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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散后, 柯无忧已经醉醺醺的,温庭姝让柯无忧坐上自己的轿子回了妇好酒肆。
卧房内,赵文慧仍在睡。
温庭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满脑子都是柯无忧说的话。
江宴带了一个受伤的女人回了宅邸, 还让柯无忧不要将此事告诉她。
他明明已经回来,却不过来找她。为何?
温庭姝心口忽然闷得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拿着巾帕的手抚着心口轻揉了揉。
秋月一直站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她先前听到了柯无忧说的话, 所以也得知了江宴带了一个女人回了宅邸的事。
春花刚指挥完底下的丫鬟收拾好残席,一进屋,便见秋月守在卧房的门口, 也不进去, 不禁走到她身旁小声问:“你怎么不进去啊?小姐怎么了?”
柯无忧方才提起江宴的事时,春花去解手了, 没在,所以她并不知晓这事。
秋月这会儿正替温庭姝生气, 见春花什么也不知, 不禁没好气地说道:“小姐每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你还贴身丫鬟呢?你不如收拾包袱走人吧。”
春花不禁皱眉道:“我只是问了你一句,你做什么这般阴阳怪气的骂人?”
“我哪里骂你了?”秋月嗔怪了她一眼, 随后不再理会她, 走进温庭姝的身旁。
秋月小声说道:“小姐,要不奴婢陪您去一趟世子的宅邸吧。”
温庭姝看了秋月一眼, 心中纠结煎熬, 沉吟片刻, 将头一点, “嗯。”
温庭姝觉得自己这次不能再退缩,明明他已经向她求亲,温庭姝也决定信任他,他为何又要做这种事?还故意瞒着她。
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去找他问个清楚。
温庭姝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不觉蹙了下黛眉,又转进屏风内换了一身衣服,随后叫春花拿了镜匣到外间替她妆掠,以免吵醒赵文慧。
“我来替小姐妆掠,春花,你去把鸡舌香找出来吧。”春花这会儿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秋月说什么就照做什么。
秋月自认为春花的手不如自己手巧,所以打算自己给温庭姝梳妆,她要把小姐打扮得叫人眼前一亮,以免去了江宴的宅邸,被那不知名的女人比下去。
春花把鸡舌香取了过来。
这鸡舌香含在嘴里,能使口舌生香,温庭姝方才喝了些酒,还有些许酒气。
“小姐,您含一块去去酒气吧。”秋月道。
温庭姝拿一块含了。
待妆掠完后,温庭姝照了照镜子,“这口脂太艳了。”
秋月笑道:“小姐,这口脂是江世子送您的那盒。”
温庭姝的口脂都是春花秋月替她保管的,温庭姝不知道她现在涂的口脂是江宴之前去了京城,让李擎送过来的。
温庭姝想起来,江宴在信上说等他回来,希望她涂上这口脂,他要好好品尝她。
温庭姝早忘了此事,还是秋月提起这口脂,温庭姝才想起来,想必江宴自己也忘了吧?
温庭姝最后还是涂了这口脂。
温庭姝带上了秋月,让春花和赵文慧的丫鬟在屋内守着赵文慧。
走之前,温庭姝吩咐春花道:“春花,赵小姐若醒过来问起我,你便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春花道:“奴婢知晓了。”
温庭姝再次叮嘱:“好好守在屋内,切不可怠慢赵小姐。”
春花答了声:“是,奴婢知晓了。”
温庭姝这才带上面纱,带着秋月坐上马车,往江宴的宅邸而去。
此刻还是日昃时分,太阳正挂在上空,天气有凉爽,再过不久,这天便要开始冷了。
从木香坊到江宴的宅邸,若是坐马车的话需要将近一时辰左右,到了江宴的宅邸门口,秋月先下了马车,守门人是认识秋月的,秋月正打算让守门人进去通禀,却听闻身后传来一声:“秋月姑娘。”
秋月回头看去,见李擎走进来,手上提着一纸包,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李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马车,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秋月觉得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秋月下了台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家小姐来探望你家世子了,快带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到了马车前,请温庭姝下马车。
