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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让殿外白茫茫一片的迷雾忽聚忽散,变化莫测。
却难以把一丝丝的迷雾,送入昏暗的殿内。
也不知道这大殿上是做了什么法,迷雾总是撞上了门槛,就如退潮潮汐一般,向后退去。
金柱傲立的大殿之上,依旧被昏暗淹没吞噬,不见明亮,一片阴森森的。大殿深处的一切,只能在昏暗之中,勉强看清楚一点点轮廓而已。
昏暗中,酆都大帝一声令下,对面的轮转王就立马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紧接着,酆都大帝又道:“等陆之道回来,就让他立马去接手抱犊关,总理关中一切事物,重筑抱犊关这个六天洲的南方屏障。至于龚明义......”。
话未说完的酆都大帝,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龚明义才能恰到好处。
按北阴朝的律法,战败者有罚无赏,甚至会因此丢官罢爵,就连因为战败而被满门抄斩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龚明义不是有意打败仗的。龚明义在与九幽国的对战中,既没有临阵脱逃,也没有畏敌怯战,反而一往无前,尽心尽力。以至于他在战败之前,居然打到了小虞山城脚下,将英招等九幽国鬼们,铁桶合围在了山上。只差一步,就能完全占领了九幽国这座北方重镇朔月岛了。
关键是龚明义他虽然尽心尽力了,但是在战败之际没有战死,没有英勇牺牲,还居然成为了九幽国,要挟北阴朝的价码。这是北阴朝所不允许的,也令酆都大帝气愤难消。
为了捞他龚明义,北阴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说,还连百鬼共主的颜面也因此丢得一干二净,让北阴朝百鬼共主的名头成了名存实亡的虚衔。
但不把龚明义捞出来,又是不行的。毕竟龚明义和九幽军战斗多次,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北阴朝正需要这些方面的经验。
可再让龚明义回抱犊关,官复原职,酆都大帝又恐群臣不服,一时间踌躇不决。
“臣斗胆谏言。”就在他酆都大帝沉思良久之时,还跪在地上的轮转王依旧低头垂手着,缓缓道:“先让龚大人到酆都来,把战斗经过对陛下,对各军主将一一详说,也把九幽国的优劣为陛下分析了之后,就让他去北地练兵吧。”。
满朝文武中,轮转王觉得这龚明义对自己的地位和权势最没有威胁。究其原因,多数是因为龚明义已经被阉割,无子无嗣,孤寡一人。再加上今日惨败,被九幽国俘虏之事已成耻辱,龚明义在酆都的北阴朝政权之中已失去了往日的权势和威严,还丢尽了颜面。因此,轮转王也没有过多的防范和提防,反而觉得龚明义身上的经验,是难得可贵的。
若是让龚明义去北地练兵,虽说那地方苦是苦了点,但北地向来是酆都北阴朝的后勤兵源训练处,能把龚明义调去那地方,也能让龚明义散发点余热,把自己与九幽国作战的经验悉心尽数倾囊相授给军士,那军士们日后再遇九幽军,不至于完全被压制。
轮转王的这个想法,让酆都大帝闻言后双眼一亮,当即不再苦思冥想,决定道:“就按你的建议这样去办。”。
“诺。”轮转王应了一声。
话才出口,对面的酆都大帝又问到:“在九幽国的那些豪强,动起来了吗?”。
“是的,密报上称,他们这些豪强已经按原计划动了起来,而且动静不小。”轮转王点了点头,又赶忙垂首了下去,担忧的回到:“只是如此一来,我们潜藏在九幽国多年的一些情报网,必将会因此覆灭,关于九幽国的情报消息,日后就更难获得了。”。
他们议论的此事,恐怕就是前几日,九幽国的玄炎洲南方,一个声称自己是杜子仁私生子的人魂,所发动的叛变吧。
“无妨。”昏暗之中的酆都大帝,也没有多想,就不以为然的说到:“那些情报网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他们一直被九幽国盯得紧紧地,甚至还被利用来为我们传递假情报,要他们有何用?”。
说罢,怒哼一声,瞬间身上杀气四溢。
四散的杀气,让大殿深处空气瞬间骤降。
轮转王沉浸在杀气中倍感压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是。”。
