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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精疲力尽, 偃沨的凤尾被烧黑了好几块,傅渊颐的发梢都被烫卷,这暴走的妖狐才勉强被制服, 在偃沨的协助下变回人身。
这么一看偃沨才发,朝辞身上全都是伤,大大小小的贯穿伤简直惨不忍睹。算算日子,她似乎还在承受着天罚。
也是绝了, 就这样还能变成原身发疯,天辟地以独一份的神经病。
偃沨将昏『迷』的朝辞横抱,恨不能直接将这个超级麻烦怪给丢天涯海角让她自生自灭。
这时候小宿也醒了,但是没力气变回人形, 看她家主人一身的血虚弱不堪, 便在偃沨胸前的口袋里着急地扑腾翅膀。
“给我安分点,不然我给你拔干净『毛』丢海里去喂鱼。”
偃沨实在太累了, 连维持基本礼貌的精力都没。
她真是后悔, 被这老狐狸用一瓶酒骗得团团转, 不仅被刺两刀还搭进去无数的法力, 这会儿倦得恨不得立刻倒头大睡一场。
“可真够闹腾的。”傅渊颐活动活动发酸的肩膀,“人界阵子没这么热闹了,我都点儿不习惯。奉劝偃沨上神一句,今夜的儿想要掩盖过去不容易,维和部门大概率会盯上你。我和帮老古董交过手,可是费了好大一顿洋才脱身。近又神界调派了一位新领导,估计更不好对付。诸君做好被纠缠的准备吧。”
海风将偃沨的大衣的衣摆吹得在空狂舞,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认命地回头问傅渊颐:“傅老板,帮忙善后的话, 您这儿怎么收费?”
傅渊颐似乎老早就在这儿等着了,听偃沨的话,『露』出了尽在掌握的微笑:“既然偃沨上神都口了,我自然愿意效力。但精神损失费也不能少哦。”
偃沨和口袋里的小宿:“……”
朝辞很快就醒了。
这次她昏『迷』的时间比以往任一次都短。
偃沨知道,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这次受的伤和耗损的精力比以往轻一些或者少一些,醒得这么迅速且清醒之后根本无法动弹,只是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眉头就没舒展过,偃沨猜测,很可能是因为天罚还在持续的缘故,让她连陷入昏『迷』的资格都没。
实上,这一回朝辞已经虚弱了历史的低点,以至于偃沨完全不能想象,要是同等的惩罚落在自己身上,是否能像这只老狐狸一样镇定。
恐怕在极端的痛苦和不甘之下,会激发她刺破苍穹屠杀万物的残暴血『性』。
而朝辞,这只让整个妖界又厌又惧,在苟延残喘的狐族后辈口弑母屠族的堕落邪魔,居然如此淡定一言不发地忍受着一切。
小宿在勉强恢复人身之后便执意守在朝辞身边,时不时地渡一些气给她,帮她缓解痛楚。
偃沨原本还在为答应了傅渊颐去诸夭之野亲手再刨一株梧桐树给她当善后的酬劳而愁得头疼,让酒店的管家泡杯茶过喝着。
结果茶没喝两口,一腔的愁绪都还没个歇脚的地儿,小宿就又始勤勤恳恳地糟蹋自己。
偃沨脸『色』一暗,将茶放一旁,走上前去抚住她的下巴,打断她想要再次渡气的举动。
换作以前,偃沨肯定懒得管,走人就是,让这主仆继续造。
可这会儿不知哪里的闲心,就想上去教育一下小宿。
“还没听明白是吧。”偃沨站着,将伏坐在床边小宿的脑袋往自己的腰间靠,压着火气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就凭你在这点儿气能干什么?给我老实点别在这儿碍,隔壁睡觉去。”
偃沨言语上带着火气,动作也不野蛮,甚至都没用力,可小宿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违抗她的话。
偃沨也察觉了,以前别说是用言语阻止她,就是真上了手,这倔强的小扁『毛』被她『揉』圆搓扁的时候都非得炸『毛』刺她一下才罢休。
可这会儿只是这么一抚一说,她居然就真的停了下。
偃沨的掌心感受小宿脸庞的滚烫,垂眸一看,即便这只小笨鸟没吭声,可已经因为她简单的触碰弄得脸『色』绯红,浑身发软,不知道在想什么。
偃沨:“……”
偃沨『荡』涤小宿心上被人强下的契印的后果就是,契印之主只不知道哪儿跑的野狐狸换成了她。
即便之前这只小笨鸟能够勉强反抗“百鸟朝凤”的本能,如今在契印的作用下不得不对她彻底俯首称臣。
遵所的指令不说,更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肢体接触,已经始情难自制。
偃沨可真是看不上这些凡物的本能。
不过在小扁『毛』对她没丝毫的反抗能力,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她指尖轻轻地在小宿的下巴上滑动着,惊小宿难捱的心思,眼睁睁地看着以前总是和她对着干的小玩意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莫的渴望,偃沨也觉得挺意思。
“很难受?”偃沨问道。
小宿点儿赌气地闭上眼,不去看这个讨厌的上神。
她轻拍小宿的脸,不想再跟她废话:“在去休息。”
小宿身子颤了颤,契印的作用和百鸟朝凤的本能下,她只听偃沨的话这一条路可走。
偃沨若所思地看着小宿乖乖地出门往隔壁去,门将合上的时候,她低声说:“我马上过去。你忍一下。”
小宿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没回头,红着耳朵将门上。
偃沨走朝辞床边的时候,发她已经醒了。
“感觉怎么样?”偃沨笑着说,“一边承受着天罚一边在跟人打架,还打赢了,看你这把老骨头还挺坚固。我该给你瓶酒庆祝一下。”
朝辞平躺在床上,脸上被抽出的血痕已经没再出血,不过红肿的模样看上去依旧很吓人。
长睫轻动,即便是眨眼的动作都缓慢不堪,嘴角还不忘扬她标志『性』的笑。
“放心。”她的声音弱得几乎融化在清晨的第一道晨光之,“寒雪玉『露』肯定会给你的。”
偃沨“呵呵”两声,强调:“三瓶都是我的,你别想喝半口。”
说完之后偃沨也意识自己说了句傻话,惹得朝辞笑了:“我自然半口都不能喝,说好了全部给你,我不会食言的。”
偃沨正觉得这老狐狸似乎话里话,便听她说:“不过,在此之前,还要麻烦偃沨姐姐给渡点儿神力……”
“……我是你主仆俩的发电机还是加油站啊?”偃沨的额头上爆一根青筋。
“请您别逗我发笑,我在浑身疼得难受,一笑更疼。”
“谁跟你玩笑了?而且……”偃沨晃了晃拳头,“我可以直接让你疼个彻底。”
朝辞撑身子就要下床,偃沨冷眼看她:“干什么去?”
