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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话,她们岂有不懂的道理,什么洗三啊!
皇后和太子会在乎那个所谓的洗三吗?不过就是让皇上做出个态度来给朝臣,宗亲们看而已。
让众人都看看,太子的地位,皇太孙的地位,牢不可破。
皇后的心思,太后自然也明白。
太后看了眼皇上,见他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气,竟然意外的点点头。
“皇后所言,正是朕的意思,朕的孙儿就该集朝臣,亲友的祝吉,消灾免难,洁身防病,平平安安的。”
太子一听,自是高兴的,连声让宫人下去准备。
皇后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她胸有成竹般皇上会答应她的请求。
满屋子的人,唯有一个太子妃和徐嬷嬷,面色苍白如纸。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一旦洗三,就是代表着要把孩子的衣服脱掉,那孩子身上的秘密将会暴露在人前。
怎么办!怎么办!
太子妃不可抑制的攥紧手指,迫使自己的冷静,迫使自己想办法。
可是,此刻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曾经多少的点子,在威严的皇帝面前,都不敢有半分僭越。
“母,母后,孩子这么小,儿臣担心,担心孩子受了风寒。”
到底,太子妃还是战战兢兢的开口了,虽然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皇后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开口拒绝。
可众人面前,她又不好责备太子妃。
毕竟,一是太子妃是她自己的亲侄女,二是太子妃劳苦功高为太子生下了嫡子,这里子面子她都要给足了太子妃。
“来人关上窗子。”
意思很明白,你怕孩子受了风寒,我便把窗子关上。
太子妃一怔,只得退到一边,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想好了,无论如何,咬死不说实情。
颜幽幽由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太子妃的神色和举动,不禁感慨,也不知今日过后,太子妃会是个怎样的结局。
至于太子,颜幽幽心里冷笑。
宫人们的动作很快,金盆,艾叶水,黄白首饰不一会儿工夫就全都凑齐了。
太子妃和徐嬷嬷眼瞧着皇太孙被脱掉衣服,光溜溜的抱给了皇上,皇上抱过孩子,瞧着这软糯糯白嫩嫩的小身子,也是高兴的紧。
太后一开始还不太高兴,可现在看到自己的曾孙儿这样可爱,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一旁,四王妃随着皇上往把孩子放进金盆里,往孩子身上撩水,念叨祝词。
“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脸,做知县;再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
“咦!”
四王妃的祝词还没念完,皇上就突然停了手。
皇上停手,倒不是因为别的,纯属是稀奇。
众人不解,齐齐看去。
“哎呦!皇太孙这腰腹部这是胎记吗?”
“嗯!还是红色的胎记。”
“还是月牙儿形状的?”
太子妃此刻手指都抑制不住的抖,她只能死死的把颤抖的手指攥成拳头,藏在广袖下。
颜幽幽不动声色的也往前凑了凑。
“这没什么稀奇的,因为胎记是会遗传的,想来,太子身上应该也有这种半月牙状的胎记。”
“不过,这胎记还挺好看的。”
“遗传?”
一直当隐形人的五王妃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也往前凑着说道。
“二嫂所说的遗传,就像容儿和玉儿一样,与二哥长的一模一样吗?”
“对。”
颜幽幽点点头,甚是轻松坦然。
可是,她们说的有多坦然,太子此刻的脸色就有多难看。
他身上有没有半月牙状的胎记,他自己最清楚。
尤其是五王妃说完话后,他把目光看向金盆里的孩子脸上,怎么越看越觉得那孩子长的不像他。
就连皇后,都变了脸色,一双眼睛犀利的看向太子妃,手指死死的攥紧。
可这么多人面前,她不敢厉声质问,更怕真的再问出点事儿来。
何况,卫雨嫣不仅仅是太子妃,还是她的亲侄女。
无论这是不是一盆脏水,只要皇上不发话,她都要在这个时候帮太子妃兜住了。
皇后给身侧的一个嫔妃使了个眼色,那嫔妃仰仗着皇后的手段才得以服侍皇上,这个时候自然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候。
“臣妾怎么瞧着,皇太孙这高挺的鼻子,大大的眉眼,都像极了太子呢?”
另一个嫔妃也说道:
“的确像太子,不过像太子妃更多一些,民间不都说,男孩儿随母吗?”
一旁,宁贵妃勾着红唇,手指摩挲着指甲,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孩子看了好一会,嘻嘻的笑出了声,摇曳生姿的走到皇上身旁。
“臣妾怎么记得,当初皇后生太子的时候,合宫上下都说太子长的像极了皇上。”
“不过也的确,太子一出生的时候,就连太后都说像极了皇上,怎么到了皇太孙这儿,就像太子妃更多了呢?”
“何况,太子小的时候,也没发现太子身上还有半月牙儿状的胎记,难道,是后天长的不成。”
颜幽幽心里有些发笑,宁贵妃啊!简直就是皇后的克星,不但是克星,皇后还真就拿她没办法。
皇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孩子,然后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的把孩子递给了嬷嬷。
太后的热情也渐渐的淡了下来,盯着那孩子看了好一会儿。
“梅妃!”
太后伸手,语气异常的冷肃。
“太后。”
梅妃上前,搀扶住太后。
太后看向太子,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太子妃。
浮沉后宫多年,见过了多少大风大浪,祸乱皇室血脉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只要她活着,无论背后有多大的根基,休想动摇她儿子的王朝。
“这孩子哀家喜欢,先带回寿康宫,待东宫的宴会结束,你们夫妻一起进宫来接孩子。”
说完,看向皇上。
“皇上觉得,哀家这个提议可好。”
皇上点头,脸上看似平静,实则越是平静的表面,底下越是惊涛骇浪。
“儿臣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