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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宴并未在宫里办, 而是在京都城内选了一个园子,叫庆芳园,距离淮王府有些远,马车都要走一个时辰。
走到半路就遇见了苏家和宋家的马车, 苏家马车上只有苏明砚一人, 看到大哥, 他立马抛弃自家马车蹭到了苏景清车上。
宋泽成也想来,不过今日与他同去赴宴的还有他妹妹,宋泽成不好抛弃妹妹, 只能遗憾叹气。
宋妹妹芳名雅柔,今年十五了,正是待嫁的年龄。
宋雅柔见宋泽成这副模样,摇头打趣他,“哥哥, 你与王妃这么亲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别乱说!”宋泽成瞪了妹妹一眼, “要是让人听到了,那些人又要在背后议论清儿了。”
“我要是喜欢他,早下手了, 哪能便宜了淮王殿下。”
宋泽成心道,他和清儿不算青梅竹马那也是多年的同窗之谊,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怎么也比淮王殿下有优势。
宋泽成同妹妹解释, “我就是觉得他嫁了人不方便, 我都不好经常去找他说话了。”
宋雅柔才不信, “哥哥, 你明明是觉得今天带了我这个累赘, 才不能去跟淮王妃说话的。”
宋泽成一脸正经地表示,“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累赘呢,要说也该我说啊。”
宋雅柔:“……”
想打人。
她揉了揉手腕,“哥哥,给你个道歉的机会,不然…”宋雅柔微微笑了下。
宋泽成身子往后面的车厢贴了贴,满脸警惕,“你别动手啊,你打我我就回去跟娘告状,娘说了不让你打我的!”
宋雅柔笑容变得温和,“哥哥放心,你不告状柔儿就不打你。”
听到妹妹自称柔儿,宋泽成抖了抖,“你别这样,我害怕。”
尤记得她上次自称柔儿,是一脚踢断了一个想调戏她的恶霸的腿。
宋家怕传出去对她名声有损,还让宋雅柔身边的丫鬟背了锅。
宋家人也不懂,他们宋家也不是军户出身,怎么到宋雅柔这儿,就处处都让人意外呢。
宋雅柔以前还不叫这名字,叫宋颍,现在这个名字是后改的。
宋雅柔从小就活泼好动,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一开始宋家想着姑娘家学点功夫身子骨好,还能保护自己,宋家就专门请了女师父教她,可哪想到,学着学着她都能上房揭瓦了,动不动就偷偷跑出门跟人打架,打得那段时间京都地痞都少了很多。
宋家察觉到不对,就开始约束她,宋母觉得可能是前头名字不好,颖同硬,名字太硬了,才让女儿变成了这样,于是强行给她改了名字,叫雅柔。
人被拘在家读书学规矩,是比以前柔了不少,就是手痒的时候老是打哥哥。
宋泽成在家惨遭毒手,为了妹妹的名声,他还不敢随意跟人抱怨,可惨可心酸了。
全家也就宋母能治住宋雅柔,毕竟宋雅柔不喜欢哪样宋母就罚哪样,多折腾几回,她就学乖了。
宋泽成举手发誓,“我保证,绝不告状,咱们说好了的,你一会儿远远地跟着清儿保护他,回头我给你买你看中的那把刀。”
宋雅柔越看越觉得她哥哥可能对淮王妃有意思,可惜,被淮王抢了先,她哥哥真可怜。
宋雅柔同情地拍拍宋泽成肩膀,“放心,答应你的,说到做到。”
看在宝刀的面子上。
快到庆芳园的时候,路就开始堵了,前后全是马车,他们不得不提前下了走过去。
但也有自恃身份不肯提前下车的,非要让前头马车让了,坐到门口才下。
这一开口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纷纷看向这边。
宋泽成下马车后带着妹妹走到苏景清身边,“瞧瞧,比你派头还足。”
苏景清看向前方的马车,“那是顾家人。”
当朝唯一的一品大将军之女。
“那就解释得通了,先来个飞扬跋扈,才好不入某些人的眼。”
顾大将军的嫡女,必然是在选妃名册中的,若顾家说个愿意,钟贵妃铁定立马就应下了。
而现在这样,明显是顾家人不愿意啊。
苏明砚看着苏景清,“大哥,要不我去叫顾姐姐下来?”
