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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魔女,性质‘慈爱’。
会将闯入魔女结界的人类当做‘弟弟’来对待,并无休止的为其献上完美而幸福的人生――‘做了欺负人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棉花娃娃材质的‘姐姐’,像是内置芯片坏掉的机器那样,只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非常年轻的少年人,在这一刻,似乎身形佝偻了。
特级术师夏油杰。
术式‘咒灵操术’,体术卓越,力速双a……他踉跄了一下,几乎快要到了平地摔的程度。
这一刻。
夏油杰似乎又听见命运之轮转动的时刻,那传来的丧钟轰鸣,似重启人生的提示。
那是,足以撼动灵魂的嗡鸣。
已经没有了人类样子,变成破旧布娃娃外型的诅咒的‘姐姐’,随着逐渐孱弱的抽搐,连声音都逐渐衰弱。
从嘈杂,回归寂静。
少年人紫罗兰色的眼瞳苦如醋栗,清澄的光纹微漾,情绪散乱无识。
那是浑浊的,充满苦厄的目光。
他……夏油杰,向着那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的不老魔女,伸出双手。
就像是不久之前所经历的那样,悬于半空的‘姐姐’,像临世的神子,向世人伸手而来。
……夏油杰的手掌,停顿在布娃娃的上方不远处。
眉目清润似神佛的少年人,似乎在这一刻想了很多。
关于生和死,关于短暂和永恒,关于七日绚烂盛大,和21次的人生之轮。
他的指尖,微小的颤抖起来。
刺空的气流炸裂而来,与他的指尖擦过,夏油杰下意识收手而立,警惕来者。
短刀穿刺魔女的身体,近乎横切。
魔女结界……或者说领域,在这一刻瞬间扭曲,那些曾在‘世界’中扮演各类角色的无面的人,小熊洋娃娃,各色的布偶发出刺耳的尖啸。
使魔暴动了。
魔女的消失死亡,意味着使魔亦会一同消亡……祂们以最后残存的能量狂欢,向领域外溃散,如同逃亡,又在奔逃的过程中死去。
丘比甩着尾巴,似乎在此刻成为唯一清晰的存在。红粉的圆圆眼,静看结界扭曲崩溃。
“――你干了什么!”
夏油杰一拳打向来者,那个造成了现下这一切的人。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夏油特·级·”以一种令人不快的口吻,金发挑染的少年,眼尾上挑,笑得张扬,“你刚刚想要干什么呢?”
入目的,是对方耳朵上折射出刺眼银光的耳饰。仿佛不良一般的形象。
看到对方的正脸之后,夏油杰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禅院直哉。”他面无表情的念出对方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禅院直哉。
禅院家这一任的嫡子,未来家主。
“很明显吧。”对方脸上满是挑衅的意味,“和你一样,并且是先你之前进入的。因此这其实是我的任务才对。”
开口闭口平民术师该如何如何,女人又该如何如何。用五条悟的话来说,是一个还没老的烂橘子。
不熟,只在东京高专和京都高专的交流会上见过。止于这样的一面之缘。
……但是。夏油杰瞬刻察觉到,对方给人的感觉变了。
虽然依旧是恶劣又讨人厌的,吊儿郎当的姿态,但显然变得稍微‘清澈’了一点。
这时。
禅院直哉开口了,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讨人厌的表情。
只是沉寂。
“不要做多余的事,夏油杰。”禅院直哉冷声:“无论你想了什么,都不要继续下去了……唔、虽然你已经没什么机会就是了。”
“你明白吧,‘正论’。”金发挑染的直哉,反手,向背后投掷出咒具。
那是坠落到地上的命运之轮,写满密文的圆盘正中是睁开的眼睛――此刻被利刃贯穿。
魔女结界,彻底消失。
“不要想那么多,诅咒只是诅咒。”
那人顺着林海的路下山,在和夏油杰一路同行的沉默最后开口,得到年轻的特级微顿的步伐。
不远处是监督停在那的车子,发动机还在震动。
一路无话。
“……你先回去吧。”
禅院家附近,直哉开口,留给监督一个背影。
“关于任务报告,我会自己向校方提交。”
夏季盈满热意的风撩过少年人金色挑染的发梢,拂过时露出他耳侧上的那排耳饰。像星星掉落在那里一样,折射着银白刺目的光。
步入从小生长的这方庭院,才惊觉到腐朽的气息。
禅院直哉抬目,看到日轮光晕。
普通人是记不住领域之内发生的事的,偶尔有灵觉较高的人会感觉到异样。
但是咒术师不同,天生异于常人的超常,能令他们记得一切。
那么,对于记得了这一切的咒术师而言,所经历的一切真的会毫无波澜吗?
“……真是可怕的诅咒。”
自语出了这种话的禅院直哉,显然并不像他的语言那么冷酷自持,无所畏惧。
“少爷?”侍者于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小心开口。
被称为‘少爷’的人,背影狠狠一顿。
――他再也无法接受女人走在他的身后了。
从今往后。禅院直哉将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
序列21位的审判,是使魔对于‘弟弟’的审判,那些弱小的诅咒在听命于‘姐姐’的命令的同时,却也有着自己的独立思维。
祂们判定了禅院直哉的不可救药。
于是审判,也就不再是复活的审判,而是通向死亡的审判。
但面对审判的弓矢,那个幼女一样外貌的姐姐,从他的背后推开了她。腕部细瘦伶仃,笑得温柔,闪闪发光。
以一种奇异而柔软的,人体很难做到的‘仰角’,艰难得看向他。
禅院直哉惊惶回目后,所能看到的,是‘姐姐’被穿刺的身体。
‘――对不起啊,要留下你一个人了。’
然后,梦碎了。
领域扭曲,到处都是腐烂的气味,一切不在。
编织了美梦的魔女,终于迎来消亡。
……那么温柔,那么坚忍。
那么强大,那么脆弱……的存在,那就是女性。
禅院直哉无法再忍受过去的自己。
“喂,走在我的前面。”
他对照顾自己长大,伴随禅院兴衰的女侍者如此说着,似乎又不经意一样的一并询问:“你的名字?”
过去没能学会尊重,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少年垂目。
脑海中是那个孩子纯稚的笑容。
――如此慈爱,如此包容。
普通人是记不住那些发生在魔女结界之内的事情的,灵觉高的人则能察觉到异样。
但无论是哪一种――去到青木原森林树海,所谓‘自/杀森林’的人,都是为死而来。
但这一次,却再也无法再次轻易放弃人生了。
那双一种很莫名的,近乎心酸的,比泣泪还要温柔的感觉。
如果轻易放弃生命,大概会有人非常难过……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人们自发在自/杀森林外组成救助小组,来劝慰救助为死亡而来到这里的人。
不要死,不要放弃自己。
――有人会难过。
毕竟啊。
有过那样的一个人,很努力的做了好孩子,令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了更好的可能性。
性质是‘慈爱’的魔女,魔女结界的入口却那么污秽,令人心生怖畏,撒发着堪称恐怖的不详和不幸。
那是最初的慈爱,不老魔女希望无人靠近。
我们。年幼的长姐。
救了所有人,却没能被任何人所救。
彼时。
夏油杰站在富士山脚下,少年很罕有的没有扎起头发。
稍长的黑发披散微垂,顺着颈侧服帖。
纯白之兽在他的旁边微笑,长尾一甩一甩,如无忧无虑。
“……丘比。”
此刻,夏油杰神色冷静的可怕。
“我有事要问你,换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