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其他 > 光风霁月 > 第5章 第五章

光风霁月 第5章 第五章

作者:林漱辞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2-01-07 23:39:48 来源:2mcnn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听到这话,杜启明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谭霁给外人的印象素来是乖巧而有些呆板,没想到他能想透这一层,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也不知是要说他通透还是不设防。

杜启明想起那日段延风前来替太子授令,忽就有些犹豫。

但既然太子认为此子可教,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另一边,谭霁当然不是傻得连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只不过在萧辞与段延风两层明示暗示下,对杜启明已经尽可能放下顾虑了。再者,谭知或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思虑顾忌着该如何行事,谭霁却不需要想那么多。他虽为谭相幺子,说什么做什么都与谭家相连,但他也不同于谭鹤清谭鹤洵,无官一身轻,从“民”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与朝野牵连最浅的。

望着谭霁无所顾及的目光和态度,杜启明斟酌了会,也选择直白对谈:“这些事小公子既然心知肚明,我也用不着旁侧敲击地试探了。那,公子意下如何?”

谭霁微微笑道:“小辈无甚大能,只知不触及原则的情况下倾我所能而已。”

谭霁毕竟没在朝野上摸爬滚打过数年,不如那帮人精那样擅长话术,但这一番所言,也抵得住杜启明这不善玩弄权政的兵痞子。

这番话,什么都没有许诺,不过也清楚表明了态度,杜启明要求不大,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于是点头道:“军令已给了小公子,日后……方便就去前沿看看,回来就住在监军府吧。”

谭霁应了一声,随即客套道:“麻烦杜军照料了。”

杜启明摆摆手,谭霁便离开了。

————

杜启明酷爱山水林园,偏又驻扎在了大漠塞北,一腔热爱便灌注在这督军府的小小后院中。塞北天干,他也没执意费力去养些红花绿树,而是满眼都栽种着杨树。谭霁曾听谭鹤清提过,杜启明二十年前初至塞北时,花尽心思才从平南运来了这么一批杨树苗,本想着沿着边郡种上一圈,就算美化不起来,好歹挡挡风沙,结果这提议被一干老将一齐按了下去,他只得商议着把树移种在了督军府后院。这些年一过,军衔熬了上去,杜启明终于坐到督军的位置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谭霁站在檐下,望着满目松翠,嘴角轻勾,踏步走进后院。

才在督军府用过晚饭,谭霁寻了个由头撇下絮絮叨叨的小北,独自在后院遛食。他一边心里思索着事,一边漫无目的地晃荡,晃着晃着,不知不觉离前院越来越远。

初春夜里还带着些许寒意,时不时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若是叫小北看见了,定然又要大呼小叫着扯他回屋添衣。谭霁下意识抬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带上外袍,他也懒得再回头去拿,索性就着微涩的晚风,随意漫步。

夜色微凉,风中带着雾气,谭霁忽然停了脚步,似觉有人跟着自己,但侧身只看见树影,他佯装整理衣带,片刻不停地朝前方一小亭走去。

谭霁寻了个避风的位置,偏头恰好能看见半隐去的月亮。他望着月色,微微皱眉。

四下无人,唯有风扶叶声,直到这时,谭霁才松下了防备,脸上不复白日的轻巧无虑,陷入沉思。

这几日的事凑到了一块,也太过于巧合了。

其实从一开始,无论段延风还是萧辞,他们的立场和目的,似乎都是一致的,谭霁完全可以表明态度,既坦率直接,又不会得罪谁。

但萧辞开口之后,他就犹豫了。

假若两方统一一致,太子完全没必要在塞北安插两波人手。更何况,谭霁直觉萧辞一行人有意在避开影卫,他不能不多想。

现在两方立场看不透,也让谭霁找到了机会。

一个他可以从深府之中踏出来的机会。

只是这潭水,他有些忌惮,究竟是浅水还是深渊。

思虑太久,谭霁有些散神,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身上传来暖意,才稍稍回神,他轻轻“唔”了声,下意识抬起头,看见宽实的身影坐在了自己对面。

“延卫。”谭霁微微一愣,随即点了下头,笑了笑,“方才想事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您来了。”

“思虑过多易伤神。”段延风点到为止,“之前听你那小侍从说,你身子骨不太好,夜里露气重,怎么不回屋?”

