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深山后,许念安在瓜皮的引路下,一路七拐拐。
许思安跟在她身后,觉得她要么真的来过,要么全程都在瞎jb走,担心她全程都在瞎jb走,他一路都很努力的记路,生怕有来无回。
两人在深山里走了近两个小时,就在许思安打算劝许念安回去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陆临川。
更准确地说,是陆临川找到了他们。
当然,这是陆临川和许思安以为的,许念安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陆临川刚看到许念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了,他的姑娘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
正当他想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心神的时候,他的姑娘朝他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很结实的一个拥抱,不像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如果这不是他的幻觉的话,他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许念安说。
“胡闹,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陆临川显然被她的行为气到了,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高了几分。
许念安听了,丝毫不慌,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回道:“你无缘无故放我鸽子,一声不吭地跑到深山里来,还有脸凶我!”
她一凶,陆临川就怂了,改跟她讲道理。
“我没有凶你,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要不是你一声不吭地跑这里来,我用得着冒着危险跑这里来找你吗?”许念安没好气道。
“我的错,对不起。”陆临川道完歉,又道:“但你真的不该来这里。”这深山老林里有着数不清的危险,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要不是担心你,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走了老半天的路,脚都起泡了,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擦破了,还有手心和胳膊肘,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凶我。”许念安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陆临川听了,别提有多心疼了。
刚想帮她检查一下伤口,就听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许思安道:“编到不小心摔了一跤那里就差不多了,你膝盖,还有手心和胳膊肘哪来的伤?”
许念安:“……”
许念安编得太投入了,没收住。
“她差点被竹叶青咬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伤到。我们这一路过来都挺顺利的,除了遇到三次毒蛇,不小心摔了两跤,被路边的杂草和树枝刮蹭了无数次,连猛兽都没见到,也没受伤。”许思安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许念安默默地对他竖起大拇指,编得比她合理,不愧是她小哥。
陆临川:“……”
陆临川都不知道他们兄妹俩口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但两个第一次进深山的人,要说一路上什么苦都没吃,他是不信的。
不过,他并不想深究他们这一路上都吃了什么苦,怕自己会忍不住胖揍许思安一顿。
“安安不知道深山有多危险,你这个当小哥的也不知道吗?居然带着她一起胡闹。”
“什么叫带着她一起胡闹,我才是被带的那个人好嘛!你以为我想跟她到这里来。”他跟他妹到这里来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你不想吗?”陆临川表示怀疑。
“我是想进深山,但没想跟我妹一起进深山。是她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噩梦,硬要进深山来找你,说我要是不跟她一起进来,她就自己进来,我能怎么办?”许思安有些委屈。
“当然是跟我一起,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许念安接话道。
“没错。”许思安点头。
“你们俩到这里来,要是被你们爸妈知道……”后果会怎样,陆临川都不敢想象。
他不敢想象,许思安敢想。
“要是被我们爸妈知道,你就没有小舅哥了。”
“挺好的。”陆临川脱口而出。
许思安:“……”
许思安想在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再留下一点色彩。
等等,青一块紫一块?
“你这脸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陆临川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许思安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敷衍他,但没有拆穿,而是说:“再摔一个给我看。”
陆临川就算有病也没办法再摔一个给他看,因为他脸上的伤压根不是摔的。
“谁打的?”许念安明知故问。
“没谁。”陆临川不想说。
许念安懒得跟他绕弯子,直言道:“陆荣打的对吧!咱们大队也就他会动手打你。”
“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临川也不好再隐瞒。
“他为什么打你?”许念安又问。
“没为什么,想打就打了。我也打他了,没吃亏。”陆临川道。
“因为我吧!陆荣喜欢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后,就去找你麻烦。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前天晚上许念安虽然没在现场,但猜也能猜到陆荣那个人渣都会做些什么。
“嗯。”想到陆荣前天晚上说的那些话,陆临川的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一声不吭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是怕我看到你脸上的伤,还是听进去他的话?”许念安问道。
陆临川沉默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躲到这深山老林来,是怕她看到他脸上的伤,还是听进去陆荣的话,想和她分开。
或许都有吧!
