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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明算账。
苏虹不差这笔钱,顾瑾也不差这笔钱,但如果苏虹不给,或者顾瑾不接,那就是破坏了原则,下一次亲朋友好友也来买药草,那到底是给钱还是不给呢?
亲朋好友那么多,若都用人情往来记账,她的生意也不必继续做下去了。
隔天,顾瑾从药材田出来,见天气正好就打算去找顾晓玲,看她复习的怎么样,路上院子里传来低低的一声呼唤,“顾瑾,是你吗?”
顾瑾转头朝院子里看过去,是大杨村翟家的翟方,翟方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门后面没有现身,看到顾瑾驻足停步,左思右想才走上前,就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翟方平常在村子里名声还不错,顾瑾料想对方肯定是有什么难处,也没催,就站在原地等着翟方,“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确……确实是有事。”翟方很高,走到顾瑾面前,低着头一张脸都红了,支吾了好半天才说,“我……我妈病了,能……能找你抓点药么?”
“什么病?”顾瑾问。
“感染了风寒,一直没好。”翟方有些难以启齿。
顾瑾大方笑了笑,“行啊,我先去看看你妈是什么病,再给你抓药,只是出诊和药材三毛钱,你可以先欠着,等有钱了再还我。”
翟方才两岁,爸爸就去世了,也没有什么人帮衬,寡母将他带大,平常生活非常不容易,但是他们却非常有骨气,从不伸手跟人要东西。
既是考虑出诊的规矩,又考虑到翟家的条件,所以药钱只要三毛,如果他们现在没钱,等有了再给也没事儿。
翟方很惊讶,“我问了好多医生,都说至少要两块八毛,你这儿怎么这么便宜,还可以先欠着。”
自从翟母生了病,翟方就吃不好睡不好连读书都没什么心思,带着她看了很多医生,奈何实在拿不出出诊的那笔钱,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又挣不到钱,所以犹豫了很久,才趁着这个机会来问顾瑾。
顾瑾笑了笑说,“我还不是专业的医生,药材也是自己种的,也就卖个成本价,再加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怕你跑路,所以很便宜。你不会看我没看过什么病,就不相信我吧。”
“当然不会。”翟方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对方也没有说不收钱,能让母亲病好的机会难得,翟方连忙把顾瑾往家里请,“谢谢你,你的钱我肯定会还的。”
不远处菜地里,顾晓玲摘了一筐地里的小白菜,正打算回家,一抬头看见翟方领着顾瑾进门,整个人楞在原地。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而且翟方向来沉默不喜欢跟人说话,怎么会喊顾瑾进门?
顾晓玲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进了一些,方便看得更加清楚,眼神复杂。
翟母得的确实是风寒,吃两副药就好了,只可惜拖得时间太长了,人上了年纪抵抗力弱,所以才缠绵病榻起不来床,顾瑾见桌上有笔,“唰唰唰”把药方写了下来,“你拿着这个药方,让翠翠给你抓药,一天一副,煎三次早中晚各一碗,三天后若是好了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翟方很是感谢,“谢谢你,顾瑾。”
“没关系,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平常互相照应一下是应该的,没准以后我还有需要你照应的地方呢。”顾瑾落落大方。
她的好,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好,并不像村里其他人一样,目光里都带着可怜和看不起。
翟母是个刚强的人,从不轻易示弱,即使穷也决不能让人看不起。
顾瑾的帮助能让翟方接受的心里好受些。
走出去的一路上,翟方也是各种感谢,顾瑾让他送到院子口,就继续往顾晓玲家走。
没走两步,就看到顾晓玲站在墙后,手里拿着一盆小青菜,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晓玲,你怎么在这?”顾瑾热情朝她笑了笑。
然而顾晓玲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走过来挽住顾瑾的手,目光很复杂,小声问顾瑾,“小瑾,你刚刚和翟方聊什么呢?你可刚刚和妹夫结婚,千万别做对不起他的事儿!”
“什么?”顾瑾愣了。
顾晓玲低下头,语气不太好,“我刚刚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顾瑾皱眉。
顾晓玲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顾瑾仔细看才发现她眼睛红了一圈,她说,“我看到你和翟方进了院子里,又一起出来,两个人聊得很开心。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小瑾,翟方是不是一直暗恋你?”
顾晓玲脑子里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顾瑾欲哭无泪,“晓玲,你想什么呢?刚才翟方确实是找我了,但他找我是因为他妈生病了,想请我看病,送我出门就带着我写的药房去抓药了,不是你想的这样。”
“真的?”顾晓玲猛然抬起头。
看着顾晓玲的反应,顾瑾脑子里灵光一闪,直接问道,“晓玲,你平常可不像这么爱胡思乱想的人,现在怎么那么关心我和翟方聊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他?”
顾晓玲被顾瑾挑破心事,顿时满面通红,“小瑾,没有的事儿,你可别胡说!我纯粹是关心你,才问你这些!”
“这么急着否认,脸还红了,那就肯定是这样了。”顾瑾恍然大悟,“怪不得二婶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人,你都不愿意,原来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翟方呢。”
顾晓玲更加害羞了,跺了跺脚说,“小瑾,你再胡说八道什么!”
“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喜欢他就直接说,不要有任何负担,要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很难得很珍贵的感情,错过了就要遗憾一辈子,我去帮你告诉二婶,让她托人让你和翟方认识认识!等高考之后,就让你两结婚。”顾瑾拖着顾晓玲的手,就要往她家走。
“不要啊!”顾晓玲连忙拦住顾瑾,脸上既是害羞又有些害怕,隔了半晌才说,“他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今年还要考首府大学呢,不是我能配得上的人。”
“你也要高考,也能考到京市去,怎么就配不上他了?我看你们就很合适。”
顾晓玲却对自己的少女怀春不乐观,她叹息一声,拦住顾瑾,低声说,“翟家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翟方三岁就没了爸爸,是翟大婶含辛茹苦才把他养大,供他读书。
他今年二十岁,却一直没有说过要处对象,就是翟大婶不想找我们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她觉得翟方是个鸡窝里的金凤凰,将来要娶一个家境好城里的姑娘。
所以,我喜欢他没有用,他喜不喜欢我还不一定呢,翟大婶也不会看上我的,我又不是城里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