酆都大帝说的也没错,很多潜入九幽国的北阴朝鬼探,早已失去了作用。九幽国上下对北阴朝鬼探们都有极其强烈的警惕性,甚至让不少的鬼探是才潜入,就被九幽国鬼民暗中举报,然后被一锅端了。
这让北阴朝的情报系统,在九幽国之中早已是名存实亡。
但轮转王想了想,却又眼中担忧神色再次浮现,赶忙说到:“但是陛下,你一直要探究的那支军队,那支九幽国的神秘军队未必存在,可是如果复出这么大的代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牺牲了那么多的鬼探和忠于朝廷的豪强,万一这支神秘大军不存在呢?不是得不偿失吗?”。
“万一这支鬼军真的存在呢?”酆都大帝在轮转王才说完话时,立马反驳道:“万一九幽国真有藏着这么一支王牌大军,然后还调集去平叛了呢?”。
连连发问出口,问的对面的轮转王哑口无言。
按计划,酆都是要九幽国中,曾经的那些豪强和鬼探们一起谋反,谋反的理由便是为杜子仁复仇。
但破坏不是他们这些叛军的真正目的,其目的是一番大肆破坏之后,远遁深山。
玄炎洲南方丛山峻岭不少,横亘在荒野之上。地形复杂,又广袤。叛军一旦藏匿进入深山之中,还在东征的九幽国大军,想要调动诸多军队前往围剿,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只会遣派特殊作战的小队前往山中剿灭叛军。
一直有传闻,九幽国有一支大军,擅长非常规的特殊作战,是九幽国对付敌人的杀手锏。但是只是听闻,却未见其真容。
酆都大帝这次行动,就是要证明这支鬼军是否真的存在。
应声之后,就没不再做声的轮转王也只能祈祷,这次付出能有所回报,别又是一无所获。
“密切关注一下此事,别走漏了风声就行。”酆都大帝轻声打了个哈欠,困倦浮现,对轮转王问到:“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如果陛下没有什么交代了,那么臣告退。”轮转王叩头说完此话,在酆都大帝点头嗯声中站起身来,向后退去,缓步退出了大殿。
注视着轮转王退去后,酆都大帝也在昏暗中也站起身来,朝着身后远处的屏风而去。
来到屏风前,他转了个弯,脚不停步的绕过了屏风,进了后殿之中......
阴日东落,带走了天地之间最后的一抹夕阳余晖。
阴曹地府中,各地都相继被夜幕严严实实的笼罩了起来。
华灯初上,繁星点点也在空中显现而出。
城外荒野上,深山中,河流里都有鬼雾悄然升腾而起,在河流水波上浮荡,在草木间随着夜风游走回旋,点点萤火穿梭期间,与空中明亮的星辰,遥相呼应。
褪去了白天喧嚣的天通城,迎来了夜幕下的热闹。
白天的集市夜幕降临时就已经闭市,但其他的夜市,也在阴日东落后开市,热闹了起来。
并未因为夜幕降临,城中就完全陷入了寂静之中。几只野猫伴着月色跃上屋顶,在星空下俯瞰着下方,热热闹闹,灯火繁华的闹市,抬起了爪子舔了舔爪子上的长毛。
阿倍和盘都,在阴日落山之前就从山上下来了。到了夜幕降临,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之时,回到了城中。
两鬼在城中人来人往,依旧热闹的夜市里找了个夜间还在营业的茶肆,坐下后点了些茶水糕点,解渴闲聊起来。
足足在那茶肆之中,又坐了一个时辰左右,两鬼见天色已晚,这才结了茶钱,然后相约出门,再在茶肆门口告别之后,各自返回各自的住处。
盘都自然是回自己的府上去了,他已经把家安在了城中,过着娶妻生子,和耕作著书这种忙碌又不算枯燥的日子。而阿倍就住在学馆之中,自然是回了学馆的。
告别了盘都,阿倍在夜幕下,借着路旁店肆门口高挂着的灯笼散发出的光亮,缓步走回了学馆。
出了夜市就远离了喧嚣,越来越是宁静。
走了半晌的阿倍,才走到学馆门口,就见到学管理的一个差役正在门口来回踱步,面色焦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阿倍走了上去,那个差役立马驻足,拉住了正在给他打招呼的阿倍,欣喜道:“太好了阿倍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阿倍打量着已经迎了上来,又喜出望外的差役,愣愣地问到。
