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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朝霞不出门,阴曹地府中也不例外。
前一刻还晴朗的天空,白云在瞬间就全部变得乌黑而不再洁白。空中的乌云有如汹涌波涛,在苍穹上随风翻滚不停。本还清爽的清晨空气中,不一会就充斥着闷热,让酆都中的诸鬼微微流汗之余,也有些烦闷。
酆都大帝,亦是如此。
这个从泰山府君虚弱的神识里,得到的模糊情报,让他只能假设这个情报是真的,来推论萧石竹接下来的行为。同时酆都大帝的心也如天空一般,布满了阴郁。
他深知黄泉里有什么,也对那些东西非常忌惮。酆都大帝心知肚明,自己几千年前撒下的谎,让黄泉里的多数生物对他都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要不是通道封印着,酆都大帝早已不能稳坐阴天子的宝座了。
酆都大帝打从心底不希望,这些鬼们从黄泉里出来。但是身为古神的他也有做不到事。他只能封印通往黄泉的通道,却不能毁去通道。因此他也忌惮萧石竹进入黄泉,生怕萧石竹正把他几千年前结仇的那些鬼,都给带出来。
眯着眼的酆都大帝,眼眶之中泛起了淡淡的怒容和焦虑。
背对着他,跪在了身后北阴中天殿里的龚明义,并没有急于回答。
天空中的乌云带起的阴暗,在大殿之中铺开。沉浸在昏暗下的龚明义,默默地暗忖了起来。
狂风很快就降临在了天地之间,在罗酆山上呼啸不停。吹的山中古木的树枝和藤条乱摆,地上的落叶乱飞。站在门后的酆都大帝也是迎风而立,身上的锦缎长袍正在随风鼓舞不息。
他也没有催促龚明义,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此事酆都大帝也知道不能急于求成,不管如何,他在此事上都要坐到万无一失。而要万无一失,耐心和仔细就必不可少。因此他也没有催促龚明义,只是静静地等着。
空中的乌云变化莫测,越来越是低垂而又厚重。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铺天盖地的阴暗,和大风呼啸下四溢而出的冰冷。不过片刻,几滴豆大的闪亮雨珠就已从空中簌簌落下。骤然落地后碎裂成无数的水花,在北阴中天殿的殿门前,汉白玉石的基台上欢快的跳跃了起来。
金碧辉煌的殿堂屋顶上,和六天神鬼宫的地面上,顿时都接二连三的腾起一层如烟如云的水雾。
阴气弥散之下,空气变得阴冷。天地间肆虐的狂风,卷席着更多的雨点疾速飞落,有如破空利箭。转眼过后,酆都大帝的眼前就是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丝丝凉风乱窜,雨滴密集如蝗,在那些如烟如雾一般的水雾中穿梭飞舞。每每落地,就会带起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和碎裂开来的水花。
天际边闷雷滚滚,隆隆作响。一道有如张牙舞爪的长龙似的闪电,划破了浓厚的乌云和无边无际的昏暗,从天而降,照亮了阴暗的北阴中天殿时,把酆都大帝和龚明义脚下弥散着鬼气的鬼影使劲拉长。
还有那些笔直挺立的金柱上,雕刻出狰狞百鬼的图案,也在此刻明亮清晰起来。整个大殿之上,更显阴森。
一闪而逝的耀眼电芒,让金柱上的图纹图案,看起来更是栩栩如生。那些雕刻出的百鬼过于立体,在电光照耀下瞬间就有了呼之欲出之感。
“以臣对反贼萧石竹的了解,此鬼具有着赌徒们的多数思维。”在雷声戛然而止,闪电消逝,昏暗再次在大殿上如排山倒海的洪流涌来时,还跪在地上的龚明义终于开口,打破了许久的沉默:“赌徒都是擅长富贵险中求的,所以他也极其擅长富贵险中求;如果黄泉之中有他需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前往的。”。
说话间,龚明义断臂上空荡荡的长袖随风而扬,猎猎作响。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当年,萧石竹从他手上赢钱后的狡黠和得意。
跪在地上的龚明义,在阴暗之中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嘴里的牙根,接二连三的痒痒了起来。
“赌徒不也是讲究千为上策吗?所谓赌徒的千者,骗也,萧石竹也擅长欺骗。”酆都大帝哼了一声,眯起的眼中,担忧之色被杀意取而代之:“或许他就没打算冒险呢?”。
四周阴风忽生,旋转飞舞下空气中温度骤降。
“但听你这话的意思,以你对萧石竹的了解,就是黄泉之中有他想得到的东西,他一定会冒险了吗?”紧接着,酆都大帝又沉声问道。
却是还没有转身过来,一直目视着大殿外的水雾和雨滴,在狂风中演奏着雨天欢快的乐章。
“是的。”龚明义当即把头在重一点,又道:“陛下所言极是,也料中了萧石竹的性格。萧石竹必然会前往黄泉,只要有利可图。而若是萧石竹真要进入黄泉,他一定会先用欺骗来迷惑诸鬼,包括陛下您。让您都不知道他是否在九幽国之中。”。