苏景清还没开口,宋泽成先笑了,“阿砚,你这交友广阔啊,都管人叫姐姐了。”
苏明砚眨眨眼,“顾姐姐让我这么叫的。”
他还跟苏景清咬耳朵,“顾姐姐知道了逸王要我给他当妾的事,还说要找机会替我捶爆逸王的狗头。”
苏明砚肉眼可见的开心。
是个有意思的人,苏景清想。
他道:“那就去问问,她愿不愿意下来。”
毕竟也不好坏了人家的计划。
也不知觉得差不多了,还是真给苏明砚面子,没一会儿,苏明砚就把人带过来了。
顾家小姐名唤顾欣若,年岁与苏景清差不多,可能是武将世家出身,顾明若一身束身劲装就来了,手中还拿着根鞭子,不知道的,怕还要误会成是哪家小姐请的女护卫。
不止她,就连她带来的丫鬟都是这幅打扮,显然没想当什么逸王妃。
顾欣若过来朝苏景清拱手行礼,“见过淮王妃。”
“不必多礼,”苏景清抬手,又道:“多谢顾小姐对阿砚的照顾。”
顾欣若反应过来,是苏明砚将她说的话告诉了苏景清,想到这位淮王妃跟萧云逸的恩怨,顾欣若倒没怀疑苏景清是在说反话。
这边真心实意地感谢,顾欣若便觉得这两兄弟是能处的,便随意一摆手,“甭客气,再说事情还没办成呢,等成了王妃再谢也不迟。”
这番话说得,也的确不客气。
苏景清笑了笑,挺喜欢这样的直接。
不仅他欣赏,旁边的宋家兄妹,还有苏明砚,都眼巴巴瞧着。
这位顾小姐自小在边关长大,是前两年才回的京都,因为年岁到了要议亲,边关没有合适的男子,只能到京都来找。
不过她名声并不好,大概是从小习武,接触的又是些没什么心眼儿直来直去的武将,她说话也直,没少噎人。
冲着顾家权势上门提亲的人不少,但没一个成,日子一长,便有许多顾明若的闲话传出来。
于是到如今快十八岁了,亲事还没着落。
即使再没着落,顾家也不会让她嫁给逸王,逸王和钟贵妃,母子二人意图太明显,顾家显然不想掺和其中。
顾明若更是对逸王极其厌恶,想着自己反正名声差了,再差点也无所谓,所以连衣服都只随便穿了身平常练功穿的衣裳,还在庆芳园门口耍了会儿娇小姐脾气。
而现在跟着苏景清他们,也没丝毫文雅,背着手,迈着大步,更像苏景清的护卫了。
苏景清瞧着自己这一路人,也觉得好笑,姑娘们一个比一个能打,而他们这些男子一个胜一个的柔弱。
苏明砚没感觉,反正都比他大,开口全是姐姐。
唯独宋泽成摸着下巴在琢磨着什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入了园就有人高唱:“淮王妃到~”
一声接一声往后传,所过之处,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们。
萧云逸和钟贵妃还没到,这里苏景清便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如今萧北淮回来了,再没什么人敢来苏景清跟前嚼舌根,讨好巴结的便多了起来。
既是群芳宴,人又多,男女宾客就没分开,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格之事都没人会说什么。
苏景清身边围了一圈人,苏明砚他们都被挤一边站着去了。
思烟和湘雨有些紧张,生怕这中间混了刺客,想对苏景清下手,眼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环绕苏景清的各家小姐们。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后面宾客齐了,外面有人高唱:“贵妃娘娘到,逸王殿下到,六公主到……”
除开萧云逸,钟贵妃出宫时还带了三位公主和几位妇人。
那两位适龄的公主都在,还添了个据说被天子厌恶的六公主。
众人齐齐转身同钟贵妃等人行礼,只有苏景清没动,见到人来,也只微微冲钟贵妃点了下头。
他这不起身不行礼的做法,显然对钟贵妃有点刺激,可苏景清身份摆在那儿,钟贵妃只是个贵妃又不是皇后,挑不出苏景清的错了,只能憋屈的忍了。
“见过皇嫂。”
而萧云逸,在看到苏景清那一瞬,嘴上问安,眼中却充满恨意,还记恨着上回萧北淮为让他给自己行礼,打他的事呢。
见他恨成这样还要向自己低头,苏景清就高兴了。
“二弟和几位妹妹不必多礼,坐下说吧。”
像他成了今日这场宴的主人。
几位公主听到他的话坐了,钟贵妃和萧云逸已然开始不悦。
“既然淮王妃开口了,那就都坐下吧,今儿是个好日子,这庆芳园里花儿开的正好,咱们说完话,大家就去园里赏花,或是看戏也成,都安排好了。”
钟贵妃身边的宫女出来帮钟贵妃做了补充,说赏花不白赏,作诗作画都有赏。
戏也好看,还是钟贵妃特意请的有名望的戏班子排的新戏。
再有什么投壶、射覆、握槊都有。
还有什么弹琴,跳舞也有彩头。
说白了,就是想通过这些诗书才学来考验这群逸王妃候选人。
男子那边,则是为了给三位公主挑驸马,出身高的没人愿做驸马,但家世不显,或家中兄弟太多难以出头的,便能趁此搏一搏,也是机会。
钟贵妃把话语权揽了回去,想做逸王妃自然热情的捧场,苏景清就成了被冷落的那个。
宋泽成替苏景清不满,“这些人,见风使舵也太快了。”
苏景清淡淡道:“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是淮王殿下不在,不然哪有他们母子的事。”
“瞧,淮王妃与宋公子不愧是闺中好友,这若无旁人的样子,真是亲密。”
才刚开始,就有人迫不及待挑刺找苏景清麻烦了。
苏景清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位被钟贵妃带来的妇人,他不认识,但钟贵妃带这些人,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这些小姐们不好对自己不敬,钟贵妃带来的妇人却敢。因为他们家中都是逸王党,在这庆芳园还有钟贵妃撑腰。
苏景清开口,“你是?”
