦的*。
就在下午,酆都军忽然调来了一支飞龙兵,由数十只飞龙坐骑组成的空骑队,与酆都军的其他空骑兵们一起,对穹冥城进行了大规模的空袭。
一时间,穹冥城失去了凌空飞天有势。被酆都军们驯服的飞龙,朝着城中不断的喷雷吐火,骑在龙背上的酆都军,也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朝着城中肆无忌惮的开枪开炮。
不到一刻钟,城市边缘便是四处起火,爆炸不断。烈焰下箭塔断裂了,爆炸中炮楼粉碎了。炮弹密集如雨,飞箭密集如蝗,打得遁神军死伤惨重。
直到阴日东落,酆都军才偃旗息鼓,退了出去。
穹冥城托黑夜的福,获得了短暂的喘息,却已是千疮百孔;城中大部分地方满是残破的房屋,被火焰覆盖着焦黑的梁柱,满地的砖瓦碎片,一片狼籍。
比往日消瘦了不少,憔悴的银灵子在城中街上便左右张望着,便缓步朝前而去;每每迈过一片片沉浸在月辉中的废墟后,方才展开的眉头便会再次皱紧。
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在失去亲友和房子后,只得和幸存者们抱在一起,为躲避夜风而卷缩在残垣断壁后瑟瑟发抖。
还有不少的伤员,刚刚包扎好伤口后,便靠着断壁席地而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这些,银灵子眉下眼中浮现了丝丝恨意。
“快去找些衣服,棉被和食物来。”没走几步,他忽然驻足不前,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官员们急声道:“多弄些热食,优先让伤残和老少吃饱。再派人暗中出城,从西部和南部各郡各城中,火速调集粮食,药物和兵器等物资支援国都。”。
语毕仰头望天,有点无奈的哀叹一声。
哀声落地时,他已认准了方向,径直的朝着城市正中的揽月楼,快步而去。
说来揽月楼也是幸运,它本是穹冥城中最高的建筑,也是城中的标志性建筑。可酆都军空袭了一个下午,它居然还毫发无损。
进得楼中,满脸烦躁银灵子,二话不说顺着楼梯往顶层而去。
几个侍从本想要向他回报点事,可话才出口,充耳不闻的银灵子已上楼而去了,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几个侍从也只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却没敢追上去。
他上到顶楼,在楼梯口转了个弯,朝着一间坐北朝南的屋室中而去。
室中摆设不多却极其奢华,地上铺着的是汉白玉石,顶上吊着的是翠玉天花板。
正中处摆着一张寒玉雕花圆桌,四周环着五棵寒玉雕花圆凳,颇显雅观;桌上摆放整齐的壶、杯和茶等物,全是用琉璃制成。
深处的嵌贝流光阁帘后,一张紫玉珊瑚屏榻挨墙而放。左右两边,各摆着一只鎏金熏炉;镂空的炉盖下有袅袅青烟溢出,徐徐上升后朝着屋中四处飘去,带起一阵异香。
银灵子方才进屋,就屏退左右后,默然无语的他站到了面西的窗边,双手推开了窗户,带起一阵劲风。
阵阵刺鼻的硝烟味的微凉夜风,从窗口灌入屋中。榻前的阁帘,随风轻摇了起来。
窗外空中,挂于天际边的湛蓝色阴月,映入银灵子眼中。清冷的月辉,洒在了他紧皱着眉头,满是烦躁的脸上。
敌军长期兵临城下,已让银灵子很是愁苦了,而今日的空袭,更是对穹冥城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这银灵子胸闷难消。
他也知道,就算大羿的援军赶来了,此城在酆都军这支虎狼之师的面前,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亡国只是迟早的事,但他不甘心,不仅仅是因为亡国,更不甘心自己即将被酆都大帝打败。
他已被酆都大帝压制了数千年,这数千年来酆都大帝动不动就要钱要粮也就算了,还经常暗中挑起各个诸侯国之间的矛盾,待到战后,酆都大帝又会抽风似得,加重双方的岁贡几年,美其名曰这是破坏冥界安定与和平的惩罚。
他这种做了 婊 子,又要乐此不疲的立牌坊的举动,让银灵子很是反感。
怨恨积累过多,他终于忍无可忍而反了。他不想再被酆都大帝打压,呼来喝去。可这一反,倒是把杀身之祸给引来了。
眼看城破在即,他必须想点什么办法弥补一下。
望着窗外城中,四处点起的篝火,思前想后半晌,银灵子转身走到门边,开门后喊道:“来人,去传将军句芒过来。”。
可以话音方落,银灵子就顿觉不妙。首先是他嗅到了楼里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其次是安静的出奇。
敌军兵临城,全城军民总动员的情况下,楼中一点嘈杂与忙乱都没有,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这不正常。
银灵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深吸一口气后,对着空无人烟的楼道尽头,淡然道:“出来吧,酆都大帝的走狗们!”。
余音绕梁未散之时,另一个声音从尽头处楼梯上,缓缓传来:“你猜错了,我可不是酆都大帝的走狗。”。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色连帽披风的男子,站到了楼梯口,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柄短刀。
他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藏在帽子中的脸。
那是一张额上开始长皱纹的清瘦面颊。
“墨翟?”银灵子的眼中浮现了丝丝费解,与惊愕交织在一起,接着他便皱眉,厉声呵斥道:“你要干嘛?”。
“你看不出来吗?”墨翟一声冷笑,道:“我都带刀来了,你说我要干嘛吗?”。
“我当然要落井下石。”墨翟一声冷哼,注视着脸色微变,随即很快又恢复正常的银灵子翘起嘴角:“穹冥城危在旦夕,城破在即。一旦城破,酆都军必然将城中妇孺老少,无一例外的屠杀殆尽;我则会提前潜伏起来,等酆都军撤离后,再暗中取代你,统治这片土地。但我知道就算城破了,你这样的老神也逃得了.......”。
“呵呵,所以你要顺利的完成你的计划,我不能活着,否则你的号令如同废纸。”墨翟话未说完,银灵子便恍然大悟,眯眼看着墨翟,冷冷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不记得你走投无路时,是谁收留了你的吗?”。
“我没忘,但我是人魂,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我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墨翟说着,朝前迈出一步,距离银灵子更近了些:“你说得对,你确实不能再活着了,我为我自己必须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