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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两只石狮子面露凶煞,立在大门的两侧,厚重的红门上镶嵌了不知是什么凶兽的铜锁,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面目狰狞。
随着管家进去,一路走来穿进几个长廊,能看见坐落在池中的亭台,别院中的假山,各种名贵的花草。
拐了几座别院,到了主厅,靠墙的多宝阁内放置的各类罕见精美的收藏品,引人注目。窗边的一张檀木桌上放着一张黑色的古筝,雕刻着花纹系着几串珍珠。
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主厅,桌凳和器具皆透露着精致贵气。
陆知衍不喜欢这种场合,“北楼的戏要开始了”丢下这么一句话,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一炷香的时间后,赵同从后院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清一色身着青绫的仆从。虽是次等的绫罗,但比外边寻常人家的还是好上了不知多少。
两人道完身份,打过招呼,被赵同请入座。邓通坐在一旁,看着秦奉从容不迫的与赵同商谈。
“秦公子,你的来意我明白了。”“这修道确实是一件好事,可说到底成不成还不一定。”赵老爷叫仆人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清茶,面色平静却不失礼节,在情况不明下他自然不会表露什么态度。
“赵老爷,这修道我随邓大人以及严道县的郭县令考察过了,可行。”秦奉不紧不慢道。
“实不相瞒,我今日和王县令也商讨了。”秦奉循循善诱。
赵同抬了一下眼皮,不急于表态,只略微点了点头,“嗯。”
县令在他眼里虽然不算大官,他的生意五湖四海都有,只是祖家在徙县,做生意的人大都迷信,他不想离了福根,就一直未迁主堂,主要的产业也在这边。
强龙难压地头蛇,他虽不怕县令,但和县令打好关系办什么事都更方便。赵老爷想知道县令是个什么态度,他好见机行事,但却半点不露声色。
秦奉弯了弯眉眼,了然于心,“徙县在严道县的正北,离的近,这道也是往西北修,更北的芦山县和青衣县也得参与进来。”“王县令的意思自然是支持。”
见赵同归然不动,秦奉心道:果然是只老狐狸。
“当今皇上赏赐了邓大人严道县的一座铜山,为此还外放了铸币权,邓大人造的钱币在长安城很受百姓官员商户的欢迎,赵老爷家大业大生意做得广,想必也听说了。”秦奉道。
在这样的人面前不用耍什么小把戏,底牌足够强即可。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与吴钱形成抗衡之势。”他话锋一转,“如今朝堂局势复杂,我一阶平民,不好说道,只是这位邓大人为皇上办事。”
赵同闻言把目光望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邓通。
为皇上办事?怪不得新币流通速度如此迅速。
赵老爷关心的自然不是银钱,秦奉刚开始许诺的数对他来说根本不算诱惑,他关心的是背后的权势,能够搭上官家的船比什么都重要。权力比钱重要,商人虽富有但地位卑贱。
只是他不知道这位邓大人可不可信,有些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过,倘若邓通要借此谋私利也不是不可能,钱财倒还好要是传出去名声会受到影响,家业像他这样的商人,信誉比利益更行得通也更为重要。
“赵老爷,我以长安秦家的声誉担保。”
赵同拧眉,秦奉这个人他是听到过的,大多数人都道他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心思通透,精明能干。
然与传言行事截然不同,他此举是鲁莽的。
秦奉此人也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但仅仅如此了,达不到登峰造极济天下的境界。赵同为这个心中的念头大感后辈无人而惋惜,更多的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斟酌下来,事情商定。
几日前他们告别了郭县令,来到徙县,谈定事后徙县的王县令道出了赵同这么个人。
于是邓通和秦奉谢绝了王县令的好意,在客栈住下。
而今日来访为得是让赵同点头参与,有他的财力保驾护航,自然不失一件好事。
此刻从赵府出来,两人走在街上,与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
“如此一来,就稳了八成。”秦奉边走边说。“来之前传言赵同是个极其贪财的愚钝之徒,可赵老爷家大业大生意做成如此怎么可能就这点道行。”