但看到她不顾自身安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他,他突然很不想和她分开,甚至信了她所谓的喜欢他。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噩梦不顾自身安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他。
虽然他在她的眼睛里还是没有看到她看宋清平时的满心欢喜,但没准她对他的喜欢和对宋清平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不一样的。
或者,她对他的喜欢不及她曾经对宋清平的喜欢,但也是喜欢的,所以,她对他很好,想和他亲近,在预感到他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会不顾自身安危跑到深山老林里找他。
他不知道她喜欢宋清平的时候是怎样对待他的,是比对他更好,还是不及对他的好,他只知道她为他做的这些便足以让他彻底沦陷。
他不想和她分开,但想到那些离他而去的人,他又不敢和她在一起,一时陷入两难的地径。
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着,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一半理性,一半感性。
理性的那一半告诉他,不能让他的姑娘冒险,感性的那一半告诉他,他没有克夫克母克亲友,也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他不是个不祥的人,那些对他充满恶意的话都是封建迷信,他不会给他的姑娘带来不幸。
许念安看他半天不说话,就知道他多半听进去陆荣的话。
她知道这并不怪他,一个从小到大身边都充斥着恶意的人,没有想不开,也没有心理扭曲,已经是奇迹,但还是忍不住又气又心疼,抱着他的手同时紧了紧。
“他说那些话是为了逼你和我分开,你可别信了他的邪,伤我的心。”
陆临川抬起手想和她相拥,但在半空却突然握成拳,又慢慢垂下,神情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你不是,那些对你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封建迷信份子,思想有问题,是要受组织教育的。”许念安道。
“对。”许思安附和:“那些人都是封建毒瘤,你别被他们蛊惑了,思想要端正。”
“可是万一呢?”他也想相信自己不是个不祥的人,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姑娘在一起,但又怕有个万一,他不敢,也赌不起。
“不会有万一的,我保证。”许念安说:“你别听那些对你充满恶意的人说的话,听我的,你不是一个不祥的人,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更不会给我带来不幸。”
“好。”尽管心里还是顾虑重重,但陆临川想听她的,试着去相信自己不是个不祥的人,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她在一起。
他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终于有勇气抬起手和她相拥。
他拥抱她的力气有点大,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骨血里一般。
不一会儿,许念安就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要被他勒死了。
“放松点,别这么用力,我快被喘不过气了。”
“抱歉。”陆临川赶忙松了手,一脸歉意。
“没事。”许念安不是很在意,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你真的要没有小舅哥了。”她和她小哥进深山的事情要是被她爸妈知道,她小哥不死也得残。
“对,快点。再不回去,太阳就要下山了。”许思安催促道。
“好。”陆临川应下后,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带着他们兄妹俩离开了。
他在深山里待了一天一夜,收获还是不错的,打了不少猎物,许思安看得啧啧称奇,还缠着他下次再进深山带他一起,被他无情拒绝了。
虽然他能带着许念安安全走到这里,还算有点本事,但还是那句话,深山危险,他有一群爱他的家人,不能冒险。
“你们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他在的地方挺隐蔽的,他们能走到他面前应该挺不容易的。
“用脚走。”许思安刚被他拒绝,回答得很敷衍。
陆临川忽略掉他的废话,将目光落到许念安身上。
许念安收到他的目光后,胡诌道:“顺着你留下的痕迹走到这里来的。”
“还有痕迹这东西?”许思安一直以为她是瞎jb走,然后,瞎猫碰到死耗子,被陆临川找到了,没想到她是顺着陆临川留下的痕迹找到这里来的。
“不是你带的路?”陆临川狐疑地看着他。
“前面的路是我带的,进了深山后,我就不认识路了,换我妹带。她说你带她来过,我就跟着她走了。原本我还以为她全程都在瞎走,没想到真找到你了。”许思安如是说。
“我骗他的,怕他不跟我走。我外公是侦察兵出身,教过我们一些侦查手段,我比他聪明会学以致用。”许念安解释。
陆临川没怀疑她说的话,点头表示赞同道:“你确实比他聪明。”
许思安听他们小两口一唱一和,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要面子的?”