两个字,成功把对方噎住了,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周围有人想开口介绍妇人身份,但苏景清不想听,继续问:“因为本王妃没跟你说话,所以你嫉妒了?”
“郑夫人是想提醒淮王妃不该与外男亲近,”有人想把话题转回来。
苏景清笑了,“我家王爷都没说什么,你们倒管得宽,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了我家王爷的长辈?”
没直接问她们是萧北淮的爹还是娘,苏景清觉得嘴上留情了。
淮王的长辈,这谁敢认。
第二个开口的妇人也缩了回去,再没其他人开口了。
没用的蠢货,钟贵妃暗骂一声,看向身旁的嬷嬷。
嬷嬷刚张嘴,“淮王妃,您如今是皇家的儿媳,该注意……”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开口的份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家王妃?”思烟就连珠炮似的顶了回去。
并且瞪着那边,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要继续说。
钟贵妃身旁的嬷嬷也瞪着思烟,但没敢再张口。
就都是不中用的,钟贵妃有些恼,不得不自己下场,“郑夫人也是好心提醒,淮王妃何必生气,本来没什么,你这一动怒,倒叫人说你心虚了。”
苏景清:“谁说我心虚,不如站出来说一个给我听听?”
视线环顾四周,没几个敢与苏景清对视。
苏景清勾唇,看向钟贵妃,“除了贵妃你,没人说。”
钟贵妃道:“但大家有眼睛,会看。淮王妃既已嫁了人,那该守的妇道就得守好了,未免丢淮王殿下和皇室的脸。”
倒叫他不好回了。
苏景清手指动了动,“敢问贵妃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本王妃忠告的?你代表了谁?”
你又能代表谁?
苏景清与她对视,眼神锋利,要一个回答。
钟贵妃面色冷下来,苏景清这话就是往她心口上戳。
叶凤薇死之前她是贵妃,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贵妃。
她能代表谁,哪怕是贵妃,她也只是个妾,一个妾能代表谁?
钟贵妃吸了口气,不想让自己情绪外露,含笑道:“算不上忠告,只是提个醒而已,淮王妃若真成了不守妇道的人,那便是谁都能说一句的。”
“贵妃娘娘,好奇怪啊,我大哥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守妇道?因为他嫁给了王爷就不能同男子说话了吗?可要是这样算的话,那贵妃娘娘成了亲,是不是也不能与女子说话了?”
苏明砚一脸懵懂的歪歪头,“这样也叫不守妇道?”
苏景清和钟贵妃的口水仗刚打起来了,他的傻弟弟就冒头往里掺和了。
苏景清回头看傻弟弟,“嘘,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贵妃也只是与身边的宫女嬷嬷说几句话而已,算不上不守妇道。”
“哦,”苏明砚乖巧点头,转脸就给钟贵妃道歉,“贵妃娘娘对不住,我不该这样说您的,您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吧?”
钟贵妃抓紧帕子,磨了磨牙。
“当然不会,母妃怎么会因这么点小事同你计较,而且本王知道,阿砚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只是真的不明白而已。”
跳出来替苏明砚说话的还是自己儿子,钟贵妃牙齿险些咬碎,狠狠瞪了那被贱人迷惑得不成器的儿子,气死了。
嘴上还要说:“你是苏家次子吧,瞧着就是个伶俐可喜的,逸王说的对,本宫怎么会怪你。”
苏明砚立马甜甜一笑,“谢谢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人真好。”
道谢道得真心实意,然后钟贵妃更憋屈了,看着苏明砚那张白净的脸,恨不得直接上爪子给他挠花。
而经过这么一打岔,钟贵妃头一次给苏景清扣帽子找麻烦的行为被迫结束。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让去园里赏花看戏。
众人跟着钟贵妃起身离开。
苏景清没着急走,他们一行人留到了最后,他看着笑容灿烂的弟弟,也跟着笑了,“阿砚真聪明,”简直就是这母子两的克星。
没别的,就觉得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