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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怎么他妈的……跑这么快!”
大胡子和小眼镜追在陆今身后气喘吁吁, 跑到裤子都要掉了居然没能追上她。
她还扛着个沉甸甸的相机呢!
陆今脚下生风,跟只谁也抓不到的兔子似的一转眼就跑到前面的小山坡上,还十分挑衅地继续拿手机拍他们狼狈的样子。
大胡子气疯了, 一巴掌拍在小眼镜的脑袋上, 劈头盖脸就骂:“你这废物!相机被抢走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护一下?!”
小眼镜也是没辙:“她突然出现动作还那么快, 我哪反应得过来?咱俩都在啊,您不是也没护住么?”
“还顶嘴……”大胡子作势又要打,听见不远处还在拍他们的陆今乐出了声,这尴尬的一掌也就没能拍下去。
“给我追!把相机抢回来!不然真他妈成大笑话了!”
大胡子和小眼镜气喘吁吁继续顶着凌冽的北风去追陆今。
陆今自小在这块长大, 这公园所有犄角旮旯她都和陆绵跑过一遍, 还玩了一整个童年的捉迷藏,熟得跟自家客厅没两样,闭着眼都知道下一个转弯有几度。
而且从她有记忆以来就能跑能跳,从小学到大学, 只要她参加过的跑步比赛记录迄今为止无人能破。这俩缺乏运动的男人被她溜了几下之后, 气儿都快倒不上来了,而陆今扛着相机大气不喘。
远处,坐在车里的偃沨看陆今将这两个男人耍得团团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双臂抱在胸前依旧看着前方:
“这回该放心了吧, 你的今今机灵得很。看上去她的元神确实觉醒了一些, 不然也不可能在百米之外锁定这两个人狗仔的位置。虽然只觉醒了一点, 对付这俩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皱着眉合着眼的小宿,听到她这番话,有些奇怪道:“你在跟谁说话。”
偃沨抬起眸, 从后视镜里瞥了眼空荡荡的车后座, 没搭小宿的腔, 仿佛是对着身后那排无人的车椅说:“你才刚醒,气若游丝的何必还赶过来一趟,不嫌折腾。是觉得我还照看不好一只吃草的小东西?”
就像是被她的话召唤出来一般,后车椅上落下了一束暗红色火焰,那火焰很快变成一个人的轮廓,正是微微垂着头的朝辞。
小宿一惊,立即回头:“主人!”
朝辞虚弱的笑带着歉意:“抱歉小宿,伤着你了。”
“没关系,我没事的主人。”小宿坐在副驾上,整个身子往后转,言语也激动了起来,“您还好吗?”
偃沨往她这儿乜一眼,见她完全就是只和主人久别重逢的狗子,先前对谁都是一副警戒又凶悍的模样,满心的失魂落魄在见到朝辞的这一刻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个长尾巴的圆毛小宠物,估计这会儿尾巴已经甩起来了。
按理来说,她这一族的性子不该这么热情才是,更不用说忠心耿耿地给谁当仆人。
低等小妖到底是低等小妖,真是没眼看。
偃沨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小宿扒着车椅,担忧地问朝辞,“还难受吗?”
朝辞对她笑笑说:“已经没事了。倒是你,被我那一通折腾伤得不轻吧?幸好有偃沨姐姐帮你渡气治伤,不然这会儿你恐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有向偃沨姐姐道谢吗?”
朝辞都这么说了,小宿只好暗暗看了偃沨两眼,弱了些的声音里还带着生硬:“多谢偃沨上神为小奴治伤。”
偃沨才懒得搭理她俩的主仆游戏,没接小宿的话,继续对朝辞说:“四界五行皆有自己的定律,即便理所当然的规律被打破,也是冥冥之中的命数,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是暂时窥不见的天律,亦是她无法参透的劫难。朝辞,你还想要强行改命吗?”
