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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殇并未多想,就立马点头认同了朱亥的提议。
他也是久经沙场之鬼,自然也知道路骑兵在山岭上完全没法发挥冲击力这个优势,唯有在山岭下那万亩平原上,朱亥的五百骑精锐骑兵才能真正的发挥他们的优势。
吉殇转过身来,看向了五官间满是沉稳的朱亥,思忖着说到:“我把你和你的五百骑安排在山岭西面,那儿距离边境最近;一旦外敌胆敢进犯,朱亥将军便可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切割开来。”。
朱亥并未反对,点头称是间又把山岭四周环视了一遍,铿锵有力地回道:“末将谨遵吉营将的将令。”。
语毕,朱亥从袖中抽出一道公文,递给了吉殇:“临来之前,林大人将此交予末将,让末将转交于你;林大人行使了便宜行事之权,准许吉营将在此地方圆五十到一百里内自行招兵,名额正好是一个营。”。
吉殇接过却未打开那公文,只是点头谢过后,让自己的手下带着朱亥和他的五百骑,前去休息去了。
待到朱亥走后,吉殇又转身朝着山下境外看去;看着那平原上连绵数里的火光,再次皱起眉头来。
虽说之前他的话说得轻巧,但他的手上不过两千多兵马,却要守着这四面开阔,无遮无挡的弹丸之地,压力着实不小。
值得庆幸的事,林聪优先把弹药和粮草分配给了边境上的守军,所以驻守在龙刍川西岸,这如昂首奔腾的飞马一般的龙驹山上的守军们,倒是弹药充足且粮草宽裕。
但吉殇还是担心,他担心敌军绕开他脚下的龙驹山,长驱直入青木郡中。来个切断粮道袭扰后方之策,他必然陷入下山也不是,死守也不是,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
想想这些事,吉殇就是一阵苦闷;此时的他却还不知对面的主帅是个草包,是那个靠着裙带关系当上大将军的夏州国幽渡。
而幽渡擅长的纸上谈兵的指挥能力,不但白白断送夏州国十几万鬼兵的鬼命,还成就了平民出身的吉殇和鬼奴出身的朱亥......
清晨那环抱在群山茂林间的八斋城中,空气里都沁着淡淡的芳馨。
一夜未眠的萧石竹站在客栈房中的窗台前,手里抬着他的紫砂壶,紧锁着的双眉下,一双还含有怒气的双眼,看着窗外空中渐渐黯淡下去的星辰而愣愣出神。
已在床榻上眯了一会的鬼母,一觉醒来见丈夫还未休息,赶忙起身从包袱中,取出一件织锦镶麒麟颈毛的斗篷,给萧石竹披上:“还在想武影藏被杀一事?”。
此事详情,在看完木偶鬼戏回来之后,萧石竹就对她详说过了;鬼母闻知骇然,她骇然的不是麻奇山敢杀九幽国特使,而是骇然那麻奇山作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居然是为了迎合北阴朝。
萧石竹把头一点后,咬了咬牙愤恨道:“麻奇山这个狗奴才,只会对北阴朝摇尾乞怜的狗奴才,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一阵微寒的夜风吹来,从开着的窗户一股脑地涌入屋中,吹得萧石竹身上的斗篷一鼓;但却是吹不散萧石竹脸上的怒色,还有他心头的怒火。
说真的,他还真没见过武影藏。这个在没有出使麻寿国之前,只不过是掌邦礼的春宫里,主观各国来往的主客司中,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主事,连上朝议事的机会都没有。
但萧石竹虽然做事很‘不要脸’,不过却是爱民如子。武影藏是他的鬼臣阴工,但也是他的一个鬼民。
杀他的鬼民,萧石竹是绝对一百个不答应。不管这个被杀的是他治下的封疆大吏,还是平民百姓,萧石竹都绝不容忍。
但又不忍不行,不仅仅是他此时正在东征,难以两头兼顾两线作战。更何况那凤麟洲有鸿毛不浮的弱水环绕,想要渡此海需要强木所制战船才可。
可这强木在冥界是禁售之物,酆都大帝千年来封锁着这一神木,只准北阴朝大量持有。
别看九幽国实力强盛,已是独占冥界南部,纵横瞑海各地,各郡鬼民安居乐业,各类资源也是高产,储备居多;唯有北阴朝强行禁售的几种物品,比如不沉木(强木)那是少之又少。
萧石竹花了七年时间,付出了上千万金,让阿三和他手下踏遍冥界千山万水,也不过找来数百树种和一些成材的强木。
可那些费劲购来的强木,也不过只是造出了数十艘沦波舟和一艘还未下海的铁龙舰后,就已经用尽。而若想要西征凤麟洲,九幽国就得有一支全由强木制成战船组成的舰队不可。
鬼母看出了丈夫的苦恼,正是苦于无兵也无强木制成的战船,所组成的舰队,而使得九幽国无力西征。当下把有着纤细手指的手,搭在了丈夫的肩头,柔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萧石竹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夜空,一声不吭。
道理他都懂,只是气不愤。
