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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风拂海,吹动海浪拍打着朔月岛四周的礁石和海中石柱,撞碎为无数水花。
和煦的阴日之光,照在了英招将军府古木参天的院中,在朴素淡雅房檐上铺开。点点阳光透过窗格上精致的祥云仙草图案雕花,洒到正堂内,照在了英翎星的后背上形成了片片剪影,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英翎星已收起了眼中的念念不舍,脸上笑容倍显灿烂。
英招微笑间,脸上的满意之色更重,同时眼中自豪也不减反增。而噙着泪水的影儿,也满脸尽是对儿子的骄傲。
这对人马模样的妖魂夫妇,都未担心儿子会死在战场上,或是担心儿子在战场上受伤。他们只为儿子被钦点上前线而引以为豪,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九幽国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鬼民们都是萧石竹和鬼母的忠实粉丝,而且是极度狂热的那种。
只因萧石竹取消了奴隶制度,鬼母为女鬼们彻彻底底的争取了男女平等(在九幽国中,虐待残害女鬼,对其恶意施暴要百分之百被充军去做苦力的,严重的会被送上断头台;此九幽律法是鬼母钦定的。),随之两鬼又经过不懈的努力,在几年后让国内每家鬼民的饭桌上,都实现了有粮有肉可吃的美好生活。而且还在国内加强治安,减少了犯罪增加鬼民们的人身安全。在国内大规模建设各种便民的基础设施,诸如遍布国中灵渠,和在九幽国内四通八达的官道——宽大得可以十六匹大马并排而行的冥道,从而也减少了国内的失业率。又重农重商也重视工业发展,且减少各项赋税,使得两鬼在国中和冥界其他地方也圈粉不少,民众基础好得不能再好了。
几乎所有的九幽国鬼民中,为人父母的鬼魂们,都会主动把自己的子女送去各地私塾和学府读书,为考进都城中的学宫学习,毕业后为九幽国朝廷效忠没做准备。或是迫切的希望把女子送到军中参军,为萧石竹和鬼母征战四方。
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一种高于一切的荣誉感。而自己的孩子一旦参军,若是在战争中活下来是光荣。如果不幸战死,悲伤流泪后,他们反而会觉得自豪。
英招夫妇也不例外;鬼母下令英招把朔月岛上完成训练的五万空骑兵新兵,交给英翎星率领,驰援东夷洲的懿旨才到,他俩就心花怒放,好几天都没能平复心中如决堤洪水般的激动。如今儿子马上要奔赴战场了,他们心中激动更盛,久久不能平静。
“我走了,爹娘您们多保重。”英翎星弯腰下去,对英招和影儿行了一礼后,在父母的注视下转过身去,迎着明媚的阴日之光,踏上了征程......
东夷洲,漫江城中。
重重交叠地墨色乌云在空中铺开,漫天雨帘如丝般横在天地间,朦朦胧胧,敲击着苍茫的大地,也模糊着城中大小街道。密密斜斜的雨滴落地,泛起薄沙般的轻柔,清凉的雨气在白墙青瓦间缭绕开来。
清风细雨下,漫江城中又恢复了战前往日的宁静安逸。
由于萧石竹用玄力护住城墙,使得骸兽大军头撞城墙的攻城策略土崩瓦解。随之投降的酆都军又吉殇和姑射神女率领着,从城外东西两面杀了出来。
大军像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转眼杀到了城下。不但与城中守军一起,对尸魂军形成了三面夹击,还看到了在夜幕下闪烁着的耀眼青光,那挡在城墙前密不透风的玄力屏障,终于深信了萧石竹真的是传说中的神之子。
于是,这些早已决定脱离北阴朝的酆都军,对九幽国的忠心更有诚意了。他们那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足以让尸魂军脸色剧变,后背不禁掠过一阵凉意。
那一夜,漫江城外尽是尸魂军凄厉而又恐怖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充斥着着浓浓死亡气息的。
在酆都军们与守军配合的奋力厮杀下,不过一个时辰,本还来势汹汹的尸魂军,十之**就已战死城外。骸兽大军也是死伤惨重;来时十万骑,到战争结束后,只有一万有余幸存了下来。
一败涂地的尸魂军溃不成军,所剩无几的幸存者见大势已去,只好落荒而逃。但九幽**因为萧石竹的晕厥而杀红了眼,汹涌地追杀上去,足足杀出十多里后,才愤愤不平的鸣金收兵。
而当夜被军医们七手八脚抬回夏州王宫中的萧石竹,因为玄力消耗太大,昏厥至今也未醒来。生命体征虽然尚在,可一直都处于沉睡状态。细细一数,至今已有十日之久。
吉殇朱亥与大头,还有羽花和姑射神女一阵商议后,决定封锁萧石竹昏迷不醒,这个会对九幽国不利的消息。以防流传出去,又引来带着阴谋的别有用心之徒。就连对城中守军,也只是宣称萧石竹已苏醒,不过是还有些体虚无力,需要静静修养而已,所以不便出宫觐见力战守城的将士和鬼民们。
同时勒令所有军医一定要严格保密,且尽快想出医治办法。
可玄力这种神秘莫测的力量,连古神们都只是管中窥豹,对其苦心研究了上万年也不过一知半解,岂是区区几个军中鬼医能对症下药的?
