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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祯和周宝蕴这一对夫妻素来貌合神离, 但此时两人的心思倒是出奇的一致,就是都觉得,对面的那个人原本是他/她的,对面的那个位置原本也该是他/她的。
真不知郑愈和兰妱若是知道对面这两个人的心思,也不知是该作何是想。
***
承熙帝身体不好, 心事又多, 这家宴也不过就是接受了众人的请安跪拜, 然后略坐了坐,给众人训了话就离开了。
不过他没让兰贵妃陪着一起去兰贵妃宫中,而是又唤了郑愈去乾元宫说话。
到了乾元宫,他挥了众人下去,没有兜圈子,直接就道:“阿愈, 原先你身份未公开之时, 娶妻多有不便,所以你一直拖着不肯成亲, 父皇也能理解,但现在你却已经是我大周储君, 你的太子妃就是未来一国之母, 为安臣民之心, 你的太子妃人选也该定下了。”
郑愈皱了皱眉,他的太子妃人选, 跟安臣民之心有什么联系?
但他也算了解承熙帝, 没揪着字眼驳他, 只道:“父皇,不知父皇属意何家闺秀,又因何觉得儿子该另择太子妃人选。”
“另择?”承熙帝听言眼神就是一冷,道,“何叫另择?难道阿愈你心中已经有了太子妃人选不成?”
“父皇,您知道儿臣的意思,兰氏已为儿臣诞下子嗣,她亦无任何不妥,儿臣原本属意的就是直接册封她为太子妃。但儿臣也知道父皇您的意思,所以父皇您要册封她为太子良娣,那便就太子良娣,但另择太子妃,还请父皇收回成命。”郑愈沉声道。
他看着承熙帝沉得跟要滴水似的脸,续道,“父皇,您让儿臣娶太子妃,是为了和勋贵世家或者朝臣联姻,平衡朝堂势力,还是为了绵延皇家子嗣?若是为前者,父皇,儿臣觉得现如今朝堂局势已是一种平衡,太子妃仅一人,若定下太子妃,怕是只会引起人心浮动,适得其反。而若是为了绵延子嗣,儿臣并无心女色,娶了太子妃而无宠,现如今儿臣只得一子,兰氏近几年又都不会再有子嗣,父皇应当很清楚,那样麒哥儿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儿臣只有一子,不希望他发生任何意外。”
承熙帝心中一震,他的确非常清楚。
不管是谁坐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都不会容得下麒哥儿。
就是现在,怕是也会有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麒哥儿不存在。麒哥儿死了,兰氏不能再有子,也就不足为惧,不再是旁人的阻碍了。
当然他可以说“择一能善待麒哥儿的贤德贵女”,可这种虚话,他自己身在帝王家,为君多年,都知道可笑。
哪家贵女看起来还不贤德了不成?
他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阿愈,你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臣子,而是我大周的储君,将来就是大周的天子,你理当知道,只有一个子嗣是肯定远远不够的,且你独宠兰氏,只会让她和麒哥儿都陷入危险之中。若你觉得现时不适宜定下太子妃,也可从一众贵女中择几个册封为良娣或良媛,如此早些多诞下些子嗣才是最为妥当。为君之道,原本就不该让别人太清楚你的喜好,你以前一直做得很好,却为何偏偏在兰氏这里乱了章法?”
难道他是个播种工具不成?
承熙帝在忍耐,其实郑愈也在忍耐。
他觉得皇帝为帝多年,几乎已经失了本心,把这世间一切,包括他自己都当成了一盘棋局中的棋子,或者把他自己和他身边人都当成了工具来操纵。
而于郑愈来说,好端端的,本来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干嘛要自降身份把别人当成工具,把自己也当成工具?
他道:“父皇,那是因为儿臣以前没有女人。儿臣清心寡欲惯了,根本受不了后院纷杂,父皇若是有其他的吩咐,儿臣定当遵从,但往自己后院塞女人,还是可能对自己儿子不利的,请恕儿臣做不到。现如今这样,除了一些各怀私心的朝臣会有些非议,儿臣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往自己后院塞女人,轻则引起朝臣人心浮动,滋生他们的私心,只想走外戚之路而不思敬业尽忠,稍一不慎,还会让人害了麒哥儿的性命,儿臣看不出什么好处,倒是弊端重重,而若是有人思谋害我皇儿,儿臣绝不能容。”
***
兰妱等了郑愈一起回明元宫。
辇轿之上,兰妱逗弄着麒哥儿,可是一路之上,郑愈的面色都沉沉的,就是麒哥儿冲他咯咯地笑,也没能让他的神色缓上些,这定是皇帝那里又有什么幺蛾子了,兰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回到明元宫,兰妱将麒哥儿给了乳娘,让她抱下去喂奶,然后就端了一杯刚刚侍女沏上来的茶,递给了郑愈,待他饮完再接了杯子置于桌上,才开口道:“大人,是不是因为先前妾身在大殿上说的话,惹了陛下不满,陛下有什么旨意下来,或者令大人为难了?”
她大概也知道皇帝的心思。
年纪大了,自然会希望息事宁人,子孙和睦,兰贵妃是他的宠妃,真宠也好,假宠也罢,那也宠了近二十年了,就算原先没有多少真心也该宠出感情来了,更何况兰贵妃还给他诞下了三皇子和五公主?反正他自己怎么摆弄自己的后妃和儿子都好,却也容不得他人“欺负”他的宠妃。
可是皇帝的期望是皇帝的期望,她却也一步都退让不得。
因为她身处的这个位置,但凡软弱一点,怕是她和她的孩子都会性命不保,她绝不会退让半步,让别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郑愈看了她一眼,道:“和你无关,他的不满只会越来越多。”
他不是朱成祯,是做不到事事顺着他的。
而朱成祯不会消停,兰贵妃也不会消停,朝堂之事主控权已渐转移到自己手上,皇帝他不顺心,不满之事只会越来越多。
兰妱:......