“你要过吗?”许念安问他。
“要过。”许思安不假思索道。
“难怪脸皮那么厚。”许念安说。
“这二者有关系吗?”许思安问号脸。
“面子要多了,脸皮不就厚了。”许念安回。
许思安在脸皮厚和不要脸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沉默。
刚选完,身旁就传来许念安倒吸凉气的声音。
闻声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回到大队可能真的要请大队里的人吃席。
许念安比他更不好,她随手拨开挡路树枝,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是一只头呈三角形,通身绿色,尾背和尾尖焦红色的蛇,此时正咬在她的手臂上。
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力甩开了那条蛇。
“我……太阳,许思安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她差点被竹叶青咬了,这下好了,她真的被竹叶青咬了。
许思安说她差点被竹叶青咬了,真不是在诅咒她,是他们这山里最常见的一种毒蛇就是竹叶青,谁知道她那么倒霉,真的被竹叶青咬了,明明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很顺利。
陆临川看到许念安被竹叶青咬了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帮她处理伤口,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脑子里回荡着前天晚上陆荣对他说的那些话。
等他的身体不再僵硬,有了行动能力的时候,许思安已经拆下草帽上的绳子,绑住了许念安的胳膊,正在帮她处理伤口。
竹叶青咬的伤口不大,只少量渗出一点血,但是非常疼。
许念安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许思安见她疼成这样,恨不得替她疼,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安抚她说:“竹叶青不是剧毒的蛇,带毒量并不多,被咬了很少会死,你别怕。等回到大队,小哥带你去酒婆婆那里,让她帮你上一下药,再喝一点她泡的草药酒就好了。”
许念安不怕,她有外挂,死不了,但她恨啊!
恨瓜皮那个dog太阳的,正用心声炮轰它,然而骂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回应她,不知道是不是陨落了,只能用心声拐弯抹角地骂骂咧咧。
嗯,瓜皮那个dog太阳的灵不在,但天谴还在,她一说脏爆粗就要遭天谴。
在她连着拐弯落脚骂了两三分钟后,时空之镜那边终于有回应了。
回应她的不是瓜皮,是嗨皮,瓜皮的同事。
它告诉许念安,瓜皮挂机吃瓜去了。
许念安这才想起瓜皮那个dog太阳的是个挂机坑队友专业户,忍不住又想爆粗,特别是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后,她恨不得马上回天界去把瓜皮扒皮抽筋了。
“我被毒蛇咬了,你帮我屏蔽一下痛觉。”
嗨皮:“好的,需要我帮你把毒也解了吗?”
许念安:“不用,死不了。你帮我规避一下周边的危险就行,我在深山里。”
嗨皮:“好的。”
屏蔽了痛觉,又规避了危险后,许念安看着正在帮她处理伤口的许思安,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为什么帮她处理伤口的是她小哥,不是她对象?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对象为什么这么安静?
想到这一点,她下意识看了身旁的陆临川一眼。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眼里隐隐有些绝望,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跟他保证过,他不会给她带来不幸,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她就被毒蛇咬了。
虽然她被毒蛇咬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倒霉,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瓜皮那个坑货挂机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肯定不这么想,这一点从他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了。
“这就是个意外,和你没有关系,你别胡思乱想。”
“要不是我一声不吭地跑这里来,你也用不着冒着危险跑这里来找我。”她不跑这里来找他,就不会被毒蛇咬。所以,就算不是他给她带来的不幸,也是他害她被毒蛇咬了,还是在他面前被咬了。他让她置身于危险之,还没有保护好她。
许念安:“???”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想起来了,她说的。
连着被打了两次脸,许念安一时喉头梗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片刻,她才道:“你会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是因为陆荣跑到你家去打你,所以,真要怪就怪他,不怪你。”
“怪他,也怪我。”陆荣有错,他也不无辜。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下山吧!你背还是我背?”许思安打断他们俩的对话。
竹叶青的毒性虽然不强,但也是有致死率的,避免万一,还是快点下山好。
“你背。”陆临川说。
他怕自己再给许念安带来什么不幸,不敢背她。
许思安没什么意见,半蹲下身要背许念安。
许念安不想让他背,没上他的背。
“不要你背,要临川背。”
“也成。”许思安没勉强,起身从陆临川手拿过他拿着的猎物,连带他背上背的弓箭一起。
陆临川也没耽搁,把东西都给他后,就半蹲下身背起许念安。
虽然他还是担心自己会给许念安带来不幸,但时间紧迫,现在没有什么比给许念安解毒更重要。
许念安的痛觉被屏蔽了,还有人背着,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渐渐地就开始犯困了。
没办法,早上起得早,午还没睡午觉,对于她一个喜欢睡懒觉,还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人来说不困是不可能的。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吐在了陆临川的背上。
看到陆临川背上的衣服被血染红了,昏昏欲睡的许念安瞬间清醒。
“靠靠靠!许思安,你不是说竹叶青不是剧毒的蛇吗?为什么我吐血了?”
