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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 第75章 回礼

作者:布丁琉璃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2-04-10 13:24:39 来源: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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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虞灵犀刚退婚,自然不能再坐花轿归府。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宁殷朝刚退婚的虞灵犀递出手掌,意味着什么。

方才还在惋惜嚼舌的人,瞬时都闭了嘴。

风雪漫漫,虞灵摘下头顶的凤冠提在手中,任由青丝如瀑倾泻。

她望着骏马上俊美无俦的宁殷,下意识抬了抬指尖。

“岁岁。”

虞焕臣清了清嗓子,平静道,“你坐清平乡君的马车归府。”

虞灵犀明白,兄长是在保护她。

她尚在退婚的风尖浪口,若当众与宁殷执手同乘一马,太过招摇并非好事。

“本王向来不做无利可图之事。”

宁殷难得有几分耐心,伸出的指节几乎与霜雪融为一体,“以厚礼相赠,是要堂堂正正向将军府要一个人。”

太张扬了。

虞焕臣看了眼妹妹,皱眉道:“若静王殿下所求为舍妹,恕臣不能领命。”

宁殷挑眉。

虞焕臣还未说话,一旁的虞辛夷按捺不住道:“岁岁是虞家掌上明珠,无价之宝,非利益能衡量,给多少银两也不换。”

宁殷轻轻颔首:“若是不肯换,也可。”

虞灵犀狐疑,宁殷绝非这般好说话的人。

果然,宁殷面不改色,悠然道:“只是真动手抢起人来,恐怕会闹得不太好看。”

他垂眸,看向虞灵犀道:“虞二姑娘是自己上来,还是本王抱你上来?”

虽说是询问,但虞灵犀俨然没有选择的机会。

她还未来得及说服兄姊,宁殷已抬手扬鞭,一抽马臀。

黑色的骏马长嘶着喷出一口白气,朝着她身侧疾驰而来。

下一刻,虞灵犀只觉腰间一紧,整个身形腾空而起,落于宁殷的马背上,禁锢在他清冷的怀抱中。

宁殷低喝一声“驾”,竟是载着她冲破人群,朝静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岁岁!”

短暂的怔忪过后,虞焕臣翻身上马,第一个追了上去。

“宁……宁殷!”

耳畔的风呼呼作响,剧烈的颠簸中,虞灵犀险些咬破舌头。

风吹起她嫣红的袖袍,宛若一只挣脱束缚的蝶。

宁殷嘴角微动,手臂将她的纤腰箍得更紧了些,玄色的狐裘与嫣红的衣裳在风中交映,所至之处,众人俯首躬身相送,不敢稍出一言。

四周死静,薛家人的神情顿时十分精彩。

先是被降罪革职,又被退了婚事,如今静王竟当着他们的面、堂而皇之抢未过门的新妇……

薛家的颜面,几乎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府中有要事,不送各位了。”

虞辛夷朝着薛家人和唐不离一抱拳,亦翻身上马,领着送亲的自家人归府,赶去处理另一个难题。

薛岑一直目送着虞灵犀的身影离去,直至婚服的肩头积了厚厚一层白。

宾客惶惶然起身,也不敢多留,陆陆续续告别离去。

不到一刻钟,门庭若市的薛府便变得冷冷清清,只余雪水中的炮竹纸屑凌乱铺洒,如同旖梦破

碎,一地狼藉。

“耻辱!”

薛父气得胡须微颤,重重道,“奇耻大辱啊!”

薛岑怔然望着墨色天空下洋洋洒落的雪花,喃喃道:“雪覆青丝,却终是……不能与子偕老。”

“梦该醒醒了,二郎。”

一旁的薛嵩道,“你若还有一腔血气,就该想想如何报这夺妻之恨,让他们血债血偿!”

