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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在等着北溟的回话,也在想着该如何拿到夏楚兰留在怡红楼的卖身契,这卖身契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为何三王和宋子玉不与她正面冲突,就是因为夏楚兰的卖身契攥在他们手里。
即便她想护夏楚兰周全,也要名正言顺才行。
夏楚兰怔了一下,想到还在那间破屋里等着她回家的母亲,心里万千酸楚涌上心头,随即点点头。
此时正巧覃刈来报王爷回府了,颜幽幽便让覃刈护送夏楚兰回家,自己则带着清欢去了后院。
路上,清欢不解。
“王妃,您说,这个夏楚兰为什么把她和她母亲杀人这件事告诉咱们?”
“投名状听过吗?她想要投诚,想要得到逸王府的庇护,就要拿出心意,让自己的弱点和软肋抓到我们手里,我们才能相信她,这个夏楚兰很聪明。”
“那,咱们能信任她吗?”
颜幽幽点点头,没说信任,也没说不信任。
“等北溟回来。”
主仆二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进了正院。
幽兰雅居内,什方逸临刚刚卸了大氅,坐在火笼旁,见颜幽幽进了屋。
“忙完了?”
他看向她,见她搓着手,很自然的把烤热乎的手伸过去,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手掌里。
颜幽幽点点头。
“王爷也知道了?”
“嗯,你当街救人,打了宋子玉,驳了老三的脸面,这事儿已经传开了。”
“这京城里果然藏不住事儿。”
颜幽幽抽出自己的手,起身给他倒了杯花茶。
“三王没去找你,告我一状。”
什方逸临一挑眉,冷笑了一声。
“他敢去,我就敢拿鞭子抽他。”
颜幽幽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说人家也是王爷的身份,又是你的弟弟,如若真遇到了,教育两句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三王这次倒是挺能忍,竟然没有跟我动手。”
什方逸临好笑的看了看她,见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了一片暗影,伸手扒拉着她的睫毛,调侃道。
“他不是能忍,他是怕你手里的毒药,上次在邵通城,他可是亲眼看着你是怎样折磨谛听局的那些黑衣人的。”
颜幽幽被他扒拉的眼睛眨呀眨,眨呀眨,伸手忙攥住他的手指。
“别乱动,我还要和你谈正事?”
什方逸临反手握住她的手。
“咱们俩现在说的不就是正事儿吗?”
“是关于怡红楼。”
颜幽幽正了正身体,把和夏楚兰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跟什方逸临学了一遍。
什方逸临安静的听着,眼神却在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
“倒是没料到,宋家父子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结党私营,这里,恐怕也有太子的授意。”
颜幽幽点点头,不置可否。
“如果夏楚兰说的都是真的,也许,怡红楼就是我手撕宋子玉,扳倒丞相府的契机。”
“你有计划?”
“嗯!”
颜幽幽点点头。
“时间有些短,计划还不完善,但大体方向不会错,只待我再把计划仔细斟酌一下。”
“好,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也不要太过着急,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空口无凭,咱们要找到切实的证据,才能拉下宋家父子,卸了太子的左膀右臂。”
“嗯,我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颜幽幽点点头。
院外,有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爷,王妃,是北溟回来了。”
守在门外的清欢隔着帘子回禀。
“快让北溟进来。”
“是。”
北溟带着一身的冷寒进了屋,站在门口冲着两位主子行了礼。
“王爷,王妃,已经查清了。”
“说。”
“那个夏楚兰是东麓七排村人。”
“等等,东麓?”
颜幽幽皱了皱眉。
“是,东麓七排村人。”
“你怎么了?”
什方逸临鲜少看到她主动打断别人的话。
颜幽幽看着他。
“南离的老家,就在东麓。”
“东麓地方很大,就像京城,分里城,外城,东西南北各个街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呃!好吧,我是有点激动了。”
颜幽幽摆了摆手,示意北溟继续说。
北溟道:
“七排村是个很偏僻的村子,村子很小,姓氏也不复杂,除了夏姓,还有梦姓和楚姓,夏楚兰的确是那个村子的人,她还有个孪生姐姐,叫夏楚落。”
“不过去调查的人听村里人说,夏楚兰她们家在四年前的一个夜里,房子走了水,夏家的男人烧死在了屋里,剩下的那母女三人,一夜之间也没了踪迹。”
“噢!夏家的那个男人被烧死了,剩下的母女三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村里就没有人报官吗?”
北溟摇头。
“说是那个男人品性不好,嗜赌成性,几乎每晚都喝的烂醉,一喝醉就欺男霸女,一回到家就打媳妇儿孩子,是七排村有名的无赖,村民都对他恨之入骨。”
“所以,看到他家走了水,也没有人出手帮忙,他的尸骨,更是被村民喂了野狗。”
“哼!这就是传说中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颜幽幽攥紧了拳头,已然确定了夏楚兰话里的真伪。
北溟攒着眉头,好像还有话要说。
“王爷,王妃,去调查的人还听说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村里还有人说,那个男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乱刀砍死的,因为脑袋和尸身已经分了家,要是被火烧死的,尸体断不会被烧成两截,如果是这样的话……”
颜幽幽眼皮一耷拉,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想调查清楚不成。”
北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王妃怎么突然这种语气。
门外,清欢忽的一下子掀开帘子,上前就揪住了北溟的耳朵。
“王妃,这件事,属下会去处理。”
说着,根本不待北溟问缘由,拽着耳朵就把人提了出去。
原本还有点脾气的颜幽幽,一看到清欢母老虎的架势,捂着嘴,别提心情有多愉悦了。
一旁,什方逸临无奈的低头揉了揉额角。
自从清欢跟了他媳妇儿,不但拿捏住了北溟,这小脾气也一日一日的见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