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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事情若要追溯起来,应当从晌午起算。大梁向来是以夜宴为贵,此等宴会自然是夜宴,只不过皇后早早邀请了宾客过来,就当是大家聚一聚,玩一玩。因而今日宫里可热闹极了。
何大夫人蛮以为此事胜券在握,定能甩掉这个拖油瓶,见着这么多优秀的世家小姐,自然看花了眼。她忙于交际,这家姑娘也记在心里,那家姑娘也攀些亲近,自然顾不上陈嫣。
至于顾明熙,他向来瞧不上陈嫣,以和陈嫣的婚约为耻辱。今日来宾这么多,他当然是能离陈嫣多远就多远,他离得远还不够,又支使春桃带着陈嫣去偏僻角落里玩。
陈嫣不懂他的意思,只听见一个玩字,眼睛发亮,欢天喜地地拉着春桃走了。她不喜欢这种场合,虽然大家都穿戴得漂亮,可眼神都很戒备,尤其是看她的,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也没有什么朋友,京城的贵女们都瞧不上是个傻子。她乐意躲得远远的,自己玩自己的。
宫里这么大,可以玩的东西可太多了。但春桃在后面拉着劝着,这个不许她动,那个也不许她动,怕弄脏了衣裳,又怕摔了……
今日舅母也说过,要她听话,她只好克制住,听春桃的话。可是倘若什么都不动,那也太过无趣。
最后春桃还是没劝住,让她从池子里捞了一尾鱼上来。她从旁边折了片荷叶,将鱼放进荷叶里,欢天喜地地走了。
后来便撞上了萧决。
当时春桃心都快跳出来了,好在萧决没与她计较。事后春桃拍着胸口,语重心长地劝她,“我的表小姐,咱们稳重些,好不好?倘若出了什么事,回家大夫人又要不高兴了。大夫人一不高兴,就不给你吃糖了。”
陈嫣似懂非懂,但听明白了舅母会生气与没糖吃几个字,顿时点头如小鸡啄米。
“嫣嫣知道的,不会捣乱的。”
陈嫣应下,心里也记着,后面收敛了不少,连玩也不玩了,只安静找了个地方坐着。直到午时,有小宫女来寻人,请她们过去用糕点。
因晚上有宴,白日她们只得吃些糕点垫垫肚子,一直得等到夜里宴会开始,才能有热乎饭菜吃。
陈嫣与春桃回到何大夫人处,安静坐着吃糕点。何大夫人与武安侯夫人坐在一处,武安侯夫人瞧着陈嫣面生,又见她生得漂亮,便多问了几句:“这位便是你未来儿媳妇?”
何大夫人脸色变了变,维持着面上笑意,“什么儿媳妇啊,也就是我们家那口子心善,想着她可怜。别说我了,姐姐,你家平儿怎么也还没成家?”
这些侯爵之中,军侯自然是最有排面最有地位的。当年老平南侯也是军功向来的爵位,只是老侯爷日后,顾家这一支再没出过出色的人物。
到顾宣,已经是第三代了,顾明熙更是第四代了,早就没落得不成样子。只挂着个平南侯的虚名,其实不成气候。
何况这爵位还不是一劳永逸的,当年皇帝也只给了五代之权,也就是说,再过两代人,他们顾家真要没落到尘埃里去了。
何大夫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起色,自然更不能放弃。
与她坐在一处闲谈的武安侯祖上也是军侯出身,但人家的夫君,也就是现任武安侯,年轻时候在战场奋勇杀敌,又给家族挣了光彩,她的儿子子承父业,也已经上了战场,是个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如今武安侯一家可谓是风头正盛。
可惜武安侯夫人没有女儿,只生了两个儿子。不然何大夫人便要与她谈亲事了。
何大夫人把话题带过去,武安侯夫人果真被带偏,长叹一声,与何大夫人诉起苦来:“你快别说这事儿了,妹妹,我真是被愁得要死。我那大儿子,给他说了好几个姑娘,他都瞧不上,硬是不愿意。他天天在军营里泡着,这样哪儿成啊?我要是有你这福气就好了,有个现成的儿媳妇。”
何大夫人讪讪笑了声:“哪儿的话,我羡慕姐姐还来不及,要不然,我把这外甥女让给姐姐?”