温庭姝扶着秋月的手,踩着脚凳徐徐下了马车,李擎连忙大步上前,向温庭姝行礼:“温小姐。”
温庭姝冲着他微颔首,然后问:“世子回来了么?”因为答应了柯无忧不暴露她,所以温庭姝假装不知晓江宴各已经回宅邸的事。
李擎道:“已经回来了。”
秋月轻哼一声,然后与温庭姝说道:“小姐,您不要和他废话了,快让他带我们进去吧。”秋月有些着急,可别让世子听到风声,把那女人藏起来了,秋月认为她们此趟过来是‘抓奸’的。
温庭姝含笑与李擎说道:“我这丫鬟总是这般火急火燎的,你别介意。”
温庭姝知道他们两人关系有些暧昧,大概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秋月是她的丫鬟,她在人前失礼,她总归要说点什么。
李擎看了秋月一眼,而后仍旧好脾气道:“没什么,温小姐请随我进来。”
三人进了大门,往江宴所居的院落而去,与江宴相识这么久,温庭姝是第二次来他的宅邸,上一次是夜晚,而这一次是大白日,温庭姝不由打量了眼他这座宅邸的布局,这宅邸的布局风格与江宴华艳奢靡的气派不同,显得低调而简朴,没有太过于华贵的东西。
翠竹连片,假山堆叠,清溪萦回,流水潺潺。
秋风拂来,竹影沁心,内心的烦闷不由得散尽。
秋月一看到李擎就忍不住想和他说话,奈何他就跟锯嘴葫芦似的,一语不发,人家不问他话,他也不主动说。
秋月看着他手上的纸包,隐隐有些熟悉,“李擎,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李擎面上瞬间浮起些许异色,他没看秋月,“帮世子买的东西。”
秋月盯着他的面庞,觉得他有秘密,“吃的?”
李擎还是没看秋月,道:“嗯。”
秋月追问:“什么吃的?”
李擎如实回答:“糖炒栗子。”
秋月一怔,随后笑嘻嘻地说道:“世子怎么会知晓我家小姐爱吃糖炒栗子?你们世子是不是买这糖炒栗子来哄我家小姐开心?”
温庭姝闻言不由面上不觉一热,嗔了秋月一眼。
然后李擎听了秋月的话却呆住,支支吾吾竟说不出话来。
秋月这才觉得事情有异,“难道不是给我家小姐的?”
李擎顿了片刻,才说道:“……世子自己吃的。”
秋月冷笑一声,“骗人,世子会吃这个么?”
温庭姝原本还藏着羞涩的脸庞渐渐变冷,心口也往下沉去。
到了厅堂,李擎道:“温小姐,您且坐一下,我去通禀世子。”
不等温庭姝说话,秋月便抢言:“你不用通禀了,直接带我家小姐去找你们世子吧。”秋月知晓温庭姝肯定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便替她开了这个口。
李擎看了温庭姝一眼,温庭姝却保持着缄默,李擎总觉得她好像知晓了些什么,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温庭姝和秋月往江宴的卧房方向而去。
到了江宴的卧房,里面空无一人。
秋月冷冷地睨着他,逼迫道:“别说世子不在,东西都买了呢,世子在何处,快带我们去。”
李擎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他看了眼温庭姝,见她面色冷如冰霜,最后还是如实回答说道:“爷可能在客房。”
秋月皱眉道:“他在客房做什么?”
李擎被她步步紧逼,直觉瞒不住,只能说道:“爷救了一个人,这会儿他可能在她那里。”
秋月冷笑,“男人还是女人啊?”
李擎迟疑了会儿,才道:“女人。”
秋月忍不住讽刺了句:“你家世子真是大善人,是个女人都想救。”
李擎无言以对,只能领着两人去了客房。
温庭姝到了客房门前,看着紧闭的屋门,突然有股打退堂鼓的慌乱感。
然而李擎却敲了门。
秋月小声地威胁道:“不许提我家小姐的名字。”
李擎没办法,只能道:“爷,您在么?属下将东西买回来了。”
里面传来江宴低沉的声音:“拿进来吧。”
李擎推开了门,先走进去,温庭姝回头看了秋月,示意她留在屋外,秋月只能停下脚步。
两人刚来到内房门口,里面又传来江宴的低语:“起来坐一会儿吧,你已经躺了一整日。”
温庭姝脚步一顿,心绪逐渐有些混乱,江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仿佛对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有对自己如此的温柔过么?温庭姝想了想,脑子却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李擎掀开帘,温庭姝看到屋内,江宴正小心地扶着床上的女子坐起来,还拿起一旁软枕给她靠背,又调了调位置,以确保她坐得舒服。
做这事时,他几乎是怀抱着她的姿势,他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概是太过于专注,他根本没察觉到李擎的旁边站着温庭姝,直到做完这一切,江宴才感觉到什么,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与温庭姝的目光对上。
江宴凤眸掠过隐隐的错愕之色,“你怎么来了?”
