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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九辂抱顾绥回鸾霄宫的路上,有不少宫侍宫女看见了这一幕。
向来生人勿进的摄政王居然主动抱了别家公子,她们哪能不震惊,私下里纷纷议论起来。
宫里的消息流传得快,正在御书房奋笔疾书的小皇帝听说之后,一个没注意把笔给掰断了。
“皇上!”
“去请摄政王来一趟。”
牧桓面无表情地说道,御前大宫女希槐默默叹了口气,躬身退下了。
鸾霄宫离御书房并不远,然牧桓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人,此时她已经十分不耐了。
“陛下这个时辰找臣前来,所为何事?”
牧九辂无需跪拜,只行了个拱手礼便抬起了头,直视着高位上的小皇帝。
牧桓刚刚还想着,等摄政王来了之后,她定要好好告诉一下这位九姨母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然现在,她对上了牧九辂幽深冷淡的目光,听着她不轻不重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怂。
小皇帝置于桌前的手攥紧又松开,接着拿起茶盏来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情。
“朕听闻,顾公子刚刚被摄政王抱回了宫?”
她压着声音问道,可依旧掩盖不了其中青涩。
牧九辂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是。”
牧桓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啪地一下将茶盏放下。
“摄政王啊摄政王,那顾绥之如今怎么说也是待嫁之身,你如此唐突,岂非污了他的清白,传出去可是要引人非议的啊!”
牧九辂眉尾轻挑,开口说道。
“陛下之前自己下的口谕,允他自行在玉露楼比武招亲,臣拿到了他的绣球,也算是他的半个未婚妻。”
小皇帝:“”
“可你不是还没打赢他,他也没嫁给你,这般做法实在不合礼数!”
牧九辂一手端在身前,摩挲着拇指上泛着冷光的骨扳指。
只轻轻一个抬眸,她便带给了牧桓无上的压迫感。
牧桓滚了滚喉咙,强忍着没让自己移开视线,厚重的龙袍贴在她笔挺的脊背上。
“陛下知道臣与顾公子是从慈宁宫走出来的吗。”
“父后?”
“太后召臣进宫,言下之意是要让臣平日里多教导教导年幼的陛下,可臣有一点不明白。”
牧桓不明所以,眼含警惕之色,开口问道:“什么?”
“陛下已有两位帝师教你治国之道,又有上将军传你武功,教你兵法。
也不知她们是有多无能,还需要日理万机的臣来教导陛下。”
“你”
她虽口中称臣,态度却比她一个帝王还要嚣张。
牧桓心下万般不甘,却又不得发泄。
“但现在臣明白了,不是她们无能,而是陛下太过放纵。”
牧桓瞪大了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放纵?到底是谁放纵!
“摄政王怎敢口出狂言,你信不信”
牧九辂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冷漠至极。
“难道不是?”
“刚刚之事发生了才多久,陛下不仅十分在意这些微末小事,竟还有闲心来插手,呵。
臣问你,太傅留的课业陛下做完了吗,该读的史,该背的文章,以及该练的骑射,陛下都完成了吗。”
被质问的牧桓一时间气得有些发抖,她抬手指向殿中立着的人,怒吼道。
“朕就算做完了又怎样,就算做得再好又怎样,有你这个摄政王把持着权利,将所有事都做了,朕这个皇帝又有何用!”
她将心底积攒的怨气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怒不可遏地扫掉桌子上的一切东西,神色都有些癫狂起来。
殿内宫女早已退了出来,可此时她们即便在殿外也能听见里面的吼声,心惊肉跳地垂下脑袋,不敢瞎听。
“喊完了?”
牧九辂任由她发泄着,待她累得气喘吁吁,重新安静下来,才淡淡开口。
“牧桓,我问你,你想要当好一个帝王吗?”
牧桓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自然!”
“那你觉得,你现在当得好这个帝王吗。”
疏冷的质问落入耳中,牧桓想要反驳,张了张唇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墨守成规,优柔寡断,又好高骛远,这就是高太傅对你的评价。
牧桓,我问你,那些经过我手的折子,你看了之后都有什么想法。”
牧桓脸色一下子白了许多,牧九辂见状眉眼间的冷意更重了。
“你根本没看过。”
“朕看了!”
她疾声反驳道,牧九辂冷呵一声。
“但是因为对我心存怨恨,根本没看全是吧。”
牧桓不说话了,牧九辂拂袖转身,朝殿外走去。
“牧桓,想想你母皇是怎么死的,这皇位,向来有的是人想要。”
她最后的寒凛嗓音徘徊在殿中,牧桓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希槐,希槐!”
她六神无主地喊道,殿外候着的希槐快步来到她身边。
“皇上,您冷静一下,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她看小皇帝的状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语气十分急促。
“不用!”
牧桓抓着她的手臂说道,声音一时间有些无力。
希槐还是十分担心:“皇上您真的没事吗?”
牧桓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你去将这一年来所有摄政王经手过的折子都找出来。”
希槐有些疑惑:“皇上为何突然要这些?”
以往不都是看了两三本就不耐烦地让她收起来的吗?
“别问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
牧桓拧眉说道,希槐闭上了嘴,重新倒了杯茶后便退下了。
牧九辂的放肆质问仍萦绕在耳边,牧桓忍不住磨了磨牙。
都觉得她当不好这个皇帝。
既如此。
她要偷偷学习摄政王的所有手段,然后惊艳所有人!
摄政王携着一身冷意走出御书房,宫道上人人退避,不敢上前招惹。
一路行到鸾霄宫前,牧九辂进门之后敛了敛周身气息。
“他怎么样了?”
燕舞上前迎接,听到问话后认真回道。
“顾公子还在睡。”
喝完药后,本就精神不济的顾绥越发困顿,牧九辂是看着他睡着了之后才去往御书房的。
“嗯,上将军现在何处。”
“上将军在东郊大营,近日都在忙于演武一事。”
临近年末,顾庭颂要忙的事情同样不少,通常一整天都不在家,也就未能时时关注顾绥。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牧九辂朝殿内走去,脚步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王主,公子还在歇息。”
守在门前的云暮拦住了她,牧九辂瞥了他一眼。
“这里是本王的宫殿。”
云暮咬了咬牙:“王主放心,等公子醒了我们就回府,不会在此久留的。”
“你家公子行动不便,你想让他一路颠簸着回去,再加重病痛吗?”
云暮:“”
他家公子才没有那么娇气!
留在这里更不安全,谁知道摄政王会做些什么,万一她趁人之危呢!
岁聿拉了云暮一把,温声开口。
“那王主到底是何意?”
牧九辂:“便让他在此休养一晚,明日状况好些再走也不迟。”
“这于礼不合”
“就说是太后留他,不会有人乱说话,之前的消息本王也会封锁,无人再敢外传。”
牧九辂当时心急如焚做了出格的动作,她与顾绥都不觉得有什么。
但在这个世道里,她便不得不预防着。
“奴明白了,多谢王主。”
岁聿谢道,云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跟她道谢啊,她分明不怀好意,还勾引他们公子!
牧九辂大大方方地朝殿内走去,云暮正想拦,被岁聿一把拽住了。
门关上之后,云暮气闷地问道。
“你干什么啊?”
岁聿淡淡道:“公子醒来时,最想看到的人可能并不是我们。”
云暮虽很不想承认,但想想这段时间一来公子提起摄政王的频率,他就有些泄气。
殿内,帐幔半放着,少年侧躺在床上,枕着小臂,睡得安然而又宁静。
牧九辂坐在床边,温柔的眼神描摹过他的眼角眉梢。
看他这般模样,她不禁探出右手,拂过他的脸颊。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指尖,像被羽毛轻划而过,痒痒的令人心动。
牧九辂屈指刮过他的鼻梁。
床上之人忽而翻了个身,她忙收回手,抿了抿唇。
牧九辂原以为自己弄醒了他,却不想他就只是单纯的翻身,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少年睡姿较之刚刚肆意了许多。
他的脸朝向了里侧,一只手在被子里,一只手反搭在枕头上,腿也不安分地裹起一部分被子,在身上堆出凌乱的褶皱。
牧九辂唇角轻翘,摇了摇头。
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
牧九辂眸光一转,紧接着落在了顾绥那散落在枕上的头发之上。
他不束发,也甚少有发饰,向来放松而又随意。
牧九辂心下微动,鬼使神差地将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她将其分出几缕,照着她记忆中的步骤开始编了起来。
他现在的头发并不长,不过在肩部与腰部之间,牧九辂没多久就编完了一束。
她拿了一根红线过来在尾端绑了个结,少年简单的发型中突然就添了一抹亮色。
牧九辂看着自己的成果,眉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好看,本王手真巧。
觉得好玩的摄政王不亦乐乎地继续了下去,直到顾绥有醒来的迹象。
少年发出一声闷哼,牧九辂正在绑蝴蝶结的动作一顿,继而飞快地拆起了那些细小的辫子。
可在最后还剩两束的时候,实在来不及的她急忙远离了床边,赶在顾绥醒来之前坐到了殿中央的桌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刚睡醒还有些茫然的顾绥坐起来随意地抓了把头发,感觉手感有些不对的他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更疑惑了,他一手拈着那两缕辫子,看向牧九辂,歪了歪头。
牧九辂表面淡然得一批,冠冕堂皇道。
“你梦游干的。”
顾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