“常年养在深院里,好不容易出来一遭,不想总是待在房里了。”谭霁面上神情淡下了些,抬起手拢紧段延风替他披上的外袍,“多谢。”

段延风只点了点头,忽然没头没脑问了句:“想学武吗?”

谭霁:“?”

见他一脸茫然,段延风忍不住笑了笑:“我瞧你那侍从有点腿脚,想来你功夫应该也不差,碍于病体才拖累一二。塞北不比南边,不论城中百姓还是互市商贾,多少有些功夫底子,更遑论兵户了,光有那防身的功夫可不够用。”

“多谢延卫。”谭霁真心实意谢道,接着又说道,“就是这人情不好还。”

段延风知晓他聪颖,索性直言道:“镇北军管治严密,影卫透不进去。”

谭霁抿抿唇:“谭家只忠于帝王。”

他嘴上咬得紧,但段延风从那张脸上看出了态度,知道他是答应了:“不用你涉险,只需要查探一下镇北军的账目出入。”

谭霁点头:“尽力而为。”

“那就这样了,明日开始,我每日会抽调两时辰,稍微指点你一下。”段延风起身,朝他轻笑,“再会了,小谭公子。”

谭霁抬手:“再会。”

段延风离开后,谭霁又静坐了片刻,直到小北匆匆寻来才跟着回屋。

“公子,您下回可别瞎跑了,尤其这种陌生地方,我就替您拿个外袍的功夫,回头就不见人影,可吓死我了,一顿好找。”小北又啰嗦起来,“督军大人好心,说您去了后院,这毕竟在人家府上,还是多注意点。”

谭霁被他按着喝了碗苦药,懒洋洋回道:“我就随便走走,没下回了……”他忽的脸色一变,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缓缓抬起手,指着小北颤声道,“唔,小北…你,你这是……要毒死你主子呢?”

小北给他吓着了:“公子,您……”

见他面上瞬时煞白,谭霁即刻恢复常态,作弄得逞,他笑着躺倒在床上:“哈哈哈,你瞧瞧那脸色,无妨,就是药太苦了,忘了放糖吗?”

小北被他害得一惊一乍,脸上一会青一会红,他憋了会脾气,最终却只能叹口气:“公子,您可真真要了我的命啊。”

“只是没放糖吗?我怎么觉得今日这药苦得过分?”谭霁咬了咬舌尖,忍不住皱起鼻子,“之前那凤梨糖还有吗?去去味。”

“有,没人吃您的糖。”小北任劳任怨地去给他找糖,“对了,方才杜军还提了一句,您明个要起早,去见一见宋大人。”

折腾这么久,谭霁已经有些疲了,他闭着双眼躺上床,嘟嚷回问:“见谁?”

“宋大人,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刑部的,听说是被扔过来受罪了。”小北给谭霁喂过糖,又把这懒家伙严严实实捂进被子里,“过来监军的,回头您正好跟着他去见将军。”

睡过去之前,谭霁听着小北的话音,脑中迷迷糊糊想着,他在刑部的哥哥似乎提过他们那位耿直尖利的尚书,好像就是姓宋。

夜色愈深,萧辞坐在书案旁,烛光照着他的面庞,若隐若现。半开着的竹窗窜入微弱的风,窗外忽然响起一声突兀的鸟叫。

竹窗猛一掀开,烛影晃动了好一会才稳定下来。待屋内寒意渐散,重新升温,萧辞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轻笑:“回来了?”