印象中,学馆里的差役们对阿倍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师,好像没有这么热情的。
“阿倍老师,来了几个声称是你朋友的人,自顾进了你的屋中,说是等着你回来要见你,已经等候许久了。”差役收起欣喜,赶忙对阿倍说到:“为首的是一个叫肃公子的人魂,他身边的几个随从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他们也没有为难谁,但感觉不太好招惹的,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鬼?”。
“肃公子?”阿倍又是一愣,回想沉思了起来。
良久之后,阿倍硬是想不起来自己还认识这样一个人,于是脱口而出道:“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魂啊。”。
差役闻言大惊,眼中立刻有警惕神色毕现,赶忙急声道:“要不要我立马去通知城防军,包围学馆,把这个肃公子控制起来。”。
差役理解成了肃公子是冒名进入学馆,企图不轨的人魂,这才大惊失色。
反观阿倍,倒是镇定自若。阿倍知道,要是这个所谓的肃公子真的是来者不善,不会有鬼差差役还能出门相迎他的。更何况城中一切太平,连夜市也在照常营业,陷入没有什么大危机;他沉思了一会,道:“那倒是不用,也不必慌张;你给我说说,这肃公子什么穿着打扮。”。
夜风下,差役赶忙把肃公子的穿着简单的说了说后,还把今日萧石竹怎么把馆长告倒了的事情,也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
最后,差役在阿倍越听越是惊讶,几乎已经瞪目结舌的时候,差役又补充说到:“这个肃公子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对律法的精通,直接到了能倒背如流的地步,实在不像是纨绔子弟的样子。”。
差役话才说完,阿倍已经恍然大悟。
虽说,差役的描述不可能准确无误,但是肃公子一声黑衣玄袍的模样,让阿倍觉得,这位肃公子很可能就是萧石竹。
他阿倍是见过九幽王的,除了正式场合,这位九幽国的冥王是绝不穿王袍的,喜欢穿一般的衣服,更喜欢穿玄袍。
而且萧石竹历来都有微服出行,暗访民情的习惯。虽有些冒险,却也要因此让九幽国中的奸佞难以遁藏。
这怕这次的肃公子,又是微服出行的萧石竹了。
恍然大悟的阿倍收起了沉思和惊讶,淡然一笑,对差役说到:“别那么紧张,我大概知道这位肃公子是谁了,我自己去见他就行。”。
“你真的知道吗?”差役激动了起来,还是半信半疑的问到:“你真的认识这个肃公子吗?”。
“是的,他是我的一个经常换名字的老朋友而已。”阿倍悠悠说着此话,眼露悦色。
老友即将重逢,阿倍的眼中也泛起了激动的神色。
算起来,也有几年没有见到萧石竹了。但是萧石竹身份尊贵,必须绝对保密,因此阿倍也没有多说,一句搪塞过后,他留下了差役,先行一步,走进了学馆之中。
夜风呼啸,学馆中一些屋子飞檐上的风铃晃动,悦耳铃声,回响在夜幕之下。
阿倍穿过了中院,转了个弯走向了东院。
东院是老师们的办公区和居住场所,院中松下轩廊竹下房,一排排的屋舍静静地立在松柏翠竹之下。
轩廊环绕,把屋舍连接在了一起。
夜幕下的东院,没有嘈杂和喧嚣。风声下翠竹婆娑,松涛之声此起彼伏。
阿倍轻车熟路的穿过了屋舍和松柏翠竹,走到了院子北面的深处。他的住所,就在这里。
小屋就在边缘处的墙下,门窗紧闭着,但阿倍老远就能屋中灯火通明。
灯光透过窗纸,洒向了屋前,照亮了屋前三尺之地,也照亮了门边那块身上大小石洞无数的观景石。
除此之外,阿倍还看到了侯在门口的禁军士兵和青岚。
那个士兵,阿倍是不认识的,但是青岚整个鬼阿倍还是认识的。一眼就认出了青岚的阿倍,快步走了上去。
青岚常年跟随在萧石竹身边,阿倍自然是知道他的。当下阿倍喜出望外,加快了脚步。
青岚既然在此,那就说明萧石竹已经来了;阿倍知道他猜对了,所谓的肃公子,就是萧石竹。
青岚也见到了朝他而来的阿倍,微微一笑,对站到了自己身前的阿倍,说到:“阿倍,你回来了。快进去吧,公子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说着,就侧身一让,给阿倍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