“换个思路想想,他们杀了武影藏也好,招安了也罢,以后麻寿国可就成了北阴朝的土地,等待日后我们就有了名正言顺的讨伐理由。”鬼母轻轻一笑,风姿动人,继而又柔声细语道:“更何况招安令一到凤麟洲中,有心甘情愿迎合者也有虚情假意者,更有默不作声装聋作哑者,还会有誓死不从者。酆都大帝狡诈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将自己的一个拳头,分成了五指,分别向着四面八方杵了过去,看着来势汹汹,实则外强中干,反而加速了北阴朝的灭亡。”。
萧石竹脸上怒色依然,但被妻子好言相劝了几句之后,显然已消退了几分。
他默不作声地思忖了一番后,点了点头间,沉着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酆都大帝有的优点萧石竹有,酆都大帝有的缺点,诸如多疑残忍,萧石竹与他相比也是不相上下。但萧石竹的一些优点,却是酆都大帝没有的。
那就是谦虚和反省,还有能忍。
“你说的对,这次可轮到我们坐山观虎斗了。”又是暗忖片刻后,笑容最终在萧石竹的脸上浮现,一如既往地饱含着淡淡的诡黠。
那有如狐狸一般,带着智慧且夹杂的目光,再次取代了之前徘徊在他眼中的怒气。
鬼母见了甚是欣慰,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萧石竹接着把手中紫砂壶,塞到了鬼母手里,把肩头披着斗篷反手取下,顺势给身着单衣的鬼母披上,颇有不悦的埋怨道:“才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就穿着这么一点,也不怕忽然冷着。”。
“你猜猜,在凤麟洲中第一个不服招安令的,倒底会是谁?”萧石竹又把茶壶拿了过来,把壶嘴塞到了嘴里吸了口茶,砸吧砸吧了嘴。
“或许是灵山国吧。”鬼母细想一番后,又去取来一件披风给萧石竹也披上,微微蹙眉间若有所思地道:“灵山国比较特别,由十个大巫同时理政,但这个鬼巫也是血气方刚,且擅长神鬼之术,向来不惧北阴朝,只怕他们会先不服。”。
“你只猜对了一半。”萧石竹呵呵一笑,折身走到屋子正中处的圆桌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悠悠说到:“我想了一夜,想得很多;我赌姬轩辕的有熊国第一个不服。”。
“为何?”鬼母瞪大双眼问到。
“姬轩辕在人间时就是部落首领,华夏联盟的盟主,万万人之上,早已习惯了被人捧着,抬着。到了冥界后又做了冥王诸侯,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生活过惯了,在凤麟洲中有熊国又是兵强马壮。现在酆都大帝却要忽然削他的权,他会坐以待毙吗?”萧石竹顿了顿声,又喝了一口茶后,继而自信满满地道:“我想酆都大帝那老狐狸也预料到了,说不定已经在调兵遣将,压境有熊国边境了。”。
鬼母思索着也走了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后,觉得他的话很是在理,于是也点头嗯了一声。
但眼中还有几分狐疑,是在狐疑萧石竹为何说她只说对了一半。
“我来冥界后,深知人间历史多时记载不全,也知道当年传授姬轩辕兵法的玄女不是天神,而是冥界的鬼神神仆。所以,姬轩辕算是人魂中最早精通谋略的,这位曾经的部落首领也是个老狐狸。”萧石竹只是一瞥,就读懂了妻子在狐疑什么,于是又说到:“他必反,但他不会自己去先反;按我近年来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先与灵山国结盟,然后挑唆着灵山国先反这招安令,令酆都大帝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灵山国方面去,然后他才好顺势解决酆都大帝布置在有熊国四周的军队。”。
鬼母又默然思忖半晌,觉得萧石竹确实分析得有理;以她对姬轩辕的了解,此鬼想来优先利己,从不利人。仔细想想,若是姬轩辕不服招安,必然也按萧石竹分析的那样去做。
正谈论到此,房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春寒的声音响起:“萧爷,东边有信急报。”。
“进来说话吧。”萧石竹给鬼母递了个眼色后,放下了茶壶。鬼母也随之起身,去开了房门。
春寒给鬼母先行一礼后,大步走进屋里站到了萧石竹的面前。
“启禀主公。”鬼母方才关上房门,萧石竹也还没有发问,春寒就行着礼,压低了声音道:“青木郡太守林聪急报,夏州国趁着酆都军与奢比尸大军在北地交战,他夏州国空闲之兵居多之际,挥师东进压境青木郡西北,欲取我国龙刍川和龙刍湖。林大人手上兵源紧缺,上奏主公请求调兵增援。”。
萧石竹仔细听他说完后倒没发怒,面色异常的平静。只是顿了一顿后,便轻轻一哼道:“区区二十几城的小小夏州国,也敢与我国为敌?”。
“我记得翁主在我出巡时,就准了冬月在丹水郡内新招兵丁三万是吧?”萧石竹转头看向又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的鬼母。见对方微微颌首后,又回过头来看着春寒,缓缓道:“镇星水师不是已经回国,开始休整了吗?就从丹水郡中抽出三万兵丁,让镇星水师抽些战船出来,将其运往青木郡的山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