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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心里打着鼓,面上却和颜悦色,甚至带着笑容道。
“葛大人说的极是。”
说着话看向刘希。
“刘仵作,逸王爷和葛大人皆在此,你如实禀报。”
“是,大人。”
刘希拱了拱手。
“属下与孙仵作仔细检查了那具女尸的伤口和匕首刺伤的部位,女尸受伤的部位排列整齐,方向一致,并非是他杀所致,而是自戕。”
这一下,柳姨娘的家人和张捕头以及几个参与的衙役,皆是面如死灰。
一个是大理寺的仵作,一个是顺天府的仵作,两个仵作,全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柳姨娘是自戕,而非是逸王妃蓄意谋杀。
这时,一直处于沉默的逸王爷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堂内跪地的几个人。
“来人!把张捕头这身官服给本王扒了,推出去凌时处死!”
轰!
张捕头一张脸顿时血色全无,颤巍巍的下意识的看向秦钟,见秦钟冷着脸,看都不看他,又忙看向逸王,半跪半爬着,想要去拉住逸王的衣角!
“王爷,王爷,小的冤枉啊,王爷恕罪,王妃娘娘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猪油蒙了心。”
逸王冷哼一声,森然道。
“带下去!”
“是。”
已经有侍卫进了大堂,不由分说,上前便扒了张捕头的官府,左右胳膊拽起张捕头就往外拉。
“王爷,王妃娘娘恕罪,秦大人,秦大人救命啊!”
张捕头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双脚使劲的踹着地面。
原先请罪时所说的罪该万死,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当真正面对死亡时,人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本能的抗拒。
眼看着张捕头被扒了衣服就要拖出去处死了,余下的几个衙役和柳姨娘的家人,头恨不能扎进泥土里,一个个浑身抖如筛糠。
他们以为丞相大人权势滔天,一句话便可让人生,也可让人死。
但他们忘了,王爷乃是皇上的儿子,即便皇上以立了太子,即便逸王不得皇上宠爱。
但他依旧是龙子龙孙,是堂堂的一国王爷,是皇家亲眷。
王爷一句话,他们所有人,今晚脑袋都得搬家。
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颜幽幽听着张捕头哀戚的求饶声,已知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抬手间薄唇半勾,淡淡地开了口:
“王爷,或许张捕头真的是冤枉的,或许是有什么内情没有说出来。”
拖拽着张捕头的侍卫们一看,王妃发了话,王爷又并没有反驳王妃的意思,便同一时间撒了手。
张捕头一个没注意,直接一头栽在地上。
劫后余生让他连喘气都是粗重的,甚至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听到了颜幽幽接下来的厉声质问。
“张捕头,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隐瞒什么,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就说说本妃是如何冤枉你了。”
张捕头张了张嘴,余光瞄向秦钟阴沉的脸。
颜幽幽一个转身,巧妙的挡住了他看向秦钟的视线,缓缓逼近道:
“张捕头,本妃想你比谁都明白自己现如今的处境,王爷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难不成,你还在等着那个人来救你?”
颜幽幽毫不避讳的嘲讽一笑。
“呵!张捕头,别在白日做梦了,你敢和她一起给本妃挖坑下套,就应该想到本妃反扑的后果。”
“事到如今,你对她来说就是一颗无用的弃子,非但无用,还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你觉得凭着她的心计和手段,会怎样对付你这颗绊脚石。”
张捕头一愣,猛地把头抬了起来。
啪嚓!
窗外,屋檐下的冰溜子被大风刮的不堪重负,从上方掉落了下来,清脆一声砸在地上,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沫子。
丞相府如意院内,颜绾倾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抚摸着隆起的大肚子,站在窗前,抬头往顺天府的方向看去。
“碧荷,张捕头可是递出消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烦气躁。”
其实她想说,她的预感有些不太好,总觉得好像要出事的样子,但她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怕说出了口,就会变成现实。
身侧,碧荷端着温热的菊花茶水恭敬的递给颜绾倾。
“少夫人放心吧,外面传进话,柳姨娘当场死在了颜幽幽面前,除了柳姨娘的父亲和那个继母心知肚明外,所有跟过去的人,都以为是颜幽幽杀了柳姨娘,人证物证俱在。”
“她即便是女医又如何,是逸王妃又怎样,杀人偿命,便是律法也不能包庇杀人犯。”
“何况,张捕头根本就不认识她,咱们选的那个街巷,人少灯黑,铁链一锁,只要进了顺天府的大牢,铁鞭沾了辣椒水,签字画押,她便是蓄意谋杀柳姨娘的杀人犯。”
颜绾倾听着碧荷宽慰的话,咬了一下薄唇,眼中露出一丝狠毒。
“现在想想,真该听了仙儿的话,让张捕头当场就把那个贱人杀了,多余进顺天府的大牢!以免节外生枝。”
“左右,那张捕头也是一颗棋子,棋子用完了就该扔掉,留着他也只会祸患无穷。”
垂着头卑躬屈膝的碧荷,在听到颜绾倾的埋怨后,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如若让张捕头杀了她,倒也省心,但让她身败名裂的死,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颜绾倾回过头,看了眼碧荷。
“到底是自小服侍过来的,最懂我的心思。”
“那个贱人杀了母亲,杀了父亲,落败了整个颜府,逼走了大哥,这口恶气不出,难消我心头之恨。”
“少夫人。”
碧荷低着头,毕恭毕敬的伸出手扶住颜绾倾的胳膊。
“少夫人还是少生气的好,毕竟现下肚子里怀着小少爷,待小少爷平安出生,收拾了府外的那个贱人,再把府内的那位一并收拾了,少夫人在丞相府的地位也就稳固了。”
碧荷这话算是说到颜绾倾的心坎上。
“碧荷啊!今晚,你怎么这么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