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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苏景清送出去的那枚玉珏起到了作用,婚期很快定下了,定在秋末,九月十八,还有不到一月。
他与逸王那道赐婚圣旨已经下了有半年了还没定下婚期,与淮王的不过几日婚期就定了,也间接说明逸王有多想他嫁给萧北淮。
虽然正中苏景清下怀。
婚期一定,苏景清就要开始备嫁了。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他一个男人,自然不可能绣嫁衣的,绣荷包之类的,皇家娶媳自有宫里内官一手包揽。
伺候夫君也用不着学,因为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嫁过去是守寡,要青灯古佛一辈子,学了反而会出问题。
那些规矩礼仪都是从小学过的,入了淮王府,他就是顶顶尊贵的淮王妃,能让他跪拜的便只有当今天子和太后两人了。
算来算去,唯一要学的只剩下管家。
淮王没了,淮王府还在,加上天子始终觉得淮王还活着,所以对如今只剩下个空壳的淮王府依旧十分看重。
然后孙氏就来了,来教苏景清要怎么把淮王府完全拿捏在手中,让他过好寡夫日子。
苏景清学的很认真,他想的很简单,他跟萧北淮都那样的关系了,萧北淮的家财就是他的,他一定得替自己守好。
过日子怎能没银子呢。
学习中途,苏起安跑来看过几回,每次见到苏景清那认真好学的模样,都一脸恨铁不成钢,直戳着他脑门骂:“你当初念书要有这个劲儿,早考上状元了,何至于沦落到给人守寡的地步。”
苏景清把考状元跟守寡做了个对比,最后依照本心告诉他爹,“守寡挺好的。”
他十分乐意。
把苏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恨不能换个儿子。
就这样,苏景清难得没当懒骨头,被孙氏拘着学了大半月的管家看账,看得他两眼冒金星时,婚期近了。
宫里一批接一批添妆送来,还没嫁过去苏景清就成了小富翁。
看完添妆的单子,孙氏放了他一天假,让苏景清出去玩,“成了亲就不比在家了,你是要守寡的人,无事不得随意出门,往后想出去一趟都难。”
苏景清麻溜把到嘴边要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果断回屋去换衣裳准备出门。
他刚穿戴好,院里就咋咋呼呼闯进一人,“清儿,我苦命的清儿,你好端端一大活人怎么就要去守寡了呢。”
苏景清:“……”
他走出去,对院中正在抹泪哭嚎的男子喊:“宋狗儿,你是不是有病!”
被叫宋狗儿的人也炸了,冲过来就对准苏景清一顿咆哮,“不要叫我宋狗儿不要叫我宋狗儿,都跟你说多少遍了。”
苏景清专挑他痛处戳,“你爹自己说的,贱名好养活,你能活到这么大,全靠狗儿这个名,你不能忘恩负义。”
来人名唤宋泽成,乃左副都御史嫡次子,是苏景清唯一能称得上好友的人。
眼看着宋泽成又要跳脚,苏景清及时转移话题,“你何时回京的?”
宋泽成哼一声,还是老实回答了,“今儿一早进的城,一回家听到消息就来了。”
宋泽成外祖不是京都人,前头他外祖过六十大寿,他便随母亲一块儿去给外祖贺寿去了,直到今日才回来。
“喂,你到底怎么想的?”宋泽成拐了苏景清一胳膊肘,问他。
见色起意呗,还能怎么想,苏景清心道。
然而嘴上说的却是,“由得了我怎么想吗?”
当今天子体弱多病,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岁,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意属嫡长子淮王为储君,偏生次子逸王势大,如果不压一压,将来朝堂根本无淮王的容身之处。
于是,天子为了打压逸王气焰,给他指了门婚事,一个不能生的男妻,出自一个毫无助力的落魄侯府。
看着是明晃晃要绝逸王的储君之路。
虽然退婚是他心之所愿,但从退婚变成换婚就足以说明,在新的博弈中,天子还是没多大胜算。
被迫给自己“生死未卜”的嫡子娶了个男妻。
从头到尾,他苏景清都只是个被安排的人。
这样的事实,让苏景清眉间透出几分阴郁。
“清儿,你命好苦,”宋泽成哀嚎一声,看苏景清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还行,”至少有个萧北淮很合他心意。
苏景清也不是什么自哀自怨的人,日子总要过,账也可以慢慢算。
听到还行两个字,宋泽成觉得他可能是疯了,“清儿,你别想不开,往后我会多去淮王府看你的,尽量让你不太寂寞……”
苏景清白了他一眼,他才不会寂寞,也不可能寂寞,他到时候跟萧北淮在床上打架都忙不过来,哪可能有时间寂寞。
他不想再听这种没用的废话,拔腿就往院子外走。
“诶,清儿你要去哪儿啊?清儿你等等我……”宋泽成反应慢半拍地边喊边追了上去。
待出了苏家大门,宋泽成又开始咋呼,“清儿,你变了,你现在竟然舍得出门了。”
“守寡前最后的自由,”苏景清平淡地陈述。
走下台阶,刚拐了个弯,就撞见了两个人。
宋泽成一脸震惊,“诶,那不是你弟弟和逸王吗?”