叶榆合上窗,见萧辞又对着烛光看书,皱着眉本欲开口,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闭上了嘴,只闷闷回了句“嗯”。

萧辞揉揉手腕,收起书,随口道:“如何?”

“影卫先我一步,督军府看得太牢了,我不好混进去。”叶榆一板一眼禀报,“眼线给的消息是,他答应影卫了。”

“不是答应影卫了,是他自己想通了。”萧辞抬手准备灭烛,轻笑道,“这就够了,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

“宋尚书单字一个腾,任职刑部,现下是二公子的直属上官。”

“听说他性格耿直,铁面无私,想来应该是那种最讲究礼义廉耻公正法度的文官,文官也就这好,哪怕同人吵得面红耳赤,也不会跟武将似的讲不过就动手。”

谭霁今日起了个大早,准备妥当就要去见宋尚书,正待拜见时,又听闻尚书大人去了府衙,大概有急事,几个时辰内是回不来了,他便带着小北又折返前去府衙。前去路上,小北趁机再给谭霁讲一耳朵,让他注意着点礼教莫冲撞了人。

然后就撞见了传说中“性格耿直讲道理不动手”的尚书大人打架骂街。

因前沿战事紧张,宋腾又被派遣来塞北监军,塞北郡郡守专门来到离前沿最近的澹原县亲迎,此刻,郡守领着一干官吏站成了一排,而被宋腾推翻的那位……

被宋腾推翻在地的人戴着官帽,摔在门边,谭霁仔细瞧了瞧,默默收回准备跨过去的脚,免得踩着了县令大人。

谭霁:“……”

小北:“……”

谭霁转头看向小北,对方咽了下唾沫,挽救道:“有的府衙县令不大做人,这种讲不清道理的……那什么,偶尔动个手,也能理解的。”

谭霁严肃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小北回去,表示自己能应付。

小北突然就后悔了。

他家公子这么纯善的人,要是哪句话没说妥,不得给打死吧!

这样想着,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正巧里头吵僵了,几人的视线顺着县令摔倒的位置看向谭霁,谭霁不得不顶着一干打量的目光,扶着县令起身:“大人,这年纪上去了,走路得看着点,摔了不要紧,就怕摔着摔着人就没了呀。”

县令大人扶着腰,被他这圆场打得牙疼。

他转过头,看向一脸无辜的谭霁,劝着自己别同小儿一般见识,才压下心口那股气。

谭霁笑着进了县衙,走至宋腾身旁站定,他这几日没少听过塞北澹原县县令的名声,虽不至于欺男霸女,但小贪小惠还是有的,而相对更让谭霁厌恶的,是他的不作为。

贪官污吏不少见,但这种没什么大过错,却又畏畏缩缩的墙头草反而更叫人唾弃。

谭霁抬手一一行礼,直到面向宋腾时,笑着问了声好:“宋大人,百闻不如一见,谭某就此拜过。”

宋腾尚在气头上,撇了他一眼,只回了声带着气音的“哼”。

谭霁转而继续道:“本是想去院里见大人的,却道您一早就来了县衙,谭某冒昧前来,不打扰各位吧?”

不打扰!来的刚好!

县衙内一干官吏都没见过宋尚书这种品性的文官,正愁怎么把这瘟神请走呢,哪急得上嫌谭霁兀自前来的事。

郡守惯常当老好人,当即笑呵呵拿谭霁救场:“不打扰,小公子若是有事寻宋大人,要不您们先聊,宋大人也消消气,今日之事一时也解决不了,稍后再议,如何?”