许思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被竹叶青咬了后,吐血的。
“不会是我没处理好伤口吧?还是咬你的,其实不是竹叶青?”
许念安也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就用心声呼叫嗨皮。
“嗨皮,嗨皮,你还在吗?救命!”
嗨皮:“怎么了?”
许念安:“我为什么会吐血?”
嗨皮:“被竹叶青咬了。”
许念安:“被竹叶青咬了会吐血?”
嗨皮:“部分人会。”
许念安:“那我有没有生命危险?”
嗨皮:“目前没有,我帮你把毒素控制住,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你尽快救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帮你把毒解了。”
许念安:“你帮我控制住毒素就行,不用帮我解毒。”
嗨皮:“好的。”
确定自己不会有事后,许念安人就放松下来,又趴回陆临川背上。
感觉到自己背上背的人突然软了下来,原本就因为她莫名吐血,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陆临川,一下就慌了。
“安安?”
许念安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忙出声安抚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人被竹叶青咬了会吐血就放松下来了,你别担心。”
“被竹叶青咬了会吐血?谁告诉你的?”许思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点怀疑。
“不记得谁告诉我的,只记得不是所有人被竹叶青咬了都会吐血,只有部分人会。我大约比较……特别。”许念安本来想说自己大约比较倒霉,担心陆临川又把她吐血的原因往自己身上揽,最终改成了特别。
“真的假的?”许思安还是有点怀疑。
“我自己的身体,你说真的假的?”许念安反问。
“应该是真的。”没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有,那一定是傻逼,他妹一看就不是傻逼,所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说服完他后,许念安没有再说些什么,继续趴在陆临川背上昏昏欲睡。
每当她快睡着的时候,陆临川就会喊她一声安安,像是怕她睡着了一般。
在他第三次喊她安安,扰了她的睡意后,许念安终于忍无可忍,不满的说了句:“我困!”
“别睡。”这要换作其他时候,陆临川肯定舍不得让她强打起精神,但眼下,他很怕她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像他娘和老猎户一样。
“我只是早上起得太早,午又没睡午觉,困了,不是身体原因,你别担心。”许念安解释完,挣扎了一下,又道:“算了,我不睡了,陪你说说话。”
“好。”陆临川道。
之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许思安偶尔也会插上一嘴。
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许念安就会问陆临川累不累。
所以,这一路下来,许念安问了陆临川无数次累不累。
嗯,她太困了,懒得找话题。
好在陆临川不觉得她烦,每次都很认真的回答说他不累。
到了最后,许念安都有点佩服他了。
不是佩服他的耐心,是佩服他的体力,居然能背着她走几个小时的山路,还不觉得累,不愧是她的男人,想来他们将来的夫妻生活应该会很和谐。
瓜皮:“还有心思惦记将来的夫妻生活,应该是死不了。”
许念安:“你妈,你竟然还没死。”
瓜皮:“我们天之灵是不死之身。”
许念安:“像你这种干啥啥不行,坑队友第一名的垃圾,就不该在天界待着,应该去阴间祸害鬼。”
瓜皮:“我也想回阴间待着,那里有听不完的故事,吃不完的瓜,奈何业绩不达标,被调到天界来,全年无休不说,还没有故事和瓜。”
许念安:“……”
许念安一直以为上调的都是业绩好的,下放的才是业绩差的。
瓜皮:“业绩好说明适合那个岗位,领导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调动。阴间的那位鬼见愁据说已经在阴间工作好几万年了,业绩一直是阴间第一。我在阴间的时候,业绩连他的零头都赶不上。”
许念安:“他也是灵吗?”
