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大风拂过冥道,扬起一层沙土。
回萧茯苓话的那个工人,也是看到了萧茯苓身穿绸缎华服,身边又有大队人马跟随,还以为是鬼官呢。
应萧石竹‘广开言路不只是要多听,也不能在建议里有性别歧视。’的要求,九幽国中女鬼与男鬼大致平等,她们可以上学可以做官。也可以受训参军,上朝参政。
鬼民们对见到女官女兵甚至是女将,都已不会大惊小怪了。
当然,猜着萧茯苓可能是女官,那个工人也就不得不搭话了。
说完后,这个工人身边的另一个工人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废话了快干活。
那个工人也只好抄起了铁锹,跟着其他的鬼们一起,把车里的土石,一点点的搬运下来。同时有工人拿着直径一尺,长三四尺的圆木站到井栏上,用圆木捶打井里的土石,让这些土石不断往下缓缓落去,也越来越是结实。
并且,不再是堆尖了的模样。
然后其他的工人们,就把车上的土石运过去,再次填埋到矿井里。
路上时而路过的车马上的鬼,都会好奇的瞟几眼这些工人的一举一动。
萧茯苓看着他们的工作,车里的赖月绮也看着。很快,赖月绮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些用来填埋的土石,没有再移开。
一堆土石,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一看就看半晌的。
直到萧茯苓看腻了后,驭兽带着军士和赖月绮离开后,赖月绮才依依不舍的移开了目光,却不再说话,一直沉默。
队伍继续向前,朝着啸风城而去,很快就把那些忙着填井,黑皮赤膊的工人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走了半晌,萧茯苓已经可以看到前方远处的路边,左右耸立着一根大小和高度,一模一样的石峰。皆为下小上大,上粗下细,看上去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又陡直而立,高不可攀。
通体又都是暗红色的,在阴日之光下,两座高百丈有余的石峰散发出殷红如血的红芒。像极了两朵,娇艳的红蘑菇。
这便是啸风城西面的门神石。
这对石峰不是人工雕琢而成,而是在这平原上呼啸了千万年还不停息的大风,将它们风化成为了如今这个样子。让人看了,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萧石竹夺取了整个玄炎洲后,曾经想着在上面建造防御建筑,派出空中部队驻守其上。于是派人丈量过这两块石头的高度和粗细等数据。
得到的数据令萧石竹都惊讶不已。两块石头的每一个地方的粗细一模一样,高度一致,甚至连石身上哪里有风化的坑洼,位置大小,直径等等都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萧石竹下令,不再在此建造防御工事。如此难得一见的大自然奇迹,要好好保护起来。也当即下令国中鬼民,不得破坏这两座石峰,四周一里内不可以营造建筑,开垦荒地。
而句龙手下的百工们,把冥道修道此地时,从中间而过。于是,这两座石峰就相继了两个门神,任由风吹雨打,也一直守候在冥道左右。
因此,本无名字的石峰,也有了门神石的称谓。
萧茯苓注视着两个让她叹为观止的石峰,正看得兴奋激动时,车窗后的赖月绮对她招手道:“茯苓你上车,我给你说点事。”。
萧茯苓从越来越近的门神石上,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多想点头着叫车夫停下车来,自己翻身下了兽魂把缰绳抛给了范锦鸿,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赖月绮的车舆比不上萧石竹的神舆,连鬼母的都不如。内外间虽有,但都很小。中间就一道屏风将其隔开。
内间就摆着个卧榻。
不过用器物品,还是极好的。铺着的都是罗衾锦褥和一丈毯,千两丝的五色氍毹。七宝枕和紫绡帐一样不少。
鬼母也不会亏待她的;除了车舆小了点,其他的都没有让赖月绮委屈。不过话说回来,比起萧茯苓,赖月绮她至少还有一辆车舆。
萧茯苓这些日子都是风餐露宿的,也没车坐。这翁主也不娇生惯养,从小行军打仗的她,无论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是一顶毡帐她都能住下。
就是赖月绮邀她到车舆上,她也不来。
萧茯苓走了进来,直接就坐到了赖月绮的卧榻上,就与赖月绮隔着卧榻上的小桌。
“茯苓,我看那些用来填井的土石有些奇怪。”赖月绮把桌上的果盘,递给了萧茯苓,伸手给她耳边发丝轻轻的别到耳后:“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后来看到那些土中有些石子颜色不太对。”。
拿起果盘里果子,啃了起来的萧茯苓不以为然的问道:“娘,这石头还有什么颜色不对的?”。
“矿石的石头,多少都有光泽。”赖月绮蹙了蹙眉,悠悠道:“一开始我们九幽国不强大的时候,军器监得自己锻造金属,仓库里也有不少矿石。我对矿物也很了解的;细看之下,发现他们用的土里还真的是夹杂着不少的矿石。都不大,小块小块的,我看到最大的一块也就成年人魂的拳头大小,不细看还真的难以发现。”。
萧茯苓咽下了咀嚼碎了的果子,面露肃色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也暂时没有想明白的萧茯苓,如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废弃的矿井,又拿矿石来填埋干嘛?”。
“不知道,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赖月绮缓缓摇摇头,也蹙眉思忖起来......