“不是他有意在人前装愚钝,就是人言可畏,源自人本性嫉妒的造谣。”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旁人怕是不敢造谣的。”
世人面对比自己财富、权势多出十倍的人,就会低声下气,多出百倍就会惧怕人家,多出千倍就会被奴役,多出万倍就会为人奴仆,为世间颠扑不破的道理。
他看着身边的人,想到此人近于风云诡谲的朝堂,却陷于蜚短流长之中,他自己虽不在意,但众议成林,曾参杀人。
倘若有一天局势容不得他,朝为宠臣,暮为污垢。世人心存的嫉妒鄙夷能将人剥骨抽筋,斩首示众。
邓通顿足,他一点没联想到令他声名狼藉的流言,只是道:“秦公子,何必如此。”
以自己极为重要的商誉相保,举足轻重,一言九鼎。
秦奉低眉嘴角带笑,语气满是不把世事放在眼里的散漫,“邓大人,我说过,我呢身无长物,只是有一点儿小钱,可你知道的钱确实很管用,可有时也不管用。”
“名誉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
“赵同那样的地位,名誉对他来说很重要,他能够因此点头,倒是值了。”
街道繁华,阁楼林立,道旁零星栽着几棵老木,商店悬挂的幡旗飘着。
卖菜的小贩热情的招呼着光顾的客人,竹筐上的白菜用草绳扎成一捆一捆层层堆放,“这白菜今早摘的,新鲜着呢,又嫩又绿,两文钱一捆,不贵。”
“卖考红薯喽,又大又甜的烤红薯。”炭火上的铁锅飘散着诱人的甜香。对面铺子上摆开各式各样的发簪,旁边的木架上挂满了平铺开的字画。
远处的地面摆满了竹篓竹筐扫帚的旁边的小吃铺排满了长队,小贩不停的翻炒着什么,又快速的把食物包起递给眼前等不及的客人。
一阵风搅动着寒冷的空气,钻进衣物,贴着皮肤,人人都缩着脖子打了个冷颤,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邓通与秦奉静静对视,世间的热闹与寒冷似乎与他们沾不上边,时间似乎是静止了,他们停留在原地,头上树枝蜿蜒几朵红梅从树上飘下来,落在两人的脚边。
两人这些天,为了修道的事情东奔西走,见了一些官员和商人,他大部分是在一旁看着。那个老于世故,目语额瞬,老谋深算的秦奉,让他第一次感觉这个人离自己近了些,又感觉很远,远在天边。
并非诧异嫌恶他的世故,相反那样的他才真实。
但眼前之人不似表面那样风流潇洒,泰然自处、从容自若。也并非心事重重,好像他没有被线牵住一样,置身事外的旁观着自己的一切,又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重担强压着,这才落到地面。
这人身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似乎从来如此,未曾捉摸透。
——
从京城到严道县,再到徙县,芦山县和青衣县。办完事情,修路才正式提上日程。
修道事宜还未完全办好,自称是皇上身边的人诏邓通回长安城。
“大人先回去,我和阿衍留在这边待铜山的道路修到一半,再找几个可信的人监督着,京城的生意也有人替我打理,过个一两个月我就能回去。”
邓通点了点头,秦奉看着他上马忽然道:“大人,路上小心。”
邓通转头,对着秦奉浅浅一笑,旋即策马飞驰。
秦奉怔住了,那极为浅淡笑却如同寒冰消融,枯木逢春,漫天的花瓣飘过,令他的嘴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目送邓通的身影消失后,秦奉回了客栈。
“哥哥,二哥呢。”陆知衍逛完街给邓通带了糖人回来,陆知衍自发现邓通几乎不拒绝自己给他的吃食,就故意拿他当小孩。
这会带了一堆零食回来,在客栈寻了一圈,却不见人影。
“他先回京城了。”秦奉出了房门,行至露台,倚着栏杆,低头俯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陆知衍看了看似漫不经心的人,沉默片刻,“我觉得二哥似乎一直闷闷不乐,他大概是不喜欢皇宫的。”
“二哥,身不由己吧。”
“皇宫那个地方若涉渊水,二哥怕是已经陷入进退维谷之地。”“上次那个刺客,二哥虽只字未提,但我还是感觉二哥并非无动于衷,他一人到底还是势单力薄。”
陆知衍内心担忧,觉得哥哥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也并非置身事外,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哥哥似乎待二哥和常人不同。
“阿衍,这世间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却大都难能做到似有如无,安之若固。”秦奉话锋一转,“少部分无所畏惧的人大都无牵无挂,可世事无常,无牵无挂的人若是有一天有了牵挂,到底能不能算是好事呢?”
