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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后,扶玉秋活蹦乱跳,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赏雪赏雪!”扶玉秋把早就准备好的大氅披在肩上,整个人穿得毛茸茸的,高高兴兴地跑去找凤殃,“凤凰,去昆仑!”
凤殃还在日复一日地学《鸳鸯雅》,此时已像模像样,离老远就听到扶玉秋欢呼雀跃的声音,他的手微微一顿。
差点忘了,现在下界早已提前开春,昆仑山的雪……
应该都融化得差不多了。
凤殃还没想好要如何解释,扶玉秋便已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啾啾”着扑到他背上,勾着他的脖子灿笑不已。
“玉秋……”凤殃不想让他白跑一趟,道,“要不然,换个去处吧?百花苑的灵液似乎酿好了。”
扶玉秋歪着脑袋将下巴枕在凤殃肩膀上,热情不减:“不去,灵液自有雪生送来,我现在就想看雪。”
冬日不看雪,跑去看花,是有什么毛病吗?
凤殃犹豫。
这么些年,扶玉秋早已看透凤殃的每个表情,当即幽幽道:“你不会……又把下界冬日给夺走了吧?”
被扶玉秋看透,凤殃索性不再隐瞒,朝他淡淡一笑,表示确有此事。
扶玉秋:“……”
扶玉秋瞪了他一眼:“还回了吗?”
“即将开春了。”凤殃慢条斯理抚了下箜篌,“没必要再还回,省得折腾。”
扶玉秋都要被他气笑了。
现在还回去就折腾了?
他禁雪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折腾?
扶玉秋将肩上的新大氅脱下来,直接扔到凤殃身上,眉头都要竖起来了:“我要出去玩。”
凤殃将大氅接过,随意理了理:“我和你……”
“别了。”扶玉秋随手将凤殃头上的簪子薅下来,把自己的长发挽好,全然不顾凤殃披散而下的乌发,小声嘀咕,“我自己出去一趟。”
凤殃蹙眉,但还是耐心地说:“好。”
他既不问扶玉秋去哪里,也不问什么时候回来,神色淡淡,好似扶玉秋只是回凤凰殿睡个午觉。
扶玉秋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他这是知道错了所以改了性子?
要是放在平时,凤殃早就“我陪你去、去哪里、何时回来”一连串说出来了。
一簇凤凰火正穿梭在凤殃发间,轻柔地将他披散的墨发重新束起,见扶玉秋还在那神色古怪,凤殃淡淡道:“还不去吗?”
扶玉秋“哦”了一声,也没多想,也省的再和凤殃软磨硬泡半天才能独自出门一趟,便化为白雀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凤殃微微抬头,看着扶玉秋逐渐远去,手腕上的凤凰纹倏地一闪。
扶玉秋离开凤凰墟后,发现外面果然春暖花开,撇了撇嘴打算先回闻幽谷一趟。
只是去了才发现,扶玉阙回浮筠州,扶白鹤又不知骑着雪豹去哪里玩了,整个闻幽谷空无一人,只有火岩爷爷在那噼里啪啦放焰火。
扶玉秋欣赏一会焰火后,拍拍翅膀打算回凤凰墟。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好不容易单独出来一趟,这么快回去总觉得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他想了一会,决定转道飞去浮筠州百花苑。
春暖花开,百花苑肯定很热闹。
最重要的是,凤雪生每次来凤凰墟都会带灵液,扶玉秋总觉得太过麻烦人家——毕竟凤雪生再怎么说也是九重天仙尊,哪能总让他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扶玉秋边想边飞,隐约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在跟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
半空中空无一啾。
“应该是感觉错了。”扶玉秋一向心大,加上此时自己已不是人人觊觎的幽草,便继续往前飞。
很快,浮筠州百花苑近在眼前。
扶玉秋高兴地俯冲而下,落地后化为人形,灵力消散时似乎还带着凤凰火纹的气息。
百花苑常年春日,和外界没什么温度差别,扶玉秋进去后被小花藤兴高采烈地迎接进去。
“您好久没来啦,今年有特意酿的灵液,还有新的果酒呢,您定要尝一尝。”
“尊上何时会过来百花苑呀?”