酆都大帝一时间暗自焦急,这一层还真的没有想到。但龚明义在他的面前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三言两语就把功劳归到了酆都大帝的身上,反而让酆都大帝的焦虑褪去些许,心中升起了一丝丝的欣喜。
他终于转过身来,正视着那个被他阉割过的人魂龚明义,不动声色的把头微微一点,再次问道:“确实,萧石竹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把戏。所以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你会如何应对?”。
“攻占去往黄泉之地的通道,将其再次封印,让萧石竹永生永世困在黄泉之中。”这次龚明义并未多想,只是眼珠子滴溜一转后,就开口答到。
酆都大帝闻言,不再说话。大殿上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唯有殿外的风雨声,在不知疲倦的呼啸欢呼着。
酆都大帝不说话,龚明义也不敢多言,也只好沉默间继续一动不动。但他多少已经猜到了,如果酆都大帝要采纳他的建议,必然会让他率军出征。
让萧石竹生不如死或者死于非命,一直以来都是龚明义的梦想,并且想要一直为此奋斗终生。
殿外的风雨更急更快,也更是显得欢快。而殿中的龚明义,确实难以遏制住内心里升腾奔涌的兴奋和激动。
“你立刻回到抱犊关里去,马上开始备战。”许久之后,酆都大帝在越来越是嘈杂的风雨声中,下定决心,提前展开攻打九幽国的计划:“朕会立马给你调集水师和海骑兵,还有空骑兵和贯月槎,然后展开围攻朔月岛的行动。将其攻占后守住,不能被九幽国再次夺走。”。
此言一出,更是激动的龚明义赶忙应了一声,俯身弯腰垂首下去,叩头间心里暗暗想到:“原来一条去往黄泉的通道,在朔月岛啊。”。
而酆都大帝眼中再现杀意,比屋外风雨更是冰冷阴寒。
他已决意,只要萧石竹敢去冒险,他就把这个让他头疼了数年人魂,困死在黄泉之中......
夜幕笼罩下的玉阙宫中,一如既往的宁静。
淡淡的月光从天坑坑口洒落了下来,普照在宫中的殿堂楼阁间。香木和奇花上的树精花仙们,再次趁夜浮现在花叶之间,伴着月光翩翩起舞。
鬼母在绝香苑中,红着双眼给萧石竹收拾着换洗的衣物。心中多有感慨,又五味杂陈。
她的动作始终很慢很慢,不敢有丝毫的着急。却又把萧石竹要带走的衣物,都仔仔细细的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杂乱。
钦原和石决明,已乘坐着飞雷车快速赶回了都城,而明天萧石竹就要出发。天一亮,萧石竹就将开始一段凶多吉少,未知的冒险旅途。
就算她同意萧石竹前往冒险,但真要分别时的不舍和忐忑,还是遏制不住,在她心中如泉喷涌。
鬼母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手拿捏着一样,揪心带来的难受,一直徘徊在她起伏的胸膛之中,挥之不去。
把萧茯茶哄了睡着的萧石竹,缓步走向了鬼母,见她双目赤红后也很不是滋味。但为了让鬼母安心,萧石竹还是强忍着心中不断升起的难舍难分之情,面露淡笑着站到了鬼母身边,柔声对鬼母道:“想要什么礼物?要不要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点特产什么的。”。
“你把你自己给我带回来。”鬼母轻轻一声哽咽,赤红的眼眶里泪水打转不停。
“这不是很简单的吗?”萧石竹从她身后,用手环住她纤细腰肢的同时抱住了她,把头搭在她肩头上后,嗅着她耳边发丝,继续轻轻的柔声道:“黄泉或许凶险,但我绝对不会舍不得回来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八个心吧,我可是带着冥界数一数二的鬼才进入其中的,绝对会回来的。”。
月光静静的流淌,绝香苑主楼的片瓦片砖沉浸其中,流光溢彩在其中流转。
一滴泪,带着满满的依依不舍,从鬼母的眼中滑落。
伴随着不易听到的轻微啪嗒声,落在了她身前的桌案上。
这一滴清泪,让萧石竹见后也是忽生揪心。胸膛下怦然跳动的鬼心,在这一瞬间,有如被千万支尖锐细长的钢针,同时一阵猛扎一样。
他也舍不得鬼母;他俩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萧石竹对她没有腻了,反而更是感情深厚。
这忽然就要离开鬼母了,又与往日在阴曹地府中征战时不同,是去一个陌生的未知之地。不知为何,看着鬼母默然流泪,萧石竹这心里一想起即将离别,渐渐有些黯淡的心里,也多了几分失落也有几分不舍。
他把鬼母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就抓不到对方一样。也是一个没忍住,哽咽了一声后,连声喃喃道:“你放心,我一定回来,一定回来的。”。
呢喃细语回荡在楼中,鬼母忽然转身过来。与萧石竹面对面后,扑到了他的怀里,把布满不舍神色的脸,深埋在萧石竹的胸膛里。
红着的双眼不断的流泪,很快就浸湿了萧石竹衣袍的前襟。嘴里也不住的连连呢喃道:“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