两人站在马车旁,苏明砚正举着一块栗子糕在吃,这显然是萧云逸来接苏明砚出去玩,连哄人的吃食都准备好了。
宋泽成声音不小,对面带着笑同苏明砚说话的萧云逸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视线落在苏景清身上,厌恶得毫不掩饰。
甚至三两步走到苏景清跟前告诫他,“本王已与你解除婚约,你如今是淮王兄的未亡人,本王劝你自重些,休要再盯着本王。”
苏景清很想赏他一个白眼,要点脸。
“王爷误会了,我们只是正好要出门。”
苏景清对他实在厌恶,加上不喜与不熟之人接触,整个人又变得呆滞木讷起来,说话都细若蚊声。
萧云逸显然不信他的话,冷声嘲讽道:“本王前脚刚到,后脚你们就出来了,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收起你的痴心妄想,本王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之前的事重演一次。”
宋泽成在旁边听得眉头直皱,这逸王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在逸王还想说话讽刺苏景清时,宋泽成赶在他之前开了口,“逸王殿下,我们确实是正好要出门,并不知您在此。”
萧云逸开始皱眉。
慢半拍的苏明砚过来补刀,“王爷,我大哥没肖想过你啊,他只想嫁给淮王殿下来着。”
萧云逸直接绿了脸,偏偏苏明砚如今还是他心悦之人,叫他不好责怪。
而苏明砚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他不高兴,便又补了一句,“王爷,是真的,”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骗他。
苏景清和宋泽成忍笑忍得难受,与之相比,萧云逸都快心梗了。
觉得解释清楚了,苏景清就给宋泽成使眼色,宋泽成连忙冲萧云逸抱拳,“王爷,若没其他吩咐,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完全不给萧云逸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等走两步,苏景清停住脚回头,“阿砚,走了。”
“哦,好,”苏明砚把手里的栗子糕塞进嘴里,脸颊鼓鼓地跟萧云逸说了句他没听懂的话,提着装栗子糕的小竹篮就跑去追他哥了。
萧云逸怒气冲天,盯着苏景清的背影恨不得给盯出个洞来。
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走着瞧,萧云逸气哼哼地上了马车。
手底下人还不长眼的问:“王爷,可还要出城?”
出个屁,人都跑了。
“想死的话,本王成全你。”
一群人噤若寒蝉,调转马车回逸王府。
……
另一边,逛街三人组就是截然不同的气氛了,咽下嘴里的栗子糕,苏明砚打开竹篮盖子,分栗子糕给他哥和宋泽成吃。
苏景清没要,萧云逸送的东西,他嫌恶心。
宋泽成想吃来着,不过看苏景清的反应,力挺好友,选择不吃。
苏景清翻了个白眼,然后教训弟弟,“你怎么谁给的东西都吃。”
苏明砚解释,“没花银子,爹说的,不吃白不吃。”
苏景清心想,是没花银子,人家惦记的是你的身子。
见苏明砚又拿起栗子糕往嘴里送,苏景清直接抬手捏住他脸颊,“少吃点,脸都圆了!”
苏景清短暂性地体会到了苏父恨铁不成钢时的心情。
“哦,”苏明砚乖乖停住嘴巴不动了,澄澈透亮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哥。
苏景清心累,只能提醒他这块吃完不许再吃了。
苏明砚又欢快地笑了起来,几口把栗子糕吃完,挤到苏景清和宋泽成中间,还小心地看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时,才小声说,“大哥,宋二哥,你们觉不觉得王爷他是真的有病?”
宋泽成看看他手里提的糕点,又看看苏明砚单纯白净的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而苏景清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就萧云逸那狗东西想纳他弟弟进门,下辈子都不可能。
苏明砚全然不知两人在想什么,还在那叭叭地说他大哥明明一点都不喜欢逸王,逸王还蛮不讲理地说他哥惦记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苏景清揉了把弟弟毛茸茸的脑袋,赞同地表示,“阿砚说的对,他确实有病,这病叫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