瓜皮:“不知道,没有确切的说法。有说他是恶鬼的,也有说他是阴间之灵的,还有说他是仙界的神,因为犯了什么大罪,在阴间赎罪。”
许念安:“听起来没一个靠谱。”
瓜皮:“前者和后者相对靠谱一点。据有幸见过他的灵说,他手脚上戴着镣铐,身上满是伤痕,不像是阴间之灵,更像是恶鬼,或者,犯过什么大罪。我这趟出去就是去吃他的瓜,结果瓜没吃到,还挨了小殿下一记天谴,到现在灵魂都还在颤抖。”
许念安:“他怎么不直接劈你个形神俱灭。”
瓜皮:“我要是形神俱灭了,就没有灵带他体验死亡了。”
许念安:“忘了那位是个变态。”
瓜皮:“掌生死,却掌不了自己的生死,日子久了,换作是你也会变态。”
许念安想到自己守四方,却守不住自己心里的方寸之地,突然有点理解那位天道的亲儿子,他们天界的小殿下为什么会变态。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一心求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现实世界有无法了却的执念,只能来虚拟世界了却。
和瓜皮逼逼完,许念安还不忘问陆临川一句累不累,免得他担心她。
三人到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陆临川直接背着许念安去了酒婆婆家。
酒婆婆是他们大队里的一个孤寡老人,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大队里的人通常都管她叫酒婆婆,或者酒婆,早些年还有人管她叫蛇女。
因为她不仅是个抓蛇高手,还是个解蛇毒的高手,他们这十里乡谁被毒蛇咬了都会送到她家来,让她帮忙解蛇毒,她泡的草药酒救了不少被毒蛇咬伤的人。
酒婆婆见陆临川背着许念安到她家来,便猜到许念安被毒蛇咬了,直接问道:“被什么蛇咬了?咬哪了?多久了?”
“竹叶青,咬手臂上,已经有几个小时了。”许思安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又问道:“我妹不久前还吐血了,这正常吗?”
“被竹叶青咬了,有一部分人是会吐血,正常。”酒婆婆一边检查许念安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对她道:“伤口处理的不错,我先帮你清洗一下,再上一下草药。有点疼,你忍一忍。”
“好。”许念安的痛觉已经被屏蔽了,丝毫不慌,跟个没事人似的,看着酒婆婆给她清洗伤口。
瓜皮担心她露馅了,就时不时恢复一下她的痛觉,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直到酒婆婆给她的伤口上完药,它才消停。
上完药后,酒婆婆问许念安:“能喝酒吗?”
许念安差点就说能了,好在许思安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妹没喝过酒,酒量估计不太好。”
酒婆婆听了,就给许念安倒了小半杯的草药酒让她喝了。
许念安喝下后,差点没吐了,实在太难喝了。
之后,酒婆婆又给她装了一些草药酒,让她带回去,每天喝小半杯,不能喝醉,喝个两三天就好了。
许念安连小半杯都不想喝,更别说喝醉了。
回去后,她就让瓜皮把她身上的蛇毒解了,再把药酒偷偷倒掉。
陆临川留下了一只兔子给酒婆婆当谢礼,然后,背着许念安回了许家。
到许家的时候,许父和许母正在厨房里做晚饭。
见许念安被陆临川背着回来,连忙问许念安怎么了。
许念安没说她和许思安偷偷进深山找陆临川的事,只说自己在山里不小心被竹叶青咬了,陆临川刚好打猎回来,就背她去酒婆婆那里解蛇毒。
许父和许母没有怀疑她在说谎,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兄妹俩敢自己往深山里跑。
不过,许思安还是被许母扒了一层皮。
理由是,他没有照顾好许念安。
许念安被竹叶青咬的事情,许思安一直挺自责的,所以,连狡辩都不带的,任由他妈扒他的皮,反正他皮多不怕。
陆临川把许念安送到许家就想走了,但许父和许母都不让他走,硬要他留下来吃晚饭。
陆临川拧不过他们,只能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
吃过晚饭后,陆临川只背走了弓箭,把剩下的猎物都留在了许家给许念安。
许念安没推辞,想着等做好了再给他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担心他回去后会胡思乱想,临别的时候,许念安又跟他强调了一遍,说她被竹叶青咬,只是个意外,让他别往自己身上揽。
陆临川嘴上应得好好的,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到家,看到许思安留在他家的被子和被许念安睡过的床,他才知道他进深山后,许念安真的把他家的锁给撬了。不过,锁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知道是她撬锁的技术太好,还是他家的锁的质量太差,随便一撬就开了。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他就去洗澡了。
原本打算洗完澡后,在有许念安的味道的床上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烦恼都留在明天,结果一脱下衣服就看到许念安留在他衣服上的血渍。
血渍已经干涸,不再红得刺目,但陆临川的眼睛还是被刺伤了。
他知道他奢望的片刻安宁没有了,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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