“愿尊上一切安好。”
扶玉秋耳朵里灌满小花藤的叽叽喳喳,心想凤凰禁雪禁冬,最高兴的可能就是百花苑了。
跟着小花藤前去酿灵液的地方,还没进去就见一个白衣少年从门口出来,手中还拎着几个竹筒,装着满满都是灵液。
扶玉秋一愣,忙道:“小草!”
白衣少年面容俊美,神色好似雪山之巅般,皆是冻死人的冷漠,百花苑的小花小草都不敢靠近他,但又觉得他好看,只敢偷偷摸摸在旁边眼巴巴盯着解一解馋。
此时扶玉秋一句“小草”叫出来,角落里围着的花花草草诧异地瞧见那好似天生没有神情的少年宛如枯木逢春,眼神倏地一亮,整个人骤然有了神采。
“哥哥!”木镜健步如飞地冲到扶玉秋身边,眼睛中的欢喜全然掩饰不住,眸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你怎会来这里?”
扶玉秋笑眯眯道:“我来玩啊。”
木镜犹豫着往后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但环顾一圈都没寻到那个每次都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扶玉秋身边的男人,神色更加高兴。
周围的花花草草面面相觑,有些怀疑方才那个面瘫少年被人夺舍附身了。
怎么突然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木镜本来拿完灵液就要离开,此时也舍不得了,像是小尾巴似的跟在扶玉秋后面跑来跑去,像是回到幼时那样,乖巧得不得了。
当年木镜跟着凤雪生在九重天待了两个月后就回凤凰墟住,但是凤殃总是和扶玉秋出去玩,一年时间有大半年都不在家,木镜不方便跟去,只好自己悟。
有时他也会孤身一人去下界历练,小小年纪所经历的事比扶玉秋都要丰富。
这么多年过去,木镜已从半大的孩子长成翩翩少年。
扶玉秋坐在花藤秋千上问:“你不是说要明年开春才回来吗?”
木镜乖乖坐在他身边:“本是想看北疆看雪,但前几日雪化完了,便提前回来。”
扶玉秋干咳两声,莫名有些心虚,他拍了拍木镜的肩膀,道:“也好,等会我们一起回凤凰墟,凤凰肯定很高兴。”
木镜默默不语。
凤凰肯定很不满才对。
凤殃从来不会让他对任何人的不满被扶玉秋察觉,这么多年过去,扶玉秋都还以为凤凰很喜欢木镜。
这么会功夫,小花藤已经将扶玉秋要的灵液拿来,还给多拿了几坛酒,说是甜丝丝的很好喝。
扶玉秋还没喝过酒,好奇地问来问去。
小花藤当即就给他倒了一小杯。
木镜将扶玉秋的灵液和灵酒拎在手中,见状微微蹙眉。
扶玉秋这个模样一看就不会喝酒,若是被这一小杯酒放倒了……
木镜稍稍设想凤凰的反应,顿时打了个哆嗦,觉得那可怕的男人会把他生吞活剥。
扶玉秋可不管,整个三界都没人能管得住他,接过灵酒就吸溜一口饮尽。
木镜顿时紧张起来。
小花藤在旁边看得咯咯直笑,道:“不必担心,这果酒不怎么醉人,何况只有一小杯。”
木镜还没松一口气,就见扶玉秋喝上头了,将杯子递过去,高兴道:“再来点!”
木镜:“……”
扶玉秋连喝五杯,依然面色如常。
木镜小心翼翼看他,觉得他似乎真的没醉,这才松了一口气,和他一起离开百花苑。
只是才刚御风飞到半空,扶玉秋身体微微摇晃两下。
……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木镜一惊,立刻冲下去去接。
只是还未碰到扶玉秋,就感觉一阵炽热的火焰倏地凭空燃起,缓缓凝成一个虚幻的人形。
凤殃立在半空,将扶玉秋打横抱在怀里,淡淡看了木镜一眼。
木镜赶忙行礼:“尊上安好。”
凤殃垂眸看着扶玉秋,随口道:“说了很多次,不必唤我尊上。”
木镜讷讷称是,但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他。
扶玉秋毫无察觉,感觉自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拥抱住,迷迷瞪瞪将脑袋蹭了一下。
他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异样,肤色依然雪白,只是耳朵却已通红,他捂着耳朵闷闷道:“谁在烤我耳朵?”
凤殃抱着他往凤凰墟的方向而去,木镜赶忙追上去。
木镜每次回到凤凰墟后,凤殃都会当着扶玉秋的面伪装成“好父亲”的架势,温和地问他一番关于外界历练的问题,做足了戏。
这次扶玉秋醉得不省人事,木镜本来以为不用再遭受凤殃那虚假笑容的“精神攻击”,回到凤凰墟后就要回自己的住处,却被凤殃叫住。
木镜疑惑回头,恭恭敬敬地打算听他有何吩咐。
而后就听到凤殃如往常一样,开始询问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此次去了何处历练?”
“遇到什么人了?”
“可有人欺负你?”
木镜:“……”
木镜犹豫地看了下床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扶玉秋,心想:“这不还睡着呢吗,怎么还做戏做全套吗?差不多得了。”
但他全然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乖乖地将此番历练一一说了。
本以为说完就没事了,却见凤殃轻轻蹙眉,道:“北疆野蛮偏僻,并非历练的好去处,你还小,最好修为高些再去。”
木镜微微一愣,诧异看他。
凤殃挑眉:“怎么?”
木镜忙道:“没、没有。”
“嗯,没事就先回去吧。”凤殃道,“修为精进不少,看来并未懈怠。玉秋给你准备了些灵药,就在你住处桌案上。”
木镜讷讷:“是。”
他恭敬地转身离开,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悚然地倒吸一口凉气。
凤殃他……
不会是真的关心自己吧?
凤殃是个极其爱屋及乌之人,若扶玉秋的缘故对自己有那么点关心,那木镜这些年所以为的“精神攻击”,竟是凤殃为数不多的关切吗?!
木镜:“……”
木镜人都要麻了。
怪不得凤殃这些年从不会故意赶自己离开凤凰墟,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进行死亡凝视。
又想起方才凤殃说的“灵药”……
扶玉秋那种没心没肺的性子,若是真的为他准备灵药肯定见面时就嚷嚷开了。
木镜的脸腾地红透了。
感觉自己这些年好像误解、错过太多。
***
被误解多年的凤殃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难得的关切被木镜视为可怕的“精神攻击”,他一直在努力地关注扶玉秋喜欢的东西,想学的正常些,让自己不再那么疯。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世人觉得扶玉秋同一个人尽皆知的疯子结了道侣。
世人如何说他,凤殃并不管,却完全忍不了旁人用哪怕一丁点恶意的话去揣度扶玉秋。
扶玉秋翻了个身,含糊地“唔”了一声,大概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眼睛也没睁,伸手在周围胡乱一摸索,刚好抓到凤殃垂着的手。
“凤凰……”扶玉秋迷糊地抓着那只手往脸上贴。
凤殃将扶玉秋脸上凌乱的发拂开,轻轻俯下身在他眉心亲了一下。
那点醉意已经在灵力运转下逐渐消退,扶玉秋微微睁开眼睛,虽然感觉视线还在扭曲模糊,但觉得这种朦胧中还带着柔光的凤凰似乎更加好看温柔。
“凤凰……”酒壮怂人胆,扶玉秋一把抱住凤殃的脖子用力往下拽,哼唧着去亲凤殃的唇角,“我想你了。”
凤殃任由他抱着,淡淡道:“你才离开半日。”
扶玉秋嘟嘟囔囔:“可我就是想你了。”
明明他一直都想要独自出去玩,可真的离开,又巴不得赶紧飞回凤凰身边。
扶玉秋感觉自己好像被凤殃给驯化了。
“驯啾师”凤殃笑了起来,抱着他拥到怀中。
他微微低头在扶玉秋唇角轻轻一点,唇边沾了些淡淡灵酒的气息,温柔又炽热。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