他顿了一会,扶额,心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这还是秦奉头一回说这样丧气的话,陆知衍有些诧异,但还是忍住没有多言。
秦奉道:“我总是希望人都能快活自在些。”
话间,他眼里噙着笑意,一双魅惑凌厉的狐狸眼愣是没了锋芒和刻意作出的风流,如初春山涧的景色安静而美好。
“你又总是这般善解人意。”秦奉的话意有所指。
陆知衍一愣,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没忍心继续这个话题。“善解人意也没什么不好的,愿意,就不会不自在。”
因为有哥哥在身边。
如同冬日里烧得正旺的暖炉,需不断往里面加炭或柴,一直烧得旺,炉火炎炎熔融,他的光才可暗自照耀深夜里一片灰暗的房间,更能暗自温暖腊梅寒冬。
而哥哥是暖源也是寒冬腊梅。
——
马不停蹄的奔走了十天,终是到了长安城。邓通风尘仆仆的赶到未央宫,斗篷还没有摘下,穿的是秦奉送他的那件白衣,一举一动皆是风华绝代。
傍晚,天黑的近深夜,刘恒手里攥着一本书,端坐着,闭目养神。
“陛下,邓大人来了。”赵公公低声道。
话间,邓通跨入了殿门,姿态从容。
刘恒头也不抬,不咸不淡道:“你们都出去。”
赵公公低头与邓通擦肩而过时,悄悄瞥了他一眼,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从门缝里看着皇上笑着和他说了一句什么,神色暧昧。他心情有些复杂,心想,皇上就这般急不可耐?
“你的伤,好了?”
“那日在长安城外刺杀我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刘恒勾唇,“你怀疑我,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
“我死了,于陛下来说有益处。”
“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益处。”刘恒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停顿了一下放慢了语速。
他面不改色道:“陛下,可以借此打压诸侯王。”
刘恒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眼前一尘不染的人会知道这其中钩心斗角的算计。
不过,正中下怀。
“对了,你说皇上的宠臣居然被刺杀,是哪个胆大妄为,居心叵测的人指使的呢?”
身前之人不语,刘恒低头目光投向一张白净的宣纸,并无要他作答的意思。屋内烛火闪烁,唯有光晕摇曳。
帘帐背后的高墙,腾龙在一片微暗的光晕中张牙舞爪,往上一片是深不可测的漆黑。
殿内座上之人的神色莫测,半响,他轻描淡写道:“我若想杀你轻而易举,就为了搅浑水,还不至于,你对我还有更大的用处。”
他起身,玄黑镂金的衣摆长长的垂下,凤目上挑,眼尾张扬,傲然凌厉。
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旋风似的铺开,他一步一步绕过长案,与案前之人凑近,在他耳边低语,“那么在这之后,还得请你好好配合我。”
也不管身旁之人露出微微的不适之色,他坐回座椅,拿起案上的奏折,晾他片刻才道,“你先回玉堂殿,我稍后就来。”
邓通走后,赵公公进来侯在一旁。
“赵公公,你说,邓通是不是消瘦了呢?”
“陛下,想必是邓大人,舟车劳顿有所清减。”刘恒笑得意味不明。
“哦。”赵公公一头雾水。
刘恒刚登基时,赵公公以为他和刘弘一样软弱,是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他恭谦了一段时间,至袁盎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喜怒愈发不形于色,城府愈发的深,教人看不清摸不透他的心思。
赵公公心想,有些事情是不是该重新考量了。
——
“陈太医,你说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会不会留下沉疴?”
陈太医很郁闷,这大半夜的,赵公公忽然叫他去一趟玉堂殿。
玉堂殿之前是张皇后张嫣住的宫殿,而如今他对于玉堂殿的新主人,也有所耳闻,之前虽未在皇宫遇见过,但也听到宫女说起那人是个不俗的人间绝色。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可不论如何,他到底是个男子,皇上大半夜的在玉堂殿留宿做了什么,简直是不言而喻,尤其是替床塌上衣衫不整的那位查看伤处时,看到右肩下的一枚齿印,简直不堪入目。
“皇上,这位大人,身体并无挂碍,也不会留下沉疴,只是寒冷潮湿时需得注意保暖,伤处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是难免的。”
陈太医给邓通把脉时有些犹豫,他觉得直接触碰邓通的手腕,有些不合适,平日里他定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医者仁心,诊断医治病患时并不会对男女有所分别。
可今夜,这般景象实在是难以让人不有所芥蒂。
——
几个时辰前,刘恒处理完金华殿的事物,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闭眼揉了揉鼻梁,“赵公公,带上前几日吴王进贡来的暖玉,随我去一趟玉堂殿。”
赵公公听了连忙去藏宝库的镶银柜里取出。
“皇上,取来了。”匣子里的暖玉色泽质感温润,光滑细腻,白如截脂很是滋蕴光润,刚中见柔,是玉中极品,十分稀贵。
到了玉堂殿,刘恒道:“你在外边候着。”
赵公公呈上盒子,见皇上进去之后,细心的关上门。
刘恒把东西随意往桌子一放,“把衣服掀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邓通正细细地擦拭手中的长剑,闻言未动。
刘恒不耐道:“怎么,你想要我亲自动手?”