朝辞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面无血『色』的脸庞被晨光铺上了一层金『色』,看上去反而种别致的娇。
“趁着天罚的间隙,我得去将陆小姐的契印洗掉。”
“你已经发了?”
朝辞下床的时候“嗯”了一声:“陆小姐脖子上两个明显的血窟窿,即便我已经油尽灯枯,想要看不见也很难吧。”
“原你也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偃沨冷笑一声,“是个小野狐下的契印?”
朝辞刚想说话,突然连续咳嗽了好一会儿,顺了好半天的气才顺回,弱声道:“但恐怕缔结契印的另一方还是要算在傀儡之主的头上,毕竟是个人注入的妖力。”
先前朝辞在碎石坑和只巨型傀儡对战的时候,黑雾之后的小狐妖就已经对陆今下手了。
和对付小宿一样的肮脏套路,以强下契印的方式想要对陆今达成身心上的控制,用对付朝辞。
不得不说,陆今被下了契印,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
这么多年,无论妖界怎么害怕朝辞排斥朝辞,她毕竟还是妖,对于妖界的儿多少也点儿敏感。她自然明白,“契印”这在他三界看非常下三滥的儿实于妖族而言,相当普通。
妖族底是妖,天生带着邪『性』,并不在意所谓的廉耻,以掠夺和征服为乐。修行的漫漫长路太艰苦,大多数的妖类都喜欢走捷径,看了某只妖、高修为的人甚至是能征服的神,便会想方设法下个契印当做炉鼎,将对方变为自己修行的容器。
强者对弱者强下契印的儿在妖界比比皆是,整个妖界习以为常。被下了契印的契印之奴只唯命是这一条路可走。被掠夺修为,被当做容器,无论身心都无反抗。
这些情朝辞早就听说过,每次听还是会觉得脏了她的耳朵。
或许是她小就独自在苜蓿野地生活,本就和同族相处的不多,虽然同为狐妖骨子里多少也妖『性』,可就是不喜这些腌臜儿。
朝辞认真想过缘由,可能因为她远离宗族与今今一生活,即便相处只百年的时光,可是她要的成长岁月,今今的单纯和善意便是在时深深地刻入了她的骨子里,一直延续在,所以,她和别的妖的确不太相似。
自秋的变故,陆今的元神始被人为地诱发,人在怀着恶意想让她苏醒以破坏她命格。周围察觉她纯净体质,想向她下契印的恶徒越越多,朝辞不得已只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靠近她,贴身保护着,以免她受伤害。
可她这么做也不安全。
一旦朝辞靠近,在相处陆今很可能会被唤醒记忆,所以朝辞一直在谨慎地拿捏分寸。
而这一回,个人居然直接使用了能够营造记忆幻境的法器“如梦令”,强行将陆今送入记忆的幻境之,如此一,恐怕陆今已经知晓所前程往。
与此同时再通过傀儡给她下契印,又是一波险恶用心。即便傀儡已死,能够『操』控她的人可以在不可知的远方把控一切。
若是陆今醒真的想自己的身份,记所过往,么她的命格将会彻底改变。朝辞还未承受完的天罚,会卷土再次要降临在今今身上吗?
这所复杂的一切让一贯镇定自若的朝辞也不禁头疼。
陆今的命格是否会更改尚不可知,但在将她心窍里的契印强行洗去已经是迫在眉睫。
朝辞绝对不容许,任人肮脏的气滞留在今今的身体里。
朝辞向偃沨借些法力,以巩固自身的妖力,不然以她在的状态恐怕冲不别人给陆今下的契印。
偃沨听她打算做的儿,都已经不生气了,甚至无力吐槽,只想问她:“刚才你只扁『毛』小宠物是怎么粘我的,你应该也看了。帮陆今洗掉别人契印的同时,你自然会取而代之,变成和她结成契印的人。以后身体上的**需要你排解,精神上更是离不你。据我所知,被下契印的一方还会不由自主产生祭献情绪,她就更离不你。时候她只会让你食欲前所未地强烈,想要压抑,就得比之前更痛苦百倍。朝辞,你能承受得住吗?”
偃沨的话的确非常实,将朝辞即将遇的所困难都摊明面上警告她。
但朝辞全然没危机感似的,笑了笑道:“三千年前我以为我无法完成这场守护,可终我也走了这一步。即便知道承受不住也得试试,于她的情,我不可能退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