这话更令她心惊。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我暂时都不能再有孕,陛下和朝臣都不会容忍东宫只有我一人的,大人......”
“阿妱,”刚刚郑愈其实都是在想其他的事,他听她这般说,总算是正视了她,皱了皱眉,打断她道,“其实我要不要其他的女人,跟你并无多大关系,跟旁人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自己想不想要而已,所以你不必觉得不安。”
“大人。”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独断强势,以前她不管外面之事,他独断强势她便顺着他即可,可现在,和他直面冲突的人却是皇帝。他仍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而他现在跟皇帝冲突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她。
她怎么可能心安。
郑愈看出了她的不安。
他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到脸颊,笑道:“今天做的很好,无论什么时候,你记住,只要护住你自己和麒哥儿就行,后面的事情我自然会替你收拾妥当。至于外面的事情你不必管,阿妱,你不要想着退让就能息事宁人,他们要你让的,是我,是你所有的一切,大约只有你和麒哥儿死了,别人才会称心如意,所以不要想着退让一步。”
“大人。”兰妱的鼻子眼睛都是一酸,她如何不知道,只是她不忍心看着他为了她和皇帝对立,和朝臣对立,他本就是是半途认祖归宗的太子,行为太过独断专行,不合那些士大夫的意,损了那些勋贵世家的利益,只会令他的处境愈加艰难。
郑愈见她如此,拉了她到怀中,低头看着他道:“阿妱,若是这事上有人用什么东西跟你交换,只要你杀了我和麒哥儿,你会愿意吗?”
兰妱一怔,怎么可能?
然后她就听到他道,“于我来说,也是一样。阿妱,这些人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谋算我的妻儿,甚至恨不得要取了他们的性命,好从我这里得好处,你说我会不会如他们的愿?”
“大人。”这回兰妱不仅是鼻子眼睛酸酸的,连心里都溢满了酸酸的情绪,她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身上,强忍着,眼泪才没掉下来。
“大人,”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掂脚轻轻吻了他才撤身低声道,“对阿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大人和麒哥儿。”
郑愈笑了笑,低头按住她吻住,不一会儿,兰妱的心就已经跳得快要蹦出来,许久之后,她好像听到他在她耳边道,“这帝位,若是要用妻儿来换,他会,我却不会。这帝位,我宁可踩着别人的尸体登上去,也不会踏着自己妻儿的尸骨走上去。”
声音很低沉近乎呢喃,兰妱因着他前面的吻已经情起,听得并不是很真切,她唤了声“大人”,想抽出些心神出来却很快就被他后面的动作给淹没了进去。
***
那日之后,兰妱便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不过她想起那日乳娘说铭芳斋的花枝水和胭脂含有绮罗香一事,便特地让人去购置了一批铭芳斋的胭脂水粉和各种花水香胰,除了那乳娘,又特意找郑愈要了个北疆的药师去查看,又让秋双去查铭芳斋的背后东家,还有这十几年来发迹之事。
在这京中,哪家独大的生意背后没有些过硬的后台,铭芳斋这十几年来,把别的胭脂水粉铺子都挤得没有存活空间了,想来后面也有些什么了不得的势力。
兰妱之所以对此事特别留心,是因为绮罗香产自北疆,是一种幻药,可引人致幻,常用还会令人上瘾,精神萎靡不振,在大周一向被视为邪药,一般的药房都是禁售的,只有一些官府的药房才会有售,且买卖都有限量,并且需作详细的登记。青楼楚馆倒是偶有这种东西,却不想铭芳斋竟然将这种东西加到了他们的胭脂水粉之中,还就这样卖给了京中的贵夫人和小姐们日日用着。
兰妱去查铭芳斋一事也算不得多隐秘,至少没有多久朱成祯便知道了。
铭芳斋的事,朱成祯手上的料不知有凡几,那是兰贵妃借着兰家在外面的产业,朱成祯很多年前便已经开始关注,甚或其中有好几桩旧案还有他母后甘皇后的手笔,包括多年前宫中有几位宫妃都是用了铭芳斋的东西而滑胎的。
铭芳斋的产品,不仅有绮罗香,亦偶尔还有其他的一些违禁药品。铭芳斋的花枝水和一些上品的胭脂水粉,那些可都是要实名预定的,想要害人,因人而制,有时候简直轻而易举。
朱成祯手上握着这些东西,以前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这些东西去对付兰贵妃,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兰贵妃就是他父皇提上来制衡他母后后宫势力的一个工具,没有她,还会有其他人,他父皇喜欢用这些制衡术,他便顺着他。他以前也从来都没有将她和三皇子当成他真正的对手过。
每次想起这些旧事,想到那时自己居高临下地旁观着所有的事情,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朱成祯的心就像火烧一般。
这些东西,他本还在苦思着要如何用。
兰妱要查,简直不要太好,他便顺势把这些东西都巧妙地送给了她。
不仅如此,他同样也把兰妱正在查铭芳斋的事透露给了兰贵妃。就算兰妱拿到了那些东西能忍得住,怕是兰贵妃都会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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