偃沨的话说得很重,也带着一些火气。
朝辞一如既往没想跟她正面交锋的意思,反而仗着自己虚弱,理所当然地连喘带咳了一番,轻巧地将偃沨的话给堵住,顺道气焰也给压了下去。
偃沨:“……”
偃沨活了上万年,这么能气人的玩意也就青渊赤火宿主这独一位了。
偃沨在那里自顾自地生气,而朝辞的注意力早就转到陆今那儿。
陆今向着大爷们下棋的凉亭奔去,一直在留意身后那两个人有没有跟上来,时不时回眸的情况下,马上就要踩到一块石头也没发现。
要是在全力奔跑中毫无准备地踩下去,崴着脚是肯定的,甚至会摔伤。
陆今没能发现的危险,朝辞全都看在眼里。
朝辞眼神暗了暗,那石头凭空被一阵风“嗖”地一下精准地吹走,奔跑中的陆今踏踏实实地踩在平地上,完全没发现异样,平安又迅速地跑过。
偃沨和小宿:“……”
虽然早就知道朝辞是护妻狂魔,但每次看到她亲自为陆今捏死一只小妖、吹走一块石头、帮她按摩疗伤为她体贴关窗、惦记她冬暖和夏凉……依旧会见怪还怪,无奈到无语。
要是被四界其他人知道青渊赤火倒霉的宿主,将这曾经烧毁整个神界三城无人能挡的上古邪火用来给她妻子取暖,给她妻子煲汤……表情估计会非常精彩。
那块石头咕噜噜地刚滚到一旁,陆今已经一转弯奔进凉亭里。
三九天的大爷们也不含糊,只要人不会被北风吹得原地起飞,就能出门遛弯。
这会儿风不算大,还有点儿小暖阳,凉亭里起码围了七八个大爷。
里面一圈的大爷都在全神贯注地关注战局,站在外面两位大爷看见陆今也没觉得稀罕,即便现在是大明星那也是他们看着、帮衬着长大的小姑娘,一直都将她和陆绵当做自家的孙女看待,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
“今今啊,回来陪妹妹过周末啦?”
“哎!是啊!”陆今喘着气,一边留意着大胡子和小眼镜的动向,一边甜甜地向大爷们应了一声。
她将相机死死抱在怀里,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喂,110吗?我现在受到了人身威胁,有两个歹徒一直跟着我想要抢我的东西!对,位置就在……”
大胡子和小眼镜追陆今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能喘顺气儿便听陆今在那里报自己的地址和“歹徒”的特征,嘴都给气歪了。
没辙,这会儿还不撤的话,年底都不是喝不喝西北风的问题,得改吃牢饭了。
相机在陆今那儿,还被她从头拍到尾,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两人也没法再恋战,只能先撤再说。
大胡子在落荒而逃的时候,还非常挑衅地用手指隔空恶狠狠地点了陆今两下——你给我等着!
见那两人终于走了,陆今便将锁着屏的手机从耳朵上移了下来。
她并没有真的拨打报警电话。
对于她这种公众人物而言,报警很有可能会引发一系列后续问题,特别是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牵连的人很多,不适合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生事,所以刚才她只是佯装报警,将那俩狗仔吓走再说。
到底是见不光的“老鼠”,一吓就跑了。
陆今稍微松了一口气,依旧在凉亭这儿借着大爷们的热闹壮壮胆子,看了一遍刚才手机拍摄的视频,确定将他俩关于杨书琪和丰碑奖评委会主席何天明的事情全部录了下来。
她知道这种视频没有办法当成切实的证据,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往后说不定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立即传了一份到云端备着,又听了一遍那两个男人用戏谑的语气调侃陆今无比珍视的工作,一团火在心口烧得她难受。
陆今嘴角颤了颤。
原来丰碑奖的失利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比谁差……
这些日子以来的自我怀疑和失落,此时此刻全部都变成了委屈,搅得她心里发酸,眼前情不自禁地朦胧。
不行。
陆今深叹了一声,迅速调整憋屈的心态。
现在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
如果杨书琪是凭借和何天明无耻的私交才拿到丰碑奖最佳女主角的话,那么,接下来最最重要的金桐奖呢?
会不会杨书琪也提前部署好了一切,金桐奖也是她的囊中之物?
如果这样的话,对这行业里所有努力钻研演技,兢兢业业地演戏的演员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行。
她眼尾慢慢泛红。
不能就这么放任不公继续,距离金桐奖颁奖典礼只剩……
两天!