一时间,那些军医们更是手足无措。只能每日给他喂点参汤和清水,为他维持着鬼命。
蒙蒙细雨中,清爽凉风吹入殿内。上下翻卷的帷幔后,萧石竹一反往日多动症的常态,静静的躺在御榻上。
面色平静双目紧闭的他,头下枕着一只用洁白水精制成的方形重明枕以,身上盖着一床锦被。
殿外风雨更密更集,玉阶前水流不止,檐下水柱不断。一阵疾风朝着大殿刮来,尚未关紧的一道窗子窗格随风开合,发出一阵啪啪作响。
萧石竹手指忽地一动,接着眉头一颤,紧闭着的双目缓缓睁开。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把大殿中瞬间照得亮如白昼。随之青光散去,大殿上又黯淡了下去。
还有些愣神的萧石竹,努力长大双唇,猛然将在胸中积累了十日的浊气全部吐出后,睁开的双眼瞪得更大。
不省人事了十日的萧石竹,终于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下午醒来。
苏醒半晌后,萧石竹这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顿觉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而且四肢还处于僵硬状态,连翻身都做不到。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双唇,有气无力的喊道:“来个鬼啊,我要喝水,我要吃饭。要吃东夷洲特产的紫色鬼米饭,还有鸡鸭鱼肉。”。
他重复了几遍这几句话后,站在大门外的卫兵才从风雨声中听到了他的喊声,赶忙入殿查看。
那军士站到玉榻前,就见萧石竹醒了,愣了一愣后,顿时高喊着:“主公醒了,主公醒了。”,一个转身后泪奔出了大殿。
留下了他转身时眼角上下的泪珠,和面露无奈地躺在床上的萧石竹。看着他渐行渐远,转眼便消失在视线里后,萧石竹又喊道:“喂,你倒是先给我喝口水啊。”。
许久后,这个消息已传遍了宫中。
吉殇和姑射神女率先赶了过来,见到萧石竹醒了后,猛然愣在了玉榻前;渐渐地瞪大的双眼眼底有欣喜如奔涌泉水涌现。
“我要喝水!”萧石竹又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愣在原地的姑射神女赶忙取下了自己的水袋,坐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萧石竹,把水袋递到了萧石竹的嘴边,给他喂了点水。
清凉的泉水入喉,萧石竹脸上顿显惬意。
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后,萧石竹又略带哭腔的喊道:“我饿。”。可怜巴巴的目光,也从他眼底泛起。
这一瞬间,姑射神女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人魂,还有几分可爱。面颊顿泛红晕,心潮久不平静。
吉殇从愣神中也回过神来,赶忙道:“我这就去传膳!”,随之转身飞奔出了大殿。
不一会后,一顿丰盛的大鱼大肉被相继送入大殿,摆在了玉榻上,已经支起来的案几上。
大头和朱亥,还有羽花等漫江城中的鬼臣鬼将,也都纷纷赶来。
四肢已经不太僵硬的萧石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双目只是紧盯着身前的美食。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就抓,双手左右开弓,狼吞虎咽起来。
姑射神女见状后,实在忍不住,以手掩住丹唇,嘴里发出噗哧一声,哑然失笑。
“笑什么?”转眼已吃了不少食物的萧石竹依旧饥饿如狼;终于斜眼瞄了一眼笑得微微弯腰的姑射神女,继续手抓肉块,狼吞鲸咽起来。
“我笑主公全无冥王风范,活像是个饿死鬼。”使劲憋住不笑的姑射神女笑到。
萧石竹也不在乎,边咀嚼着口中食物,边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我饿啊,饿的我前胸贴后背的。”。
语毕顿了顿声,顺便把嘴里食物咽下,萧石竹右手握拳,捶胸几下后抬起水杯,把杯中水一饮而尽。在放下杯子时长吁一口气,又对在场诸鬼问到:“我倒底睡了多久?城外敌军退了吗?”。
“十日。”大头一答,朱亥见萧石竹朝他往来,便点头后把战斗过程,给萧石竹详详细细的微微到来。
半晌后,当朱亥把战斗过程全部说完时,萧石竹也已吃饱喝。抬手一抹嘴上的油渍后,满意地把头一点:“这是我睡醒了这一觉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萧石竹把脚从玉榻上伸了下来,踩着坚实牢固的地面站起身来,长长地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后,环视着诸鬼说到:“这么好的消息有着活血化瘀的功效啊;还有没有别的好消息,再说两个来我听听,就行活血化瘀一下。”。
“有的,蓐收已于昨日,投奔到了我国来,现已安排在城中一处屋舍中,有重兵把守着。”大头赶忙对他说到:“还有要求与大王您联姻的青丘鬼使也已到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