“别说了,阿兄……别说了。”

薛岑闭上眼,抬手摘下新郎官帽,眼角沁出一行清泪。

……

马蹄踏碎一地霜雪,宁殷勒缰停马,早有静王府的亲卫驾着马车等候在街口。

宁殷率先下马,顺手掐着虞灵犀的腰,将她一同提溜了下来,塞入锦绣如春的马车内。

“归府。”

宁殷整了整袖袍坐下,而后随意往车壁上一靠,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虞灵犀低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案几上兽炉焚香,暖馨四溢,驱散满身大雪冬寒。

虞灵犀坐在宁殷身边,看了他冷峻的侧颜一眼,又看了眼,嘴角化开轻浅的笑容。

宁殷乜眼过来,半晌,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被抢还这么开心,胆子挺肥。”

“你是怕我被人诟病,所以才寻了个抢人的名号,将恶名揽在自己身上。”

虞灵犀贴近了些,弯着眼眸揣摩道,“而且当众如此,既能让那些欲捡漏攀亲的人死心,又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殿下可谓为我煞费苦心。”

宁殷看了她许久,笑得轻慢:“不仅胆子肥,脸皮也厚。”

嘴上虽然嫌弃,可到底稍稍抬起了手臂,放任虞灵犀拱入他怀中。

虞灵犀以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聆听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吁道:“我都知道的,宁殷。”

外面的雪那么大,可此刻他们之间,只剩下无尽的安宁。

马车颠簸,宁殷松松环着虞灵犀细腰的手也随之下移,落在她嫣红的裙裾上。

男人的指骨分明,搁在腿上颇有分量。

虞灵犀眼睫一颤,正迟疑着要不要与他五指相扣,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却是往下,一寸寸卷起她娇艳如火的裙边。

纤细的脚踝隐现,继而是莹白如玉的小腿,虞灵犀回过神来,忙坐直按住裙子道:“你作甚?”

宁殷反捉住她的腕子,极慢地眨了下眼睫:“检查印章。”

在……在马车里?

虞灵犀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车后侍卫踏过积雪的窸窣声,不由脸一热,下意识后退。

可马车一共才这么点大,她退无可退,很快就被抵在了垫着柔软褥子的坐榻上。

“嘘,别动。”

宁殷按住她的唇瓣,漆眸如墨,挺直的鼻尖近在眼前。

身下一凉,虞灵犀咬唇屏住呼吸,顿时不敢动了。

宁殷目光下移,温凉的手指抚过印章残留的红色印记,仔仔细细观察许久,方惋惜道:“淡了。”

印泥又非染料,印在皮肤上过了半日,且又是坐轿子又是骑马的,怎么可能不淡?

“我再给灵犀补一个章,可好?”

还来?

虞灵犀忙

不迭摇头,想要拒绝,可嘴唇被他以指按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宁殷置若罔闻,俯身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虞灵犀绷紧了身子,随即落章的地方传来羽毛般温柔的触感,轻轻触碰,如同在吻一件易碎的珍品。

虞府。

虞渊刚从宫中出来,便听闻了落轿礼前发生的事。

虞将军猜到薛家没落之事必定有静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却不曾料到,静王竟会堂而皇之带着侍从厚礼,去薛府门前“抢”人。

他暗中扶植过卫七,不代表他赞同静王的手段,更不代表他放心将刚退婚的女儿交到他的手中。

天家皇族,没有几个是良善干净的。

虞将军心事重重,看着满院子堆积的厚礼,脸上忧虑更添几分。

……

马车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刺绣的垂帘微微晃动,漏进几片雪花的清寒。

虞灵犀雪腮绯红,默不作声地整理裙裾和罗袜,湿润的眼睛愤愤瞪着宁殷。

哪有人用嘴盖章的?

而始作俑者衣着齐整华贵,神色淡然,正执着一盏冷茶慢悠悠品着。

他横过眼来,虞灵犀一见他唇上沾染的水渍便心烫得慌,忙不迭移开视线。

不知是否错觉,虞灵犀总觉得宁殷在笑她。

不成!

好歹比小疯子多活一辈子,怎么能败在这儿?