愤怒和焦灼反而让陆今冷静了下来,斗志昂扬。
她快速浏览狗仔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发现里面涉及很多演员、明星的**。
甚至连某位刚刚过世的老艺术家灵堂照片都有。
看得陆今后脊梁连着头皮一阵发麻。
太恶心了。
陆今将几张和杨书琪相关的照片用热点发到自己手机里,其他照片和视频全部删除,将储存卡取出来之后用石头砸烂,丢进不远处的人工湖里。
原本她想着连着相机一块儿处理,沉思片刻,这相机还有用,暂时留下了。
确定那俩狗仔是真的离开了,陆今火速回到家里,对陆绵说:“绵绵,姐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可能没法陪你。我现在就要走了。”
陆绵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也没露出任何会让陆今为难的失望神色,只是担心陆今:“看你这么急匆匆的,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吧?姐,我跟你一起去!”
陆今压下她:“别闹了,你怎么能去?”
陆绵听她这么说,神色略有些黯淡,没再坚持,只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裤边。
看到妹妹失落的神色,陆今一下就明白她在想什么,立即握住她的手说:“你别多想,我是要去办一件很麻烦的事,太多人容易被发现。而且你马上就要考试了,别分散注意力。好好考试好不好?等你考完了我带你出去玩。”
陆绵嘴角动了动,将手抽了出来,故意“哼”一声说:“别把我当小孩,我马上十八岁,就要是个成年人了,想要玩自己会去玩,你忙你的甭操心我了。你不是有要紧事么?还不快去!”
“你再大也是我妹,就得我带着。”陆今心窝里发暖,立即将外套穿上背起包和相机,将口罩戴好的同时揉了一把陆绵的脑袋,“注意安全啊绵绵,保持联系。”
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陆今的声音因为不舍而有点颤,陆绵推了她一把:“快点去吧,才几岁啊就这么啰里啰嗦!”
陆今对她笑了一下,随后全副武装离开了陆家。
等她到楼下,先前收到陆今电话的小董已经风风火火地将车给开过来,等着她了。
“这么着急啊小今姐?我还以为你最快得到晚上呢。”小董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含含糊糊地说,“咱们这下去哪儿?”
陆今将杨书琪和何天明的照片调出来,放大,发现他们总是会出现在一家酒店公寓。
“去s酒店公寓。”陆今说。
“好咧!”
小董带着陆今一路风驰电掣前往s酒店公寓。
“跟着她。”发现陆今离开了,坐在车后座的朝辞立即对着偃沨发号施令。
黑着脸的偃沨:“……我是你家司机吗?”
小宿立即说:“偃沨上神,如果您觉得麻烦,您可以到副驾休息,由我来开车,请您不要耽误主人办事。”
偃沨:“……”
偃沨没有立即开车,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再提醒好友一次。
“陆今这一世的命运是连命簿都无法预知的坎坷,或许正是无解的天命。逆天改命的下场是什么样的,还需要我多言?”
说到这里,偃沨的声音陡然变冷。
“如果因为她再降下天谴,你还能抵挡得住吗?或许在她这一世过完之前,你便已经灰飞烟灭了。”
小宿被她这句极具威胁的话弄得心口发凉。
她明白偃沨话里的意思。
毕竟,主人她现在还在……
偃沨在生气的时候法力会无法自控地外泄,这是因为她身体里流着一半上神之血所带来的威慑,此刻因为她情绪所引发的气流,已经让小宿控制不住地害怕,瑟瑟发抖。
朝辞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迎着她的怒气露出笑容。
“是啊,你说得对。”朝辞居然赞同了偃沨的话。
偃沨:“那你……”
“既然是天命……”朝辞的笑意未减,“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命里新的一笔?”
偃沨被她的强词夺理弄得一时无言。
朝辞作势就要下车,偃沨心烦地“啧”了一声,道:“给我坐好!”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车飞速前进,转眼间就跟上了陆今的车。
“多谢。”朝辞一如既往礼貌地道谢。
偃沨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开口:“朝辞。你该知道你靠近她的后果。你早就知道的。”
“嗯。”朝辞并没有回避,轻声应了一声,“这一世不会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