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其他 > 光风霁月 > 第17章 第十七章

光风霁月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作者:林漱辞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2-01-07 23:39:48 来源:2mcnn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小北接到消息赶来回春堂时,人给吓得魂都快没了。

当他走进那间小屋时,谭霁正孤零零团着披风坐在火盆旁,见着人来了还有心情抬头对着他笑,此情此景,小北顿时鼻头一酸。

谭霁笑着说:“小北,你来啦。”

此话一出,小北当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抱着他家小公子一边哭道:“我的小公子啊!你可真真要了我的命啊!”

谭霁:“?”

他只是脚滑摔了个井而已。

但念及自家侍从脆弱的玻璃心,他拍了拍小北的肩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嘛,我答应你下回出门一定捎上你啊,别哭了啊。”

小北一抽一抽地回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等真到了下回,还是要……累教不改。”

谭霁“噗嗤”笑出声:“这回绝对是真的,再也不骗你了。”

小北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觉得自己这模样有些窘态,只得勉强相信他一回:“那成吧,这时候午饭都吃过了,我回去帮你开小灶。”

谭霁眨巴眼,乖巧笑道:“我就知道小北对我最好了。”

两人回了督军府,小北去给他弄吃食,谭霁本想出去晃晃,但一想到自己方才答应了人不再让他担心,便又闷闷回屋坐着。

闲待着也没意思,谭霁下意识在屋内翻翻找找,想给自己折腾点事出来,当他手欠地翻开上回存放药方的盒子时,翻找的动作停住了。

面上那一张药方跟其它的不同,是小北写给他的,上回郁极撕碎了一张,剩下的这张,则是犯病后喝的那份药。

谭霁十岁多的时候,某日跟着萧辞读书时骤然病倒,高烧不止,上吐下泻得差点把命给折腾没了,全靠萧辞帮忙吊着,时值护国寺的悯德大师出关正待云游,谭知借着皇帝的脸面把人请来,才救回了谭霁的小命。

隐疾难医,谭霁本就根子不好,偏偏中了这种顽毒,虽毒性不强,但难治,更何况谭霁前前后后连着吸入此毒一年多。悯德大师说,他的医术只够压抑毒素,不能消除,如若得不到根治,谭霁可能活不过及冠。

自那之后,大师离开,萧辞便带着他学习医理,不断改进药方,在萧辞离开谭府之前,谭霁用的已经完全是另一副药方了。

谭霁拿着手上的药方到桌旁坐下,他曾经也琢磨过,萧辞给的药中,每一份药材的效益他都清清楚楚,可始终找不到针对的方向。

是药三分毒,若是不尽早解毒,他的身子也迟早被积年的药物给拖垮。

谭霁又仔细将药材一一抄录下来,对着医书逐个标注,等这些事做完,小北已拎着食盒走进了屋子。

“公子,过来吃饭吧。”

小北一边说一边将菜端上桌,最后一道菜摆上来时,他眼光一瞟:“又在琢磨药方?”

谭霁应了一声,没说话,将药方收了起来。

小北当他还在想着郡内出的事,宽慰道:“这些急也急不来,不如先吃饱睡足了,再专心致志地办事。”

听得他的话,谭霁笑道:“你也就这志向了。”

“哪能呢,”小北摆上碗筷,“我的愿望啊,是希望公子能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这话说出来,两人都有些沉默,心里堵着了一样,但没多久,谭霁就静静回道:“借你吉言。”

小北勉强笑了笑:“快吃菜吧,我跟着夫人学的,就是手艺没她那么好。”

“怎么会,你也不差。”

谭霁笑着回他,结果刚拿起筷子,就有人敲门道:“小谭公子在吗?督军请您过去一趟。”

谭霁动作一僵,转而看向小北。

小北倒不介意:“督军这是有正事吧,公子您快过去,菜我给您留着呢。”

说着就将谭霁推出了门。

谭霁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随即对来请的侍卫道:“领路吧。”

侍卫带着谭霁走到了杜启明的书房,推门而入时,房内三人都看了过来。

“杜军,宋大人,”谭霁一一问过,看向段延风时,他语音稍顿,随后唤道,“延卫。”

段延风应声:“杜军有话要说。”

几人的目光转向杜启明,他面色有些凝重,开口道:“这两日,尤其是今日,郡内各个地界多多少少有人出了事。”

谭霁了然:“又是暴毙?”

杜启明点头。

谭霁同宋腾对视一眼,说出他们的猜测:“杜军,我们怀疑河道被人动了手脚。”

护城河的河道分支不同,其中一支是郡内百姓的用水供源,这一支的河道受染,百姓会遭到极大影响。

谭霁将他在回春堂的遭遇更改过后尽数报与杜启明,只隐去了有关萧辞的事,宋腾在一旁佐证,闻此,杜启明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即刻咐令下去,先断掉河道的水源。”杜启明刚说完,谭霁便拦道:“先别,之后我随同宋大人去查探一番,水源先别断。”

杜启明想了想,改口道:“那先改道?”