暮熙城,玄教教徒分堂的小院里。
神舆中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鬼医们进进出出,把一类类药瓶药物,着急忙慌的搬了进去。
神舆内,萧石竹虽然压着怒火,但脸上还是有些铁青。正在对给他包扎手掌的鬼医们,不耐烦的说到:“瞎紧张什么,一小点口子也值得大惊小怪的。知道怎么回事的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在了北阴朝刺客的暗器下了呢。”。
他说他的,鬼母却依旧是提心吊胆的。明明知道丈夫身怀玄力,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却还是本能的担心,不停的嘱咐鬼医们,给好好包扎。
整的那些鬼医一边要应声,一边要听着萧石竹瞎嚷嚷,一边还要仔仔细细的给萧石竹包扎。
一心二用算什么,这些鬼医都一心三用了。
而鬼母说了一会,忽然看向了地上的带血棉球。
阴曹地府的棉花自古就有,不像人间一样南北朝时才传进来的。古神时代,神仆里的医官们就用棉花给鬼止血了。
这地上有些棉花也不奇怪,但是是棉花上的萧石竹鬼血让鬼母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鬼医们忙活了一会,总算是把萧石竹的双手手掌给包好了。收拾了一下四周后,跟着青岚退了出去。没主意到鬼母悄悄的,捡起了一团止血的棉花,藏在了袖中。
“辰若,你也下去吧。”鬼母瞥了一眼还侯在一旁的辰若,缓缓道:“告诉鬼医和院中的卫士,今日的事情不能外传。主公用过的止血棉和绷带,你现在马上去亲自烧毁。所有沾着鬼血的疗伤器物,也马上全部处理洗干净了。”。
“诺。”辰若应声着,转身就快步疾行离去。神舆里,又只剩下了萧石竹夫妇两个鬼。
“止血棉现在就烧毁,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萧石竹察觉到了鬼母的异常,也顾不得生气了,注视着妻子问到:“你今天跟我那鬼血较上劲儿了?”。
这一好奇,脸色也不铁青了。倒是鬼母,顿时就满脸愠色。
“萧石竹,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可从未对我说过谎,哪怕是不能说的事情你也只是沉默,要么叫我别问了,可从不骗我。”说着说着,鬼母眼中已泛起了泪花:“你现在怎么学会骗我了?”。
“我,我没骗你啊。”萧石竹一愣,注视着妻子呆呆的说到:“我哪里骗你了啊?骗你什么了?”。
妻子这忽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疑问倒是把萧石竹问住了。只是须臾之间,还没有把话说完他就心虚了。
他还真有一事骗了鬼母;准确的说也算不上骗,就是有些瞒着。
还不是他在黄泉里,丢了不少寿数的事。
这事一想起来,天生说谎高手的萧石竹尽然也心虚了。这说的话出了口,也多有些底气不足。
他对谁都敢说谎也能说的自然,包括他那宝贝心肝女儿萧茯苓。唯独对这妻子鬼母,是真的难说出口。
同时心里在电光火石间,就连连闪过了几个疑问:“老婆起疑了?知道什么了?怎么就起疑了?”。
他话才说完的那一瞬间,鬼母已经掏出了才藏到她袖中,都还没焐热的那团止血棉花,倏地递到了丈夫萧石竹的眼前,一声哽咽后直言问到:“你自己看看你的鬼血。你不是跟我说,你在黄泉里只是有惊无险,没让黄泉女王算计着你吗?”。
说着,鬼母就留下了泪来,忍都忍不住,如泉奔涌。
萧石竹一看那团棉球,上面沾了不少他的鬼血,殷红的鬼血和雪白的棉球在一起确实有点显眼。可除此之外,他左瞧右看也没有看出来上面有什么端倪,能让鬼母起疑的?
“这怎么了?”萧石竹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了,只好问妻子了。
“你骗我你骗我,你就快死了你居然也瞒着我。”鬼母想大骂来的,但最后一点理智让她立马想到这事情严重性,于是后半句话就压低了声音,强忍着轻声说出来的。
话语间不但有委屈,更多的是担心。
“哪跟哪的事啊,我这看半天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萧石竹见鬼母哭得立刻就泣不成声,直抽搐,赶忙把棉球一扔站起身来,扶着鬼母坐下后,立马被鬼母一个甩肩,甩开了他搭在肩头的手。
“你的鬼以前清澈,颜色就像红色的那种山茶花。现在呢?都,都......”说着说着,鬼母就说不下去了,埋头痛哭了起来。
萧石竹又转眼一瞥地上的棉球,上面的鬼血颜色就像未熟透的西瓜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