虞灵犀心有不甘,起身往宁殷那边挨去。

马车转了个弯,虞灵犀也跟着一晃,跌坐在宁殷腿上。

宁殷一怔,手中四平八稳的茶盏一晃,溅出几滴。

虞灵犀下意识抓住宁殷的狐裘,几乎同时,属于男人的炙热体温隔着厚厚的衣料传来,顺着印章处蔓延,熨烫心尖。

果然……

再抬眸时,她眼里已有了些许得意的笑意。

那笑也是明媚轻松的,撒着细碎的光。

她换了个姿势,取走宁殷手中那碍事的茶盏,扶着他的肩与他面对面。

虞灵犀唇上红妆未褪,眨了眨眼睫凑近些。

“礼尚往来,我能给殿下一个回礼吗?”

她气息轻快地问。

宁殷眸中暗色流淌,却见满身女儿香萦绕,虞灵犀侧首,将自己的芳泽贴在他淡薄的唇线。

先是碰了碰,而后轻轻压紧。

宁殷平稳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少女柔软的气息颤颤拂过,他愉悦地半眯起了眼眸,抬手托住虞灵犀的后脑轻抚,直到她憋得脸颊绯红,方垂首启唇,反客为主。

虞灵犀开始推他,然而纹丝不动。

直到马车猝然停下,他们的唇齿撞在一块,舌尖尝到的淡淡的血腥味。

小疯子嗅到鲜血味,总是会格外快乐些。

虞灵犀惊魂甫定,宁殷却是笑得温柔,欺身喑哑道:“怎么不继续了,嗯?”

“静王殿下。”

马车外传来虞焕臣清朗的声音,驭马高声道,“你要将舍妹带去哪儿?”

是兄长!

虞灵犀忙不迭坐起,却被宁殷一只手按住。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灵犀

还想跑第三次?”

宁殷惩罚的捏了捏她腰间嫩肉,“本王可不是有耐性的人。”

“我哪有要跑……”

虞灵犀刚想反驳,而后反应过来,宁殷所说的“跑”,并非是实际意义上的那种跑。

第一次是兄长打进府中,第二次是今晨阿姐来接她,第三次……

的确有些不厚道。

“你当众将我带走,兄长定然担心,亦不好回家与爹娘交代。何况,这也不适合继续……”

最后一句,她咬在唇齿间,几乎低不可闻,哄道,“我去和兄长说两句,让他放个心,可好?”

宁殷的眼神凉薄至极,危险至极。

马车外传来一阵吵闹,王府侍卫道:“小将军,你不能擅闯!”

虞灵犀顾不得许多,捧着宁殷的脸颊亲了一口,而后忙不迭整理好衣裙,撩开车帘钻了下去。

车帘一开一合,宁殷的眸子也跟着一明一暗。

他缓缓直身靠在车壁上,半晌,抬手触了触被吻过的地方。

“兄长。”

虞灵犀披散的墨发间沾着碎雪,歉意道,“让你担心了。”

虞焕臣一眼就瞧见了妹妹下唇上的破皮处,目光一沉,连冲进去宰了宁殷的心都有了。

“岁岁,跟哥哥走。”

虞焕臣肃然道,“只要你不愿,这天下就没有谁能从哥哥手中抢走你。”

虞灵犀笑了笑,温声回答:“没有谁抢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岁岁,薛家的事已经解决,世间再无可胁迫你之人,你又何必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虞焕臣将利害摆在她面前,字字明白道:“你生性纯良,若和逆正道而行的人在一起,那天下的口诛笔伐或许不能伤他分毫,却足够让你心力交瘁……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

“我知道的,兄长。”

虞灵犀眸光澄澈,字字清晰道,“可是兄长刚才也说了,当初我离开他是迫不得已,现在既然自由了,我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你……”

虞焕臣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马车,视线再次落在妹妹身上。

也不知道那卫七给妹妹灌了什么**汤,三番五次的,岁岁一遇见和他有关的事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执拗。

今日静王当街抢人,无非是向世人宣告占有。经此一事,还有谁敢向妹妹议亲呢?

卫七这人心机深、手段狠,非常人能及,

哪个做哥哥的,会不担心妹妹受伤?

虞焕臣心情复杂,向前道,“你决定了吗,岁岁?”

虞灵犀点点头。

“我好不容易才恢复自由身,让我像普通女子那般和心仪之人待会儿,可好?”