宋腾闻言摇头道:“不排除整条河都受了影响,先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引水吧。”

这话说得杜启明有些头疼,但现下情况如此,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话止于此,谭霁又提起:“杜军,自那日之后,可还有搜捕出其余蛮贼?”

杜启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否道:“零星能抓住一两个,但不规律,目前尚且没什么头绪。”

谭霁面上犹豫,终还是开了口:“我现在有一个还不够成熟的想法……”

正当时,侍卫敲门道:“督军,有人请见。”

杜启明皱眉回答:“正忙着呢,让他等会。”

闻此,谭霁反道:“杜军不如看看是谁前来,现在事杂,说不定来的是县衙的人。”

百姓暴毙一案由县衙调查,至今迟迟没有进展,加之近两日事都累到了一块,他们很可能会来向城防军求援。

但侍卫顿了顿,接着说:“是府衙来的的郭大人,说是求见一下小谭公子。”

几人微愣,随后谭霁开门,进来的是郭茗。

“各位大人。”郭茗行礼道,“今日县衙奉命前去查探百姓无由暴毙一案,有些疑点推算不清,还得烦请小谭公子前去一趟。”

谭霁看向杜启明,他神色微凛,停顿一会后才说:“既然如此,小公子就跑一趟吧。”

段延风也点点头:“河道的事宋大人会同杜军商量着来办,有什么想法,待得完备之后再说也不迟。”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放心。

于是谭霁辞别众人,随郭茗一道离开。

————

塞北的气候方才开始转暖,这两日出了这等事,大概是天悯人悲,又有了些乍暖还寒的意味。

谭霁随郭茗走在大道上,被迎面吹来的风冷皱了眉头,他轻声问:“现在是三月中旬了。”

“过两日就到二十了。”郭茗答道,“这天变得快,阴晴不定的,就是知道了惯常的气节也捉摸不透。”

他话里有话,谭霁索性接道:“尽人事,听天命,刮风就添衣,下雨就携伞,与其试图掌控天意,不如顺其自然。”

“公子是这般想的?”郭茗偏头问道。

谭霁也偏头看他:“难不成郭兄不是?”

郭茗难得笑了笑:“比起顺其自然,我更偏信人定胜天。”

谭霁微愣,恍然笑道:“说的也是。”

“毕竟天意顺的是自然,人能决定的不过是自己。”

这才像郭茗的性子。

说着说着,谭霁不经意闻到一股臭味,他脸色微变,转去问郭茗:“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郭茗已经皱起了眉:“这味道有些熟,好像是……”

谭霁已经反应过来了,脸色一变:“是尸臭。”

两人当即寻着味道而去,最终停在了护城河岸边,望着一河的惨烈景象。

护城河中漂荡着已经腐烂的尸体,新抛的还能看看,而有的漂得久了,都泡涨发白了。

谭霁脸色微白,他紧紧握了下拳:“是那些流民。”

准确来说,是那些暴毙的流民。

郡内多处暴毙事件突起,多具尸身往往来不及处理,平民百姓好歹还有亲眷尚存,但那些流民,却没多少好心人来收尸了。

有人记得他们,勉强拿一卷草席裹了草草埋下,不记得的,便只能任其在某个不显眼的角落发烂发臭,直至什么时候臭得受不了了,再随手扔进河沟里了事。

于是这些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就顺着河沟被冲散进了护城河中。

明明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情景,或许轮到了自己身上也会这么做,但当府衙县衙一干官吏听得消息赶来时,站在河岸边,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景象,多多少少都心里有些恸然。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些……是我们造的孽啊!”

一旁的官吏没作声,但一个个都面色悲恸,掩面叹息。

郭涵似乎想说什么,末了却只叹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谭霁走上前问道:“郡守大人,之前暴毙的流民,也是这副模样吗?”

闻此,郭涵才有意识去看了看那些被捞上来的尸身,回道:“流民的话,生前身体便有腐烂,如若不是一次性死的太多,县衙也不会定性为暴毙。”

流民本就带病,身上多多少少有些疮口似乎也正常,但正是这一点,让众人忽略了他们病得突然。

谭霁低头看着尸身,又问:“那百姓跟商户呢?”

“七窍流血,似中毒状,但没能验出是何种毒素。”郭涵一边思索一边回答,“大都是呼吸不畅四肢痉挛,疼痛难耐,惊惧而亡。”

“所以说并没有将流民跟百姓的死状归为一类是吗?”谭霁问道。

郭涵脸上有些尴尬:“郡内风言风语有些多,这不是……迫于压力嘛。”

没多少人在意流民是怎么死的,但他们普遍认定了都是流民传染致使的暴毙。

像回春堂这样的药堂医馆,如果不是把流民安置在深院中照养,百姓们都不愿再踏进门了。

谭霁没说什么,只细细观察着已然泡花的尸体,郭涵在一旁劝道:“小公子,这……难看得很,要不您先去一旁……”

“郭大人,”谭霁淡淡喊了一声,话音倒有些沉重,“您尚且算是个好官,只是心思一直用错了地方。”

“比起四处套好关系,平污定民不是更重要吗。”谭霁对郭涵道,“您说是吗。”

