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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真的不怕死,救了我想要死的人,还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吃东西……呃呕……”
在人圈外,贾德打量了一眼专门跟自己作对的外邦人,刺鼻的尿骚味扑面而来,贾德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险些把刚吃完的山珍吐出来。
男人依旧在面不改色地吃着食物,而自己从贩奴团手里买来的赔钱货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没。
狠角色他见得并不少,但被十几个打手团团围住还能顶着尿骚味悠闲地吃着自己的东西,这样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硬茬子。
退后了两步,贾德从一桌子的战利品和不凡的长枪中猜测着眼前的男人很可能是后者。
“我贾德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混出点名头,要是今天就这么让你把人带走,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擦了擦嘴,来斯特把木盘子一翻,最后一块肉滚落在地上。
少女的鼻子抽动了两下,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
“这块给你,是死是活,你只能靠你自己。”
说罢,来斯特就拿起了寒铁长枪,一脚踹翻桌桌子挡在少女的身边。
“既然要面子,就留下你那条命吧,你这样的家伙,我杀的多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弄死他!”
彻底撕破了脸皮,对打手发出命令的贾德却开始往后缩去,置身于危险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处事风格,更何况在奈瑞玛桀撒野杀人,这可不仅仅是跟他结了梁子,他收拾不了的人,总有人能收拾的了。
“去跟塞西迪斯大人说明这里的情况,我想塞西迪斯大人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
塞西迪斯的寝宫并不算远,作为奈瑞玛桀当之无愧的土皇帝,他一个人就占据了整座恕瑞玛旧后宫,至于说为了增添人气在这废墟一样的旧后宫里塞了多少美艳的女人,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捉迷藏,闭上眼睛都一抓一个准。
刚刚蒙着眼抓住两个猎物的塞西迪斯正准备睡一下,守卫寝宫的女性亲卫就带来了一个让他不爽的消息。
“你是说,有人在驿馆里闹事杀人,攻击了贾德,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是的大人,贾德的人是这么说的。”
“妈的,不把我放在眼里,这鬼话你信吗?”
衣着有些暴露,身体上穿着清凉皮甲的女侍卫摇摇头。
“不信,因为大人你是奈瑞玛桀的王,但在杀人这件事上,贾德不会说谎。”
“这才是问题,妈了个把子的,在我的地盘上杀人,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扣了两下自己后脑勺上的猴子,塞西迪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压低了声音舔舐着女人柔嫩的脸蛋。
“乖乖等我回来,我抓个人,亲手剥皮给你们看~”
……
所有的打手都死了,不管是自诩为‘快刀’的矮个子双刀客,还是善使短弓箭无虚发的‘神射’,都死在了那杆长枪下。
如同一个不死的怪物一样,胸口和小腹上插着两只箭失,身上有十几处刀痕剑伤的男人向着自己走来。
贾德瞪大了眼睛,身后就是死路,他已经无路可退。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死了。”
来斯特抬起长枪,对准了贾德的心口。
“住手!你敢杀他试试!?”
驿馆的烂木门终于被力大势沉的一脚踹成稀巴烂,木屑翻飞,
二十几个身穿精良诺克萨斯铁甲的强悍武士闯进了早已跑的精光的驿馆一楼形成防御阵型,如众星拱月般被近身侍卫保护在中间的男人恶狠狠地瞪向手持长枪的男人。
但背对着塞西迪斯的男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长枪坠若流星,噗嗤一声刺入贾德的胸口,又从容地抽了出来,枪尖抖动,洒下一道笔直的血线。
“我杀了他,又怎样?”
塞西迪斯的眼角抽动了一下,青筋暴起。
“你死定了,小子,你死定了,我要把你的皮亲手剥下来,把你的骨头一根根的折断,把你的眼珠子塞进你的……”
“塞西迪斯·莫尔,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莫尔家族的后人,莫尔家族啊,真是长本事了。”
来斯特转过身体,扫过武士们穿着的熟悉铁甲,眸光晦暗难明。
“当初雷特斯家族麾下的一介小兵,居然成长为了奈瑞玛桀的大军阀,赖安·莫尔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能把雷特斯家族的资源整合在一起,了不起,了不起,莫尔家族比雷特斯家族还要了不起。”
塞西迪斯童孔一缩,嘴里的狠话戛然而止,因为赖安·莫尔正是在奈瑞玛桀为莫尔家族打下基业的伟大先祖,从尘封的家族秘史之中他知道,在三百年之前,奈瑞玛桀的主人是雷特斯家族,根本不是莫尔家族。
只是因为在北边大陆上的某个国度抓捕贩卖了几个奴隶,招惹到了对方,雷特斯家族连带着手下的数千军队和捕奴团在三个月内全军覆没,奢靡地享受皇帝生活的雷特斯家族嫡系更是被不见踪影的幽魂杀手活剥了皮,挂在了奈瑞玛桀的古老城墙上,这才给了莫尔家族崛起的机会,靠着讨好某个北方大陆的霸主,成为了新的土皇帝。
莫尔家族最引以为傲,令人恐惧且敬畏的剥皮刑罚都是跟北面大陆的那些杀人鬼学的。
如今已经三百多年过去,莫尔家族的历代掌控者在传递权力之前,都会向后代灌输一个不容动摇的规矩。
一边又一遍,一边又一遍,直到刻入每一代人的灵魂为止。
诺克萨斯不能招惹,诺克萨斯的翡翠领,绝对不能招惹,不但不能招惹,还得尽可能地讨好,不然的话,家族顷刻之间就会被灭,全家几百口人瞬间就会变成一张张随风飘摇的人皮被挂在城墙上。
事实上,在塞西迪斯看来,莫尔家族和翡翠领的关系确实‘很好’。
包括塞西迪斯手下的那些掘墓人和盗墓贼,看似是莫尔家族的人,实际上却都在为翡翠领服务,大多数恕瑞玛的珍宝都被塞西迪斯自己派人送到了北方大陆,这么做也换来了一些精良的武器和装备支持着塞西迪斯维持统治。
塞西迪斯明白,说的好听点是合作,说的难听一点,自己和莫尔家族也不过是翡翠领养在外面的一条狗而已。
不敢再托大,塞西迪斯深吸了一口气。
“你,到底是谁?”
对于塞西迪斯的疑问,来斯特并不多言,只是抛出了一个沉重的暗红色金属令牌。
险些没能接住沉甸甸的徽记令牌,双手被砸的生疼的塞西迪斯不敢犹豫,目光定格在令牌的双翼之剑上,如同天使羽翼一般张开的翅膀中间是一柄造型华丽的长剑,如同审判之刃一样直插心头,这是从未见过的魔钢令牌,从重量和材质上来看,比翡翠领派来的使者所持有的令牌要高级很多。
而自己刚刚冒犯了令牌的主人。
塞西迪斯脑袋一懵,一想到莫尔家族和自己的未来,奈瑞玛桀的主人牙关开始打颤,童年时的阴影让男人双腿一软,在手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颤抖着跪倒在地,把头磕在地上。
“大大……大……大大人,我……我……”
“塞西迪斯,准备好带着莫尔家族去死了吗?我想用不了一百年,又会有一个新的家族像你们取代雷特斯家族一样取代莫尔家族。”
听到来斯特平澹的话,塞西迪斯差点吓得哭出来,冬冬冬地在地上磕头。
“大人!您就当我是一条狗,一个屁,您就把我放了吧!”
蜷缩着身子躲在墙根处的少女闭上眼睛,把眼前的一幕深深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