她放轻了声音,小声道,“天黑前,我会回府向爹娘请罪的。”

“傻岁岁,你何罪之有?”

虞焕臣轻叹一声,紧绷的嗓子稍稍松懈了些,“晚膳前我来接你。若有人胆敢冒犯欺负你,哥哥决不轻饶!”

最后一句话,俨然是对着马车中的宁殷说的。

“谢谢兄长!”

虞灵犀福了一礼,带着轻松的笑意,“兄长慢走。”

虞焕臣走向前,轻轻抚去妹妹发顶的碎雪,这才转身上马,回去复命。

虞灵犀立刻撩开车帘,钻了进去。

宁殷靠在车壁上倚坐,见她进来,便抬了抬眸子。

虞灵犀有时候会觉得,宁殷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

或者说,他简直强悍得不像是个人。

譬如方才他还和自己吻得热火朝天,此时已能冷静地坐在车中,不见半分情-欲沉沦。上辈子也是如此,他享受着虞灵犀的伺候,有时会疯得厉害,却极少主动沉沦其中。

虞灵犀有时会觉得,他是个十分冷淡的人。

是的,冷淡。

尽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经历,虞灵犀依旧感觉不到他对情-事的热衷,更像是遵从身体的本能。

这大概,也是前世他没有别的女人的原因。

这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虞灵犀收敛飘散的思绪,坐在宁殷身侧。

她轻轻呵了口气,搓着微凉的指尖道:“我方才和兄长说的话,你听见了不曾?”

宁殷看着她,眼底有墨色流淌,漫不经心道:“哪句话?天黑前归府,还是晚膳前回家?”

虞灵犀一噎,蹙蹙眉头。

她说了那么多句剖白之言,怎么宁殷就只听见了这最没用的一句?

“那是让兄长安心的承诺。你想啊,若得不到家人的祝愿和认可,我即便和你在一起也难以放心。”

虞灵犀解释道,“再说了,即便是正经谈情说爱的璧人,婚前也不能日日夜夜黏在一块儿的,何况我们还没……”

“不是你的姘夫吗?在乎这些。”

宁殷单手攥住她的指尖,拽入自己的狐裘中贴住,忽而道,“皇帝赏赐的那座宅邸布置好了,我命人在书房中,造了一间极大的密室。”

话题转换得太突然,虞灵犀指尖贴着他硬朗炙热的胸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把灵犀藏在那里面,可好?”

宁殷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手掌,计划道,“这样谁也不会来打搅,我们便能日日夜夜在一起。”

一点也不好。

虞灵犀哼道:“密室太黑了,我不喜欢。我喜欢和你一起在外边,看这风花雪月。”

宁殷笑了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虞灵犀便知道,他又在半真半假地吓自己,

这个性子恶劣的人,虞灵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顺势靠在宁殷怀中,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对了,虽然现在薛家暂时失势,但你不可不防。”

虞灵犀想起前世的前车之鉴,认真道,“我怕有人暗中对你下手,听见没?”

宁殷垂眸看她,想起了之前收到的那盏谜面天灯。

“当初信誓旦旦要嫁给薛家,而今又来关心本王。”

他抚着她的头发,慵懒道,“这马后炮,是不是太晚了?”

这人真是!

怎么还翻旧账哪?

“我那时不这样说,你能放我走么?让我成为你的累赘,再躲在密室里看你伤痕累累却无能为力?”

虞灵犀一想起宁殷当时遭遇的一切,仍是止不住心中闷疼。

她将手从他怀中抽离,转过身道:“关心自己心爱之人,无论何时都不嫌晚。”

一股脑说完,虞灵犀方觉胸中舒畅,如释重负。

这些话,她终于能说出来了。

没有赐婚,无需隐忍,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宁殷:你是我心爱的人。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久到虞灵犀以为宁殷没有听见时,却见一股大力揽来,将她拽入怀中紧紧拥住。

虞灵犀后背磕上硬朗的胸膛,心尖儿都震得发麻。

“对我坏点没关系。”

宁殷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耳畔,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嗓音轻哑道,“不许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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