郭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谭霁说的道理他都明白,只是这些年混迹官场,看花了眼,为人处世总那么不尽人意。

是他糊涂了半辈子。

当郭涵在那自哀时,闻讯赶来的宋腾正与仵作查探尸身,见谭霁走近,宋腾开口道:“这些尸体不对劲。”

“我也瞧着不太对。”谭霁微微皱眉,“依之前对暴毙尸体的描述,他们都是痉挛窒息而亡,但我第一眼看见这些浮尸的时候,就觉得……”

似乎死得很安详。

哪怕身上到处是伤口,也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

宋腾点头:“这些都是新伤。”

说明不是所谓流民带的病致使的疮口。

“那还可能是百姓抛的尸吗?”谭霁问。

“正是因为数量太多了才能推测是百姓抛尸,”宋腾解释道,“如若是有心人做的,不会采用这么潦草又不隐蔽的方式处理尸体。”

“所以下毒的人不在意处不处理尸体是吗?”谭霁说,“可他们想伪作暴毙,也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但是瞒得过县衙。”宋腾示意那一干官吏,“你觉得他们能看出来?”

谭霁沉默了一会,又说:“可已经这些日子了,暗地里藏着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踪迹。”

宋腾注意到,他说的是“暗地藏着的人”而非“蛮贼”,顿时反应过来:“你觉得不一是北境做的?”

谭霁点头:“不过只是猜测而已,下毒的也许还是蛮贼,但抛尸应该另有其人。”

这个“另有其人”,宋腾一听就明白了谭霁说的是谁。

“那下毒的为什么不能是这群人呢??”宋腾转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北境内应想利用流言给予塞北重击,所以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这群人恰好是在不断将他们翻到明面上来。”

“谭霁,你觉得他们是在帮我们,你下意识将他们从阴暗面中摘了出来。”宋腾冷声警告,“他们确实与内应站在了对立面,但你要记住,有些人见不得光,是因为心里别有所图。”

谭霁抿抿唇,终道:“我明白,谢大人教诲。”

宋腾的目光又转回了腐尸上,吩咐将其安葬下去后,众人归了县衙。

“谭公子,”进县衙之前,郭茗来到谭霁身边说,“我知道公子和宋大人正在做的事不方便言说,但郭某能不能寻求公子一个说法?”

谭霁稍愣,直言道:“半月之内,此事定能水落石出。”

这就够了。

郭茗点点头,正待离开时,谭霁反而喊住了他:“我有些事想问问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茗看向走进府衙的宋腾跟郭涵,有些犹豫,见他如此,谭霁又加了一句:“只是些小事,用不了多久,再者郡守同宋大人定要商议如何处置此事,郭兄在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话说的有理,郭茗只好随同他到一旁谈论:“公子想说什么?”

“今日情景郭兄也看见了,”谭霁道,“但我和宋大人也是接到消息后才归的城,之前暴毙的尸体已经处理掉,没能亲眼所见,在下心中不定,所以想问问更多详情。”

闻此,郭茗又开始直愣愣回答:“我官职不高,了解到的事也不多,公子若想知道这些,还是问郡守的好。”

谭霁知晓他是真的不清楚内情,但见他一提及透露消息就装傻的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笑道:“我就是想问问最初那一批暴毙人群的死状如何。”

“只用说流民,”谭霁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是卷宗上的结词,你描述一下你自己看见时的情状。”

郭茗回忆了一下,说道:“最开始出现流民暴毙,都是以病故处理,县衙前去处理尸体时没考虑太多,死状又与一般病痛亡故无异,也是后来与百姓暴毙对应上了,才回补了毒发症状。”

谭霁问道:“有挣扎痕迹吗?”

这回郭茗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那些流民,病到这种程度了,就算再如何疼痛,也没多少力气挣扎。”

“没有挣扎,那是怎么知道他们病痛亡故的?”谭霁又问,“折磨人但死前不痛苦的病也不是没有。”

这话一出,郭茗愣了愣。

当时县衙处理此案时,其实有点顺从民意敷衍了事的意味在其中。

现在回想一下,郭茗有些气郁。

也是因为同行官吏表现得太自然,他竟没有怀疑过一星半点。

如果当时多看了几眼呢?说不定就会有别的发现,县衙也不至于太晚才得知暴毙,甚至能及时阻止惨案发生。

见郭茗沉默,谭霁便知道他在自责,当即劝慰道:“已经发生的事别再多想,这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些条条绺绺的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

郭茗面色微沉:“麻烦公子了。”

谭霁叹了口气:“不光是我,县衙也要有的忙了。”

他忽又想起一点:“对了,郭兄午时来寻我,是有何事相言?”

被浮尸一搅和,郭茗差些就忘了这件事,这会提起,他当即回道:“塞北郡内各处皆有百姓无由暴毙,按理这事该归到流民暴毙一起,但郡守有点新想法,他没直说,只道请小谭公子前来。”

如果是为了暴毙一案,为何只是请他,而没带上宋腾?

谭霁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他得找个时间私下跟郭涵谈谈。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