郡守自认为这一番话说的尚可,结果宋大人的脸更黑了。

“稍后再议?塞北府吏都是这样办事的?”宋腾脸上的怒意消了下去了,转而面容肃穆道,“塞北有什么规矩我不知道,也不打算同你们掰扯,但也没见过有哪个郡做事一拖再拖。今日若是交不出账目,旁的事也无需办了。”

“不,不是……”郡守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解释,正急得焦头烂额,谭霁好心接过了话头:“郡守也不过是想劝慰一下大人,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也得冷静下来再好好按察。”

郡守忙跟着应声:“说的是,说的是。”

结果下一秒,谭霁便带着个笑脸转向了他:“我素闻宋大人刚正不阿公正严谨,其实谭某也很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他气成这幅样子,郡守大人若是不计较,不如摊开来说说,说清楚了大伙都舒心。”

郡守:“……”

他算是明白了,这一个个的都是祖宗,哪个都惹不起!

郡守还在那斟词酌句,身旁站着的一青年索性直愣愣替回答:“尚书大人过来要去年四月月初到本月的公簿账本,县令同他绕了大半个时辰,就不拿出手,还道置了酒席,先吃好喝好再说,尚书大人一时气急,本是想甩开县令,没想到一下子人就摔了。”

额滴个娘诶!郡守都要给急哭了,这小楞呆怎的一点眼色都没有,尽给说出来了!

县令被他那直白的转述说得脸上青青白白,他强颜欢笑道:“我这,这不是想先让尚书大人同诸位同僚好好认识一番,回头不单是看账本,有什么安排都好说话嘛,这账本它就在这,晚一天两天的,也无甚大碍……”

他越说越没底气,果见宋腾盯了过来:“我作为朝廷钦差,此番前来监察的目的就是做这些,还非得攒交情才能办公?哼,塞北郡好大的面子啊?”

话一开口,县令脸色煞白,任他怎么耍滑头,也不敢担着这个罪名。谭霁怕他们再度闹僵,当即将话题顺回来:“郡守大人,小事,账簿拿出来便好,宋大人虽不愿套交情,但也不会故意污构事实。”

相对县令,谭霁更愿意同这有些糊涂但尚在认真任职的郡守打交道。郡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县令,只得道:“宋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把账本拿出来,能好好办事谁都不想白惹麻烦,只是……只是这账本,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宋腾显然不信,谭霁略做惊状:“州郡的账目按日记,公簿私簿不都是逐条详记的吗?就算是有偷盗,账目也都有备份,何来的拿不出来一说?”

郡守抹了抹手心沁出的汗:“倒不是偷盗,只是几本账账目不知为何给记错了,我们……也不知道哪本才是真正的账目啊!”

“记错了?”这下宋腾也有些惊异,神色愈肃,“一郡账目,何能出错?这可是大事!”

郡守吓得跪倒在地,其余一干官吏也跟着跪下,宋腾皱眉,示意方才直率开口的青年:“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年跟着他们跪下时跪得利索,脸上却平淡得很,不见一点慌张,他有条不紊地回道:“账本从去年年末就开始乱了,郡守把府衙的备份取出来对应,才发现每本记的账都不一样,私下彻查了好几次,只知道有人偷换账本,可就是揪不出来谁在暗地里搞鬼。”

谭霁又问他:“既知道是有人偷换的而不是闹鬼,那为何会找不到人呢?”

青年看着谭霁,犹豫了一会,才接道:“有那么一两次,让人瞧到了账本被动了手脚,抓也抓到过一次,可抓来抓去,账目依旧在乱,没个消停的。”

谭霁点点头,望向宋腾:“大人,这得查,不单是衙里的事。”

是有人故意在搅乱塞北的管治。

宋腾听懂了未尽之言,正待开口时,县衙外又传来了人声,尖尖细细的,还伴着满口的笑音,听得宋腾忍不住皱眉。

“大清早的,怎的都凑在这了?”来人身姿矮胖,一身富贵油腻之态,叫人忍不住避让,“咱家方才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宋大人这是又要查什么,可莫背着人呀。”

谭霁望了过去,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这人他知道,没见过面,听过的名声倒不少,是建元帝身边喊得上名号的大太监,荣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