片刻后,邓通敞开右肩,精致,美如梨木的锁骨凸起,一片清冷皙白映入刘恒眼中,刘恒上前微微倾身,与他靠得极近。
邓通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一副落落寡合的样子。
忽然皮肤一阵温热伴随着刺痛,邓通一把掀开身前的人,目光冷凝,如刀似箭般凌厉刺人,沉声道:“你做什么。”
见了他毫不掩饰的厌恶抗拒,刘恒却满不在意道:“不过是制造一点让人信服的痕迹,不然怎么教人相信你是我的男宠呢?”
刘恒一顿,横眉冷对,“不然你以为?”
邓通蹙眉,“陛下若要制造痕迹,告诉我一声就是,我自会想办法,用不着如此令人厌恶的手段。”
赵公公在殿外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正猜测着里面发生了什么,刘恒语气不明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赵公公,进来!”
赵公公一进去只瞥了邓通一眼,便赶忙低下头。
“去把太医院的人叫来。”
见皇上面有愠色,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公公还是匆匆的去了一趟太医院。
陈太医正好当值,见赵公公来,一开口就是,“陈太医,陛下命我前来,让太医前往未央宫玉堂殿。”
“赵公公,可知陛下所为何事?”陈太医问道。
“这,奴家也不知,只是陛下似乎有些不悦。”赵公公有心提醒。
在这深宫中,伴君如伴虎,谨言慎行比什么都更重要,妄图揣测君心是大忌,所有人都想独善其身,因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虽然未和陈太医说过几句话,但之前他服侍吕后就和陈太医打过不少照面,好歹混了个脸熟。
那头,刘恒撑着头,斜躺在床榻,“你最好就这样,不然这戏就不足,或者说你要我把你按到床上来作一场春戏。”
闻言,邓通停住欲整理衣物的手,神色比之以往加起来都要冰冷。
于是陈太医就恰巧见到了衣衫不整的男宠,和他身上的牙印,以及皇上暧昧的举动。
自此,皇上宠爱邓通的传言更盛。
与此同时,另一边,严道县的铜山上。
秦奉和陆知衍在小屋住了好几天。
屋子让人修缮了一下,缝隙被木板钉上了,这个月又更冷了许多,吹进来的风能把骨头冻硬。
屋外的柴取了又补,补了又取,山上的野物大都进入了休眠期,这漫山遍野的青还是亘古不变,倘过个几日下了雪,白霜冰晶和雪花覆盖山林,无边无际的银白、莹皓、虽美如仙境,但大雪易封山,修道也得推迟一个月。
幸而过了一个月严道县也未下雪。
“哥哥,这天冷了许多。”“天寒地冻没有御寒的被褥衣物柴火,和过冬的食材,又有些人家怕是会抗不过这个冬季。”
每年冬季都会冻死或者饿死一部分人,没有例外,到了冬天平常百姓都艰难度日,花销变大入不敷出,没有提前储备食物就过不了冬,纳税后余粮剩的不多,只能期盼春季早日到来。
在外忙于生计的人,吹着刀割似的寒风,一个不慎就容易把耳朵给冻烂。
即便是在屋里,也易长冻疮,又痛又痒,很是熬人。
曾经的他们,差点死于风雪。
生起火堆,高高升腾的火焰哔剥作响,原本冰凉的脸庞染上灼热,红光四溢,火星飞扬,略微安抚了不安的心。
陆知衍忽然闷闷道:“哥哥,那日晚上我看见了二哥给你披斗篷。”
他抬眼定定地看着一旁的人来回拨弄火堆,“我和他相处了一些时日后,发觉他虽沉默寡言,却是真心拿哥哥当朋友。”
见秦奉没什么表情,他拢住被褥,低声自顾自道:“也不知道,长安城那边有没有下雪。”
秦奉看着被褥中,裹得严严实实的俊逸面庞,一瞬间想起了他们初见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一个脏兮兮,又可怜兮兮的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