她只从武安侯夫人的话里听出了炫耀,心道,要是真把这傻子给她做儿媳妇,她才不肯要。
武安侯夫人果真推辞:“别别别,哪儿有抢人家儿媳妇的道理。”
……
陈嫣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这话,她又听不懂,吃过糕点便又带着春桃躲去偏僻角落,百无聊赖地等着。
陈嫣听话极了,哪儿也没去,也没见什么人,只安静地看树看花。可春桃却不听话,竟不见了。
原是陈嫣说口渴,春桃去给她倒水,可这一去便许久没回来。陈嫣乖巧地等了许久,还没等到春桃回来,便出来找人。
春桃正是被何大夫人引走了,她自然找不到。何大夫人又命另一个被收买的宫女靠近陈嫣,装作是要帮她,正巧她说要喝水,宫女便将那下过药的水递给她。
陈嫣口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一股脑吨吨喝下,笑容清甜又乖巧地道谢:“谢谢姐姐。”
宫女摇头,照着何大夫人的吩咐,把人带去洗尘宫的偏殿,让她坐着不许乱动:“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姐姐,姐姐帮你去找春桃,好不好?”
陈嫣点头,便在椅子上坐着等。等着等着,便觉得头有些重,眼皮也快抬不起来似的。她觉得奇怪,昨晚上她睡了好久,怎么会这么快又困了?
可是她还要等春桃,她不能睡。陈嫣强撑着睁开眼,将旁边的窗户开了半扇。
-
萧决是被人骗进来的,都知道他有一怪癖,不喜女子近身,否则便浑身不舒服。
当时萧决的死对头,钟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恰好经过洗尘宫的偏殿,瞧见陈嫣在那儿坐着,忽然起了心思,他那高贵的太子哥哥不是见不得女子么?倘若将他与女子关在一起,将门锁上,那岂不是一出好戏。
三皇子平日里与萧决不对付,萧决处处压他一头,他早就不爽,能看萧决吃瘪,自然乐意之至。
三皇子便命人将萧决骗到此处,萧决进门时陈嫣正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他没瞧见人。正欲转身,门便从外头咔哒落锁。
萧决这会儿意识到不对劲了,可惜试了试,那门一点也打不开。他有些烦闷,回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房内莫名有些热,他放下茶杯,心道,若让他查出是谁,他定不会放过那人。先前传话那小太监脸生得很,不知道是谁的人……
萧决兀自想着,渐渐觉得这房间里越来越热。
桌上的水正是何大夫人准备的,萧决不慎中招。他因厌恶女子近身,自然对那事儿也不热衷上心,因而反应迟钝,许久才领悟过来。
待他后知后觉明白,身体里的热流已经蹿到全身各处。
是谁在算计他?竟算计到此种地步?萧决心中恼怒不堪,站起身来狠狠踹了一脚门,可门岿然不动。他往后跌落一步,头有些晕,身后便是柔软的床褥。
萧决摇了摇头,听见一声女子低吟。他疑心是自己错觉,并未多想,可片刻之后,那低吟声渐渐变大,并且隔得很近。
萧决一扭头,才发现手边竟还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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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头发发紧,听她在耳边哭哭啼啼的,可是他同时明白,她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闺阁小姐,哭也是寻常的……
毕竟症结在他这儿。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停下来,倘若一开始他未被人引至此处,倘若未喝下那杯水,倘若只有他一人……他还能想想法子。
更何况,她似乎也不大对劲。
今日母后寿辰,怎么会搞出这么多脏东西来?是谁动的手脚?是冲着他来的?
萧决起初还能想一想这些,但很快,他什么也想不了,只剩下本能。手边的女子哭得狠了,萧决只好耐着性子吻她,算是哄,也是心虚。
他把一个姑娘搞到这种地步,不知道该说自己狼狈,还是她狼狈……
总之都很狼狈。
萧决认出这姑娘,正是上午他撞见的那位平南侯府的表小姐。
房间里的灯兀自亮着,窗户似乎开了半扇,不时有风进来,摇晃着烛影。洗尘宫的偏殿条件不差,青丝幔帐随着风垂落下来,缎面的锦被凌乱不堪,混合着某种……的气息。
风忽然吹大了,房里的灯骤然熄灭,一下子陷入昏暗。
感官瞬间被放大,指缝里的肌肤柔滑细腻,黏腻的汗混合着某种清幽好闻的香味不停地入侵鼻腔,也入侵着他的理智。
萧决忽然觉得……原来……女子也很得趣……
他低哼了声,不知是妥协还是放任,揉紧了那双瘦削又细腻的肩。
声音带了些严厉:“不许哭了。”可嗓音低哑,根本没有威严可论,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
萧决自己吓了一跳,索性不再开口,又有些恼怒地在那截脆弱的嫩藕似的颈上咬了一口。
陈嫣感觉到些许轻微的疼痛,意识好似清明了不少,呜咽地控诉:“你……你欺负我。”他竟然咬她?
萧决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只好将她的唇舌夺去,也不许她说话。
萧决心想,等今日从这儿出去之后,有一件事必须要做,找到那个算计他的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