他没叫她姝儿,用了一个‘你’,显得有些吃惊,并像是不希望她到来一般,他下意识的蹙了下眉,随后看向床上的女子。
是怕那女子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温庭视线寻着他的目光落在床上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生得很美,古典精致的瓜子脸,一双丹凤眼妩媚多情樱桃小口,肤如白瓷一般白得透亮,气质非凡,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
这样的美貌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吧?此刻她也看着温庭姝,像是有些害怕面对生人一般,她不由得拽了拽江宴的衣袖,手在轻轻地发颤。
江宴原本正出神地看着温庭姝,感觉到身旁女子颤抖的指尖,江宴犹豫了下,还是转头安抚她,“你先等我一下。”
温庭姝忽然感到心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来气,待江宴要朝她走来,温庭姝蹙眉道:“抱歉,打扰你们了。”言罢转身匆匆离去。
江宴沉着脸追了上去,在经过李擎身旁时,凤眸冷睨了他一眼。
李擎心一怵,不由低下头。
江宴追着温庭姝到了庭院中,站在廊下的秋月见两人神色看起来都不大好,站在一旁看着也不是,便进了屋找李擎去,留他们两人单独说话。
江宴拦在温庭姝的前面,见她低着头,一直不肯看他,心口没由来的一紧,又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拽着她一路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好在这客房离他的主屋不远,他力气太大,温庭姝也不愿意在外头与他争执,便任由他拽进了屋中。
江宴将门关上后,稳了稳心神,回身看温庭姝,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姝儿,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他想了下,微笑道:“上次不算。”
这会儿才肯叫她姝儿么?
温庭姝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他方才与那女子说的那些话和他看她的眼神,他先是安抚了那女子才想到自己。
温庭姝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容,只觉得胸腔很窒闷,不由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江宴也察觉了温庭姝的不对劲,他敛去笑容,走到她身旁,“姝儿……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江宴手刚要揽向温庭姝的腰肢,温庭姝却避开来,不允许他碰自己。
江宴落空的手滞了下,缓缓收回,“姝儿……”
温庭姝不想与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她是谁?又是你的情人?”温庭姝话一出口,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无力感,他才刚刚想他求亲,转眼便与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如今的他真能令人相信么?自己嫁给他真是对的选择?温庭姝不想天天像个妒妇一样,质问他这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江宴皱了下眉,认真地解释:“姝儿,我和她不是情人,她只是我的表妹。”
表妹?温庭姝诧异地看着江宴,不明白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为何会他平白无故的冒出一个表妹?
江宴无奈地笑了下,“正如你有表哥,我也有表妹。”
见温庭姝仍旧不大信,江宴继续解释道:“我也没想到这次会遇见她,我与她多年未见了。我是从几名盗匪的手中救下她的,救她时她已经……受了伤,当时我便觉得她有些像我那表妹,只是她受了惊吓,不肯说话,还一心寻死,我只能将她带回府中。直到今日,她才肯与我说了她的名字,我才知晓她的确是我的表妹秦婉清。”
听闻他讲述的事情经过,温庭姝相信了他,他不可能用一个女子的名誉来说谎。
温庭姝没有问他为什么让柯无忧瞒着自己,因为不想害了柯无忧。而且有些事还是不要追问到底的好吧?
见她面色和缓,江宴一直发慌的心口也跟着缓和,“姝儿,此事有关乎她的名誉,还请你替她保密。”
说这话时,温庭姝能够感觉他情绪的低沉以及暗藏的悔恨,甚至还有着些许痛苦。
温庭姝觉得他这句话太过于客气,黛眉不禁拧了下,他难道不清楚她的为人么?事关女子的名誉,她怎会与人说道?
“你不必担心,此事我决定不会与任何人提起的。”温庭姝保证道。
江宴此刻心中有些烦闷,没有注意到温庭姝脸上的失望之色,只心不在焉地道了句:“多谢。”
江宴很后悔自己没能早些救下秦婉清,正如他后悔自己年少因为懦弱而害了她哥哥的一条性命。
秦婉清的出现让他又想起那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压在心底的懊悔又一次浮上心头,这两日面对着秦婉清,他总是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缩在山洞里,流血不止的场面,这令他痛苦不已,而今日得知她的确是秦婉清之后,江宴几乎无法面对她,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早到一些,或许秦婉清就不会被受到那样的□□,他为何没能早些救下她。
听闻江宴的一声“多谢”,温庭姝心中感到一阵不舒服,只是看着他精神颓靡的模样,却又心软下来,温庭姝大概也猜测到他的表妹遭遇了什么,温庭姝不由想到自己当初在白云寺遭遇的事,也许他的表妹不似自己这般幸运。
温庭姝心中不禁升起怜悯,“如今就只有你一个人照顾她么?”
温庭姝想起来自己来的一路就没看到有丫鬟。
江宴收敛神思,怕她误会,慎重地说道:“也不是我一个人在照顾,我只是偶尔来看一看他,她更换衣服什么的都是由一仆妇帮忙的。”
就算不用他说,温庭姝也不会去猜测他帮她表妹更换衣服,毕竟就算他乐意,人家姑娘也不会乐意,“你这宅邸里就没有一个丫鬟么?”
江宴见她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只有打杂的粗使丫鬟,她们手脚笨,没让她们进去伺候。”说着又道:“姝儿,我身边可是连一个貌美的丫鬟都没有,我的身边如今真只有你一个女人。”
温庭姝内心叹了口气,不理会他后面的话,“她之前的丫鬟么?”
“我也不知晓,她很多事都不肯说,我也不知晓她怎么会落入盗匪的手中。”江宴想起当时的事,凤眸微黯。
温庭姝略一思索,道:“明日我给你安排两个丫鬟过来,你表妹一个千金小姐总归是要有人服侍的。”
江宴怔了下,随后道:“姝儿,你真好。”江宴脸上浮起笑容,只是其中却透着隐隐的悲伤。
温庭姝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我们出去吧,你方才不是让你表妹等一下么?这会儿已经过了很久了。”
温庭姝刚要打开门离去,江宴的手按在了门上,朝着她逼近。
温庭姝被逼到门边,觉得他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浮姿态。
江宴目光紧攫她的面旁,想要确定她有没有生气,然而她的面色很平静,“不急,几日未见你难道没有想我么?”江宴低声说道,虽然已经决定克制自己不对她做出轻佻的举动,然而看到她有些冷淡的态度,他内心有些不好受,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态有些颓废,明明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他却莫名地希望得到她的安抚。
得不到温庭姝的回应,江宴内心感到失落,又低声诉说,“我很想你。”
温庭姝内心不为所动,既然想她为何回来之后没去找她?温庭姝不怪他把他的表妹带回来,甚至觉得他应该把她带回来,只是他不该故意让柯无忧瞒着她此事,这样显得他在心虚,可他不主动说,她也不能问此事,问了就会让他知道是柯无忧告诉的。
“姝儿,虽然不希望被你说轻浮,可是我此刻现在真的很想抱你。”
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许乞求,眼底藏着一些复杂的情绪,看起来有些痛苦,温庭姝对上他的目光,心没由来的一疼,觉得这次他不是装的。
温庭姝心软了,没有说“不”,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江宴这才放心的将她抱入怀中,她身上的温暖气息以及柔软的触感又令他渐渐心生不满足。
“姝儿,我还想吻你……”江宴放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
温庭姝有些羞涩,仍旧不说话。
见她没拒绝,江宴微笑着伸手轻抬她的下巴,俯身覆上她的唇。
温庭姝仍旧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他唇吮吸着她的下唇,稍稍分开,又亲上来,渐渐地他不满足于只是温柔的亲吻,伸舌入侵她的唇瓣。
温庭姝被他吻得浑身无力,面颊一阵阵发红,就在她要沉溺下去之时,江宴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前走,而后将她放在床榻上。
温庭姝对上他深暗的眸光,明白他想做什么,面颊愈发的红,耳朵也红透了,“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怕你表妹等急了?”
江宴眉微皱,随后又笑道,“姝儿,很快的。只是一次。”
他骗她的吧,她